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洞庭擡手。
殺意頓消。
趙洞庭盯着玉玲瓏,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玉玲瓏很是肆無忌憚捏着自己紅潤修長的手指,“你喜歡別人,便是追到蜀中也要去將其帶回來。樂舞喜歡你,你怎的就能這般無情?是因爲她姐姐?你宮中就算有姊妹有如何?你說,你這不是婆婆媽媽,不是閹人,又是什麼?”
趙洞庭沉默。
樂舞俏臉紅潤欲滴。
她對趙洞庭的心意,誰都明白。但直到現在,都還沒有誰將這件事情說穿過。
如果不是期待趙洞庭的答案,雙腳彷彿在地上生了根,樂舞這刻怕已經是因爲羞澀而跑了開去。
過數十秒,趙洞庭忽的攥起樂舞的手,“走,跟我回去。”
樂舞怔住,眼神中滿是不可思議。
玉玲瓏已經將話題挑明,這個時候趙洞庭又忽的拽住她的手,這無疑已經能夠表明趙洞庭的某種態度了。
但是,她其後卻是將手給抽了回去,只是搖頭。
趙洞庭疑惑道:“你不願回去麼?”
樂舞道:“我……我答應過師父,要遊歷天下,行善積德。”
“得了。”
玉玲瓏卻是輕笑,看向樂舞道:“你也別自己欺騙自己了。他要是心中真沒你,縱是有我這幾句話,他也同樣不會帶你回去的。真不知道你們兩個腦子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說着又看向趙洞庭,“我也算幫你解決掉這個大難題,那我的事,是不是就當你答應了?”
趙洞庭不由分說又拽住了樂舞的手,對玉玲瓏說道:“只要你不想着興風作浪,沒人會干涉你的自由。”
“真好。”
玉玲瓏笑得很開心,“那你不如索性讓他們也順便保護保護我?我……可是個弱女子呢!”
趙洞庭卻不再多言,就這般拽着樂舞往外走去。
光着腦袋,穿着僧袍的樂舞整張小臉蛋紅潤得無以復加。這刻,只差點將小腦袋埋到胸口。
客棧內衆人俱是傻眼。
他們只以爲這公子哥是衝着那魅惑無雙的妖精而來,卻沒想,他帶走的竟是這個嬌俏女僧。
看着趙洞庭四人消失在樓梯口,玉玲瓏又看向窗外,“喜歡……到底是總怎樣的滋味?”
到樓下,有小廝牽馬過來。趙洞庭直接將樂舞放在馬上,帶着她回皇宮。
小丫頭眼中終於是有些忍不住的喜悅和輕鬆,帶着感激看向二樓。
然後不多時,玉玲瓏也離開這觀潮客棧,向着長沙城外去了。
後面有幾個人跟着。
她知道。
但對此,只是嘴角隱隱勾起笑意。
這日,樂舞跟着趙洞庭回宮,直接被安排在趙洞庭那後宮大院裡住下。
玉玲瓏走到長沙城外湘水旁,蹲身看溪水。水中倒影是那般絕美。
她親自割落滿頭青絲。
青絲隨水而去。
長沙皇宮之內又有信鴿飛往達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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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
院內有小動物的鳴叫聲。
趙洞庭躺在牀上,懷裡擁着張茹。
樂舞卻是在樂嬋的房間裡。
樂嬋的肚子是越來越隆起了,同時臉上的母性光輝也是越來越顯得柔和。
看着站在銅鏡面前輕撫着肚子,滿臉幸福微笑的姐姐,樂舞幾番欲言又止,最終還是說道:“姐姐,我……”
“傻丫頭。”
樂嬋知道她要說什麼,回頭輕輕敲了敲樂舞的腦袋,笑道:“跟姐姐我還須說那麼多做什麼,這樣以後我們全家就能永遠都不分開了,姐姐只會爲此而高興。你這丫頭也是,皇上都已經讓你跟着我住到這後宮來,雖未冊妃,但你也應該知道皇上的心意。你進了宮,冊妃只是早晚的事情而已,皇上只是不想肖玉林面子上太過不去。你倒是好,又偷偷跑出宮去。”
“我……”
樂舞嘟着嘴道:“我不是在意這個。只是……只是覺得對不住姐姐你。”
樂嬋摸着樂舞的臉,道:“皇上是天子,這後宮之中的姐妹總會越來越多的。我啊,只要皇上能心中始終有我,便心滿意足了。”
“姐……”
樂舞動情地喊了聲,抱住了樂嬋。
翌日。
夔州境內,珍州樂源有兩撥快馬出城。
此時距離王大鋼到南川求援纔過去兩日,嶽鵬大軍還未趕到樂源城內。
首撥數匹快馬出城以後,沿着官道直向南川縣城馳騁。
第二撥人則是向着南方而去。
第一撥人在即將穿過珍州邊界時,終於是撞上嶽鵬所率的天魁軍。
快馬在大軍面前停下。
大軍緩緩駐足。
有信差翻身下馬,匆匆跑到軍前,道:“我等乃是樂源守卒,有軍情急報,特來求見嶽帥!”
然後這信差便被幾個士卒帶着往軍中深處走去。
嶽鵬見到這信差,還只以爲是樂源出事,有些驚訝道:“莫非大理軍這麼快便到了樂源?”
信差道:“回嶽帥,是皇城有信傳於嶽帥!”
然後從懷中掏出密信,恭恭敬敬向着嶽鵬遞去。這密信還用竹筒封着,可以看得出來並沒有過拆開過的痕跡。
嶽鵬聽是長沙密信,神情便是陡然肅然起來,連忙接過信拆開。
看過,卻是眉頭微皺。
他不是捨不得區區樂源縣,而是怕城內的百姓會遭遇不測。
但皇上既然親自傳信讓他趕往黔州,那足以說明,皇上應是打算在黔州佈局。甚至這個局可能是針對所有新宋兵馬。
孰輕孰重,一目瞭然。
將信件撕城碎片,嶽鵬只稍作沉吟,然後便讓一支百人隊帶着諸多軍旗跟着這幾個信差往樂源而去。
他只交代這支百人隊的百夫長,讓其在樂源做佯做大軍守城之事態。同時也讓其跟王大鋼說着乃是皇上之令。
天魁軍其餘將士走到官道交叉處,折道向東北方向行。
而此時,往南行的那撥信差自是還沒能得以和張珏所率的大軍碰面。現在張珏大軍尚且都還沒有趕到綏陽。
傍晚時分。
這撥信差到得綏陽城外。他們都知道綏陽城被大理軍佔據,自是不敢離城太近,更不敢直接去城內刺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