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接旨也是大不敬之罪,光是這點,就足以讓得山莊之外那些宋軍有理由對山莊展開清繳。
纔是剛剛夜色降臨,速度極快的齊武烈就到了長沙城外。
而以他僞極境修爲,這般長途奔波,似乎也沒有給他造成太大負荷,只是臉色微微紅潤而已。
在城外,他便放慢步伐,只是慢慢往城裡走。
進城,到皇宮門口。
看着金碧輝煌的皇宮,這位紫荊山莊莊主眼中幾度掠過深沉殺意,但最終,還是斂去。
他還抱着希望。
畢竟趙洞庭只是宣他進宮,而不是直接要緝拿他。這讓他想着,或許大宋皇帝只是宣他進宮來探他的口風而已。
“紫荊山莊莊主齊武烈,求見聖上。”
微微的沉默過後,齊武烈對着皇宮門口那些個正在打量他的禁衛們說道。
光這個名,便讓得禁衛們微微變色了。
紫荊山莊莊主,這個名頭在長沙,便和空蕩子的名頭在蜀中差不多。
“請稍待!”
禁衛首領對着齊武烈拱拱手,便往皇宮內跑去。
沒誰懷疑齊武烈的身份會有假,這種氣度,不是尋常人能夠裝得出來的。
如此只不多時,正在寢宮內用膳的趙洞庭便得到了消息。
對於齊武烈的到來,他並沒有什麼意外,只是露出些微笑臉,然後看向韻景,“走,隨朕去會會這位紫荊山莊莊主。”
飯也沒繼續吃,趙洞庭就這般帶着韻景離開寢宮。
到大殿。
趙洞庭讓劉公公去宣空千古,然後才讓禁衛去將齊武烈請進來。
他可不傻。
齊武烈是僅次於空千古、洛陀的江湖大高手,以趙洞庭現在的修爲,自然不會在沒有任何防備的情況下見他。
這不是給齊武烈行兇的機會麼?
很快,空千古就趕到了大殿,“皇上,齊武烈到了?”
他的話音剛剛落下,就聽得殿外有太監扯着嗓子喊道:“紫荊山莊莊主齊武烈覲見。”
趙洞庭和空千古、韻景眼神同時看向外頭。
朦朧夜色中,穿着麻袍的齊武烈離着大殿尚且還有數百米,不急不緩地向着大殿走來。
“空前輩坐吧!”
趙洞庭對着空千古說道。
空千古在大殿內坐下。
看他此時模樣,幾乎和尋常老人都並沒有什麼區別,怕是誰也不會認出他就是名震天下的劍神。
極境的空千古已然是返璞歸真了。
而哪怕是齊武烈,到得大殿內以後,眼神卻是也只是淡淡掃過空千古,便落在趙洞庭的臉上。
他沒下跪,只是拱手:“齊武烈見過皇上。”
他和空千古顯然是沒見過面的。這位紫荊山莊莊主,其實這輩子都沒進過蜀中。
趙洞庭對他的傲慢也不覺得意外,只是淡淡點頭,話語清冷,“齊武烈,你可知罪?”
齊武烈心裡微提,表面卻是不動聲色,只道:“草民不知聖上此言何意。”
“呵呵。”
趙洞庭冷厲笑道:“你栽贓六指兒偷竊你紫荊山莊的紫氣功,引得我武鼎堂供奉出手,然後後姓祁的那些人埋伏衆供奉。現在姓祁的等人都已經被朕擒拿,就在這皇宮之內關押着,難道你還打算繼續裝傻不成?”
齊武烈卻仍只道:“草民不知道皇上在說什麼。”
“哼!”
趙洞庭便又輕輕冷哼了聲,對殿外喊道:“去將武鼎堂內關押的那些亂賊帶來。”
說罷冰冷的眼神又重新落在齊武烈身上,“齊莊主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齊武烈眼中有些微慌色劃過。
哪怕是他,此刻心中也是沒什麼底氣了。因爲看趙洞庭模樣,好似真的已經讓得祁長老等人招供了似的。
齊武烈不再向之前那般篤定祁長老等人會寧死也不將他招供出來。
但他,還是沒有說話。
趙洞庭說得沒有錯。齊武烈這種人,是不會那麼輕易認輸的。
他的心性,也讓得他不像是尋常人那般會被輕易唬住。
或許不親眼見到祁長老等人招供,他便仍會裝傻。
而趙洞庭對此,自然只是心中冷笑。
從祁長老等人招供的那時候起,他就已經勝券在握。不管齊武烈作出何種選擇、舉動,都必然逃不過他的手掌心。
極境的空千古豈是擺設?
只不多時,傷勢雖然被包紮好,但仍舊顯得滿臉狼狽的祁長老等人便被武鼎堂許多供奉押到了這大殿內來。
瞧見齊武烈,他們微微色變。
趙洞庭問道:“齊莊主,你現在還有何話可說?”
齊武烈負手而立,“齊某不認識他們。”
眼眸深處有着厲色劃過。
以他的修爲和自傲,自是不會俯首認罪,縱是不能再抵賴,他也會選擇拼死殺出宮去。
直到此時,他的眼神才隱約從空千古身上掠過。
趙洞庭這般自信從容的模樣,總算是讓得他意識到,這個看似平凡的老者,或許並非是那麼的平凡。
趙洞庭笑着看向祁長老等人,“呵,你們的莊主可是說不認識你們呢!”
這笑容自然很冷。
祁長老幾人都是低着頭不說話。
趙洞庭聲音忽的變冷,“怎麼?難道你們就沒有什麼想說的了嗎?”
有幾人簌簌發抖。
他們的心理防線在武鼎堂內就被攻破,此時再想到在益陽縣府衙遭受的那些酷刑,便止不住心中有些發麻。
沒誰願意再遭受那樣的痛楚。
不等祁長老開口,就有人說道:“是齊莊主指使我等刺殺武鼎堂的供奉。”
“放肆!”
齊武烈輕喝,“是誰給你的膽子如此陷害齊某?”
極爲雄渾的劍意自他體內洶涌而出。
就在這剎那,他竟是要斬殺剛剛這說話的上元境高手。
“慢!”
趙洞庭只是低聲開口。
而這,自然沒法阻止齊武烈。
齊武烈速度極快,眨眼便出現在剛剛開口的高手面前。
一掌落下,直拍在這高手的天靈蓋上,讓得這人立時便斃了命。
空千古準備動手,卻是被趙洞庭用眼神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