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且還活着的那些通緝犯要麼是已經逃離潭州範圍,要麼,則是已經被殺。
再肅清這寧鄉縣內的通緝犯,鐵離斷等人便應該可以回宮。
細雨濛濛。
數十人帶着斗笠,快馬馳進關山村以後,直奔某處民宅而去。
火把在細雨中飄揚。
馬蹄將泥水濺得四起。
肅殺意味很濃。
而在他們就在距離目標民宅還有數十米遠時,從那籬笆院牆之內,便忽有身影在夜色中急掠出來。
“哪裡走!”
鐵離斷出聲低喝。
在這樣的夜色中,他或許也並看不清這數十米外的人影,但光憑耳力,也能察覺到些微風吹草動。
在他旁側的高瘦子、矮胖子兩人猛地飄身而起,雙足踏在馬背上,向着那人急掠而去。
兩人猛然爆發起來,速度竟是比這快馬還要快上幾分。
這幾天時間裡,遇到稍微棘手的點子,多數是他們兄弟兩出手。
當然,說是棘手,其實也不過是中元境修爲的通緝犯而已。整個潭州境內,幾乎沒有上元境修爲通緝犯。
似有刀芒在這雨夜閃爍。
偶聽得幾聲金鐵相交的聲音。
沒有驚起太大的波瀾,亦沒有想象中浴血搏殺的慘烈場面。
高瘦子、矮胖子兩人擒這區區中元境通緝犯只是手到擒來,前後不到兩分鐘時間,兩人便再度折掠回來。
矮胖子手中提着具屍體,滿不在乎地將其直接扔在地上。
鐵離斷旁側有供奉掏出通緝令,又藉着火把光芒瞧瞧地上那屍體的臉,道:“大人,是邢光遠無誤。”
“嗯。”
鐵離斷輕輕點頭,“至此,潭州境內便再沒有什麼棘手的通緝犯了吧?”
旁側供奉答道:“是的,現在尚且還隱匿在潭州境內的,都不過是不到中元境的武夫。”
“留給社安部的人去辦。”
鐵離斷果斷說道。下元境的那些通緝犯,顯然沒法讓他提起興趣。
而且,斬殺下元境的通緝犯,也沒法彰顯武鼎堂的威風。
他擡頭瞧瞧夜色,“這數日來諸位供奉們也都累了,今日便在這村長借宿,明日咱們再回往皇宮。”
“是。”
衆供奉都是領命。
雖然以他們的修爲,倒也不懼這樣寒夜的細雨。只是在這樣的雨夜疾馳,顯然還是不如在被窩裡來得舒服。
衆人這便打算分散,去敲開居民們的門借宿。
“誰!”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鐵離斷卻又是忽的低呼。
有人在濛濛細雨中向着他們急掠而來。
他可以感應到氣機。
隨着他話音落下,站在馬前的高瘦子、矮胖子兩人緊跟着微微變色,高瘦子道:“是高手。”
“戒備!”
鐵離斷再低喝,豁然將背後萬鈞劍握在手中。身形突然疾射而出,向着夜色中躥去。
雷霆殿內諸位供奉都是色變。
因爲,他們現在也已然感受到有意境威壓籠罩在自己等人的身上。
能領悟意境,從某種程度上說已經代表着不凡。沒想到,這區區關山村內竟然還有這等高手。
夜色裡,金鐵相交的聲音叮叮噹噹響起。
又有意境沖天而起。
鐵離斷已經和那人交手。
然後便聽得那人冷喝,“你們竟敢斬殺我弟,今日我便叫你們血債血償!”
手中握着通緝令的那名供奉惶惶色變。
因鐵離斷的意境將那人意境擋住,他們此時倒也再沒有那種心臟隨時要被捏破的感覺。
這供奉匆匆翻閱手中的通緝令,臉上露出些微茫然之色。
通緝令上並沒有說那邢光遠還有兄弟,而且,還是實力這般強悍的兄弟。
夜色中,叮噹聲響在各處響起。
神秘人竟是能和鐵離斷殺得難解難分,兩人不斷在空曠之處騰挪閃動。
高瘦子和矮胖子兄弟兩人對視,同時向着搏殺中的兩人衝去。
這來人雖然實力極強,但有鐵離斷充當主力,他們兩人倒也不至於怯戰。
殺機起伏。
兩道沖天的意境和那不斷溢散的氣勁,總是能讓得人心中不自禁的發怵。
來人是個劍客,手持三尺青鋒,速度快到極致。
長劍在他手中被舞得密不透風,甚至將空中的細雨都斬碎,讓得他周圍如同被霧氣瀰漫。
鐵離斷大開大合,萬鈞劍呼嘯有聲,氣勢無量,但看起來,竟似乎是微微處於劣勢。
這絕對是讓人心驚的事情。
有真武境高手突然出現在潭州境內,而且恰恰是這邢光遠的什麼兄弟,這怎麼想都不太正常。
但現在除去搏殺,也顯然是多說無益。
高瘦子和矮胖子兩人持劍加入戰圈以後,不斷在那真武境劍客身側遊走。
可不多時,兩人嘴裡便是拐角連連。
這真武境劍客劍法極是精湛,竟是有那麼數次都差點戳中他們兄弟兩,着實將他們給嚇得不輕。
不遠處,六指兒優哉遊哉趴在草叢裡。現在整個人已經是邋遢如乞丐。
只看似悠哉,他的臉上卻是難得的有着些凝重之色,聽着夜色中密集如雨的劍響,心道:“莫非是針對武鼎堂?”
忽然有真武境高手出現在這裡,而且這般決絕地對鐵離斷等人動手,便是連他,也感覺到古怪。
而這件事情,整個江湖中,興許也就他六指兒看得最透徹了。
之前武鼎堂有供奉出宮被殺。現在武鼎堂有真武境高手出,江湖中也出現真武境高手出來阻攔,難道不是有人刻意爲之?
他可不相信世上有這麼巧的事情,區區邢光遠會有真武境的兄弟。
而且,邢光遠若真是這人兄弟,這人剛剛爲何不救邢光遠?
濃濃夜色中,六指兒的臉色悄然變化着,不復之前吊兒郎當之色,越來越顯得凝重。
這似乎是個陰謀。
紫荊山莊栽贓他偷盜紫氣功,江湖生亂,武鼎堂供奉遇刺,武鼎堂遣真武高手肅清江湖……
這一連串的事情,細細想起來,只怕是有人在推波助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