“唉!”
陳吊眼重重嘆氣,“就算要撤,也得等到白英衛得手再撤啊!他已經去衝擊元軍中軍大陣了!”
廣陽炎沉默下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陳吊眼舉起望遠鏡向南而望。
這時臧博厚已經率着鐵騎幾乎衝出沙場了。看其跡象,怕是會就這般迂迴,然後向城內去。
如此,白英衛將成孤軍。
陳吊眼的眉毛微微凝起,對廣陽炎道:“率領騎兵繼續廝殺!等到白英衛率軍回來咱們再撤!”
廣陽炎瞧着陳吊眼,不禁有些焦急,“可是軍長,現在元軍已經有大軍趕過來了!”
陳吊眼喝道:“那也得等他們過來再說!聽令就是!”
廣陽炎只得拱手得令,又向着陣外而去。
一時間,兩軍步卒、騎兵廝殺,這裡更是紛亂不堪起來。
而臧博厚率着大軍從元軍鐵騎前面橫掠而過以後,果真是率軍直接向北迂迴。
他只想護衛着陳吊眼的天殺軍回到城內去。
可直快要到兩軍廝殺的地方,他都仍然沒有看到陳吊眼大軍有撤退跡象,反倒是騎兵又和元軍絞殺起來了。
這讓得臧博厚也是有些發懵。
他沒想到陳吊眼竟然會到現在還不願意撤退。
如果不是對陳吊眼有着十足的瞭解,他現在怕是都會以爲陳吊眼是不是元朝的人了。
只稍作猶豫以後,臧博厚不得不率着人也直衝到元軍人羣裡去。
他總不能就這麼將天殺軍給拋下的。
戰場霎時更是混亂起來。
原本兩軍尚且還是分步、騎兩軍作戰,現在,儼然是互相廝殺到一塊去了。
城頭文天祥看到這幕,右手重重拍在城垛上,怒氣不禁又是涌了上來,“這陳吊眼,真是無法無天了!”
他用望遠鏡儼然已經可以看得到,在雨幕中,元軍西營的大軍也已經接近戰場了。
而且,城外東、北兩處大營內,也已經有元軍出營。
顯然元軍是推斷出來城內空虛,這兩營軍馬想趁虛而入。
賀成華見着文天祥怒氣又是上涌,苦笑兩聲,道:“軍機令,我看陳軍長也是想斬了元賊的首。”
他在城頭用望遠鏡看着白英衛率戰神團去衝擊元軍中軍的。
沒曾想,文天祥聽得這話卻是更怒,“我知道他的打算,但是這樣未免也太冒險了!大軍交鋒,豈是兒戲!”
賀成華沒好意思再替陳吊眼說好話,只得撓撓頭,“末將先去巡防城頭了。”
然後便走開了去。
此時城內僅剩萬餘步卒,卻可能要面對元軍東、北兩個大營的進攻,也是半點疏忽不得。
文天祥也沒攔着賀成華,擡起望遠鏡又向着元軍中軍看去。
這個時候白英衛已是率着戰神團將士們和元軍徹底廝殺起來,場面混亂,連巴哈拉爾也親自加入到了戰鬥之中。
只是和尋常將士不同的是,他身旁有着幾個高手守護。那真武境高手又回到他的身邊了。
再加上巴哈拉爾本身修爲也是不俗,這讓得戰神團將士們並不能輕易斬殺他。
有零星將士雖衝到他的面前,卻往往被他和身旁高手斬殺。
甲冑之韌也擋不住這些高手的兵刃。
在不集火的情況下,大宋禁軍光憑兵刃,根本沒法斬殺真武境高手。
而這時候,白英衛麾下許多將士卻是被許多元軍阻礙着。
紛亂的戰場中,很難有太多人發現巴哈拉爾所在。
畢竟巴哈拉爾這中軍之處還有着數千軍卒。
時間又過十餘分鐘。
元軍西營兩萬大軍也終是奔赴到這戰場。
他們分爲兩股,有股向着巴拉哈爾所在的中軍馳騁。還有一股,則是直接撲殺到廝殺行列中去。
建寧府南荒野上,兩軍將士漫山遍野。
自宋元議和之後再度開戰,這無疑是聲勢最爲浩蕩的一次。
而隨着這接近兩萬的生力軍加入,大宋禁軍的壓力也是大了些。
臧博厚在軍中放眼望去,只見得元軍看不到邊際,這刻心中也不禁是暗罵了陳吊眼幾句。
如果不是陳吊眼率軍死戰不退,這個時候他們理應已經回到城內去了。
雖然現在也是覆滅不少元軍,但想來,己方士卒的折損也是不小了。這些將士都是心頭肉,由不得臧博厚不心痛。
城頭文天祥的手不禁又是重重拍在了城垛上。
這刻他怕是連有斬殺陳吊眼的心都有。
但此時計較這個顯然並沒有什麼用。
心中暗罵兩聲後,文天祥又是舉起望遠鏡向着元軍中去看去。
他現在也在爲衝擊元軍中軍的戰神軍捏把汗。
說到底,戰神軍不過千人而已。而現在卻又有數千元軍鐵騎在向着那裡殺去。
如果白英衛不能在這股元軍鐵騎趕到之前完成斬首,怕是連他們都會陷入到重重包圍之中,到時候戰況將不可預料。
只看着看着,文天祥的臉上忽的露出些許輕鬆之意來。
元軍中軍潰了。
在戰神團的衝殺之下,那數千元軍抵擋到現在終是潰了。
大纛雖然仍舊矗立,但有許多元軍已經在向着後面跑去。他們擋不住戰神團的鋒芒,終是被殺破膽了。
白英衛率着戰神團將士繼續向前衝殺。
這時候,他儼然可以看到元軍的大纛。而這面代表元帥的鑲猛虎大纛,也是讓得白英衛眼中放光。
元帥當然要比統帥含金量大得多。
若是能夠斬殺巴哈拉爾,那將對攻建寧府的整體元軍士氣都有莫大打擊。
甚至這股大軍可能由此就退出大宋疆土去都說不定。
“殺啊!”
眼中冒着光的白英衛死死盯着元軍大纛,帶着大纛直接撲殺過去。
沿途過去,元軍慌亂的步卒被撞得七零八落。
“可惡!”
而這幕,自是被元軍大纛旁的巴哈拉爾看在了眼中。這讓得他不禁怒罵。
他已經是率軍在盡力廝殺了,但沒想,終究還是不能扭轉大局。數千步卒面對這不過千的宋軍,還是潰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