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福建之戰,文天祥率軍攻打永福,任偉率領飛天軍直落城中,打算來個中心開花。元將立兀合卻是早就做好準備,是化名綠柳的萱雪及時暗殺立兀合,讓元軍軍中無首,才讓宋軍得以輕易拿下整個永福縣。從那件事,就可以看出她不是尋常女子。
而自從接掌軍情處以後,她也的確沒有讓趙洞庭失望。不過短短兩個半月時間,她便將軍情處打理得緊緊有條。
那麼大的攤子,在吳連英死後,軍情處幾乎崩盤。能這麼短時間重新讓其運轉,這不是誰都可以做得到的。
“萱雪叩見皇上。”
到得寢宮院內以後,見到坐在石桌旁的趙洞庭,萱雪盈盈施禮。
她紅脣仍是豔紅。只是自從跟着李阿四以後,氣質難免有些變化,看起來要柔和許多,不再像以前那般妖豔冰冷。
“起來吧!”
趙洞庭帶着微笑擡手,“最近打理軍情處可還順利?”
萱雪答道:“回皇上,都還順利。其實……也沒有太多的事情。”
趙洞庭忍不住笑,“那是因爲現在國內國外看起來還算太平,呵呵,你等着看吧,過不多時,便有你忙的。”
萱雪微微動容,“皇上的意思……又要開戰?”
趙洞庭搖頭,“不是要開戰。而是國內可能會生亂。”
說着,他的神情變得凝重起來,又道:“朕宣你來,便是要跟你說這件事情。”
他身子微微前傾,對着院內的禁衛、太監們揮了揮手。
院內的人都向着外面走去。
這讓得萱雪的神情也是有些凝重起來。
皇上竟然連院內的親衛、太監都趕出去,要說的顯然會是極大的秘密。
趙洞庭語出驚人,“恭帝趙顯在信陽城外遇刺身亡了。”
“啊……”
縱是萱雪,乍聽得這件事情,也不禁是倒吸涼氣。
趙洞庭又接着道:“恭帝乃是朕的弟弟,這大宋的前任皇帝。他回來大宋,可能會和朕爭皇權,誰都會心想朕不願意他回來,現在他遇刺身亡了,只怕天下大多數人都會認爲這是朕動的手。而朝中還有不少老臣都曾在恭帝手下爲官,他們會不會由此而對朕生出不滿,或是被推波助瀾,就很難說了。”
他端起石桌上的茶杯清淺飲了口,“朕暫時揹負這罪名倒是無妨,相信真相總有水落石出的時候,但朝中決不能因此而生亂,必須杜絕有大理或是元朝的探目藉着這個機會禍亂我大宋朝廷。你從現在便要着手準備,讓軍情處探目們開始注意各地官員們的動向。等到蘇泉蕩帶着謝太皇太后等人回朝,恭帝遇刺的事情朕便再也瞞不住,到時候,連監察省都有可能出問題……”
說到這裡,趙洞庭眼中露出些許決絕之色,“朕現在只能依靠你們軍情處了,哪怕是免掉些許老臣,也決不能讓朝廷生亂。”
“萱雪領命。”
萱雪很是鄭重地答應。
趙洞庭輕輕點頭,“還有件事情。此次鐵供奉帶武鼎堂數十位供奉出宮肅清江湖賊寇,在寧鄉縣關山村被高手埋伏了,僅剩下鐵供奉被人搭救回來,這件事極可能是紫荊山莊所爲。你要安排人緊緊盯住紫荊山莊的任何風吹草動,收集紫荊山莊的情報,另外,要將那些個出手殘殺武鼎堂同仁的高手找出來。他們有一個真武境強者及數個上元境強者,現在應該還在潭州境內。”
“是。”
萱雪又是點頭。
趙洞庭露出些微笑容,“最近肯定是得讓你受累了,等此事過去,朕給你放假。你和阿四,也該要個孩子了。”
饒是萱雪,聽到這樣的話也不見是有些臉紅,低聲道:“萱雪多謝皇上。”
之後又閒聊幾句,萱雪便就離開了趙洞庭寢宮。
趙洞庭獨自坐在院內,夜風將院內楠竹颳得唰唰作響。
趙洞庭聽着夜風聲,嘴裡喃喃自語,“江湖亂,朝廷亂……你們,會不會藉着這個機會出兵呢?”
趙顯的事以及紫荊山莊的事,無疑能讓他嗅到風雨欲來的味道。
又過兩日。
大理皇城甚是熱鬧。
太子段麒麟在先皇駕崩以後,代理朝政,爲先皇守陵七七四十九日,如今終於順應天命登基。
這場大理的皇權交接過程中,也並未興起什麼波瀾。
段麒麟有傳國玉璽在手,兼之在朝中又有老臣擁護,在軍中更是擁護者衆多,足以讓得原本那些覬覦皇位的人淡去心思。
在山呼海嘯般的“萬歲……”聲中,段麒麟一席黃袍加身。
大宋景炎十年正月十九,大理新皇登基。
洞庭湖畔。
湖面上煙波淼淼,白霧濛濛。
龍盤虎踞,氣象萬千的紫荊山莊內宮殿連綿,同樣被白霧籠罩在內。
這紫荊山莊的規模這,怕是較之趙洞庭在長沙的皇宮都不遑多讓了。
只是此時,紫荊山莊原本的平靜被白霧中緩緩行來的一隊騎兵給打破。
這隊騎兵大概千人,青紫色的軍旗在濛濛白霧中若隱若現。定睛去瞧,旗上繡着“常德……”字號。
這自是常德守軍。
常德作爲荊湖北路僅次於江陵府的節度府,以前便是大宋主要的屯兵之所。後來荊湖北路淪陷,元軍也同樣在這裡設有重兵。再到趙洞庭奪回荊湖北路,實施軍改以後,禁軍雖然屬四大軍區統轄,但也在這常德府內設有守備軍區。
於是乎常德府內兵力較之尋常郡縣便也要多上不少,上萬士卒總是有的。
千餘騎兵到得紫荊山莊門外以後,齊齊勒馬。
後頭官道上,還有不見盡頭的步卒在向這邊前行。
趙洞庭命常德守備軍兵圍紫荊山莊,數千士卒總是有的。
紫荊山莊自是早早就知道消息,這時候已經有守衛跑到莊內去稟報。
常德守備軍士卒們也不管這些,等步卒們也都到紫荊山莊門外以後,在將領們令下,便向着紫荊山莊四周圍去。
軍中槍矛林立,肅殺意味很是濃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