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山火的蔓延,桃山周圍幾十裡都佈滿濃煙,短期內,人已經無法在裡面生活。觀察了兩天後,石路就帶着人沿着丘陵中的溪水往北慢慢的走。一邊走一邊也觀察有沒有追兵。
走了不到半天,前面突然有動靜。草叢中有幾個蓬頭垢面的人。派人抓過來一辨認,原來是南方小氏族的人。
“石族長,他們都是這次被東方部族襲擊的小氏族的人。現在氏族滅了,正到處遊蕩。”獾對石路說。
“他們還剩多少人?這附近還藏着多少?”石路問。
“這個不清楚,他們都是四處逃散的。路上也有許多人被猛獸襲擊,死了部分。”獾豬回答。
“牛箭,派出一隊騎兵四處搜索,別離着大隊伍太遠,找到蓮部落認識的部族就帶回來。給你半天的時間。”叫過牛箭,石路吩咐道。
“是族長。會不會遇到來自東方的部族?也許他們被大火趕出來,跑到丘陵也說不定。”牛箭擔心的說。
“老規矩:人少就俘虜回來,人多就回來求援。不可硬拼。有機會就用毒箭攻擊頭領。”石路囑咐。
“是!”說着牛箭就去巡邏了。
接着石路又叫過獾,“獾隊長,趁着獵物從山中逃出,加緊捕獵。巫微的隊伍估計很慢,我們能追上他們。”
獾帶着人出發了,在四周挖陷阱,拉網。石路就帶着其餘的人在準備跋涉所需的物品。首先是草鞋需要趕製一些,其次是處理一下食物。
傍晚牛箭回來時,帶回來了一百多人。他們都是蓮部落認識的。石路打算把他們直接帶回華谷。
天上還是繼續的掉落灰燼,遠處濃煙依然瀰漫着。幾場雨過後,還是未能完全熄滅山火,太陽照射後不久又死灰復燃。好在丘陵地帶比較潮溼,大火到桃谷谷口就不再往北蔓延。
根據收攏的各個小氏族殘餘人員提供的消息,丘陵中還有不少逃出來的人。他們先是被攻擊,失散在各處。本打算投奔蓮族的時候又遇上大火,只能跑出來。
石路決定沿着丘陵的東西方向尋找兩天,多湊一些人。
丘陵很長,沒法走到頭。騎兵在嚮導的帶領下四處搜索,終於在叢林中、溪水邊收攏了八百多人。
這部分人有的是受襲擊時逃散的,有的是被抓後,山中大火來了逃離的。經過獾的仔細辨認,最終確認裡面有三百多是敵對的,還有五十多來歷不明。
石路決定把來歷不明的同敵對的都看成是俘虜,捆起來後壓着走。
兩天過後,搜索的也差不多,隊伍也獵獲了七八天的食物。石路決定開始北歸。一路上又陸陸續續的收攏了一兩百人。
風餐露宿的走了四天,大概六十多裡的時候,探險隊終於發現了微的隊伍的蹤跡。他們留下的腳印很清晰,即便是下過雨都能辨認出來。
石路下令加緊趕路,暫時也沒法管受傷生病的俘虜,結果路上也死了幾個。經過兩天的緊急趕路,終於在離着平原一天路程的地方,同微的第二梯隊會合。
微見到石路的隊伍之後,先是看看傷亡情況,接着猜彙報路上的狀況。
“我們路上走的很慢。孩子快不起來,狩獵的還得打獵,所以一天只能走一點距離。”微說。
“這個情況我瞭解,所以讓你們提前走。路上遇到什麼危險?”石路問道。
“有一些小部族打算襲擊我們,在華部落的士兵幫助下,我們打退了他們。”微說。
石路說:“一路上危險是一定多的。有沒有傷亡?”
微答道:“毒蛇咬死了幾個孩子,遭受攻擊時又損失了十多個族人。不過我們還抓獲了幾十個小部族的人。”
頓了頓,她又補充道:“之前受傷的族人有一些很嚴重,路上病亡了二十多。我沒有時間採藥,只能先照顧大多數人。”
“恩,路途本來就艱難。這怪不得你。物資情況如何?”石路道。
“每天只能吃個半飽,鹽早沒了。狩獵採集都比較難,路上沒有足夠的獵物。直到南邊冒煙之後纔好一些。”微說。
“桃山燒了。那些部族一時半會兒來不了,現在先休息一天,在平原邊緣狩獵。囤積些食物再走。”石路吩咐道。
隊伍在平原邊緣停留了一天,石路帶着衆人到處的撒網捕獵,微帶着人採集果子。當有了三天的食物之後,隊伍就繼續往北。牛箭帶着騎兵在後面警戒以及清除痕跡。
只是將近三千人的隊伍依然緩慢,每天只能走七八里。石路着急也沒有用,只好一路查看地形和植被,一路狩獵而行。
途中也擊潰了一些一兩百人的小部族,收羅了將近四百人的俘虜。石路倒是沒覺得有多大負擔,反正俘虜也不必吃飽飯,能活着到華部落就行。
慢慢吞吞的走了四五天之後,牛箭在偵查時遇上了和。他的隊伍也沒有走太遠,這是由於病患太多造成的。
和倒是樂在其中,一路上打打來襲的部族,捕捉野獸,忙得不可開交。算起來他也出來了半個月了,只是第一梯隊的特殊,讓他快不起來。
隊伍會合之後,石路重新的整理了一下編隊。和負責狩獵,提供食物,牛箭負責警戒。至於蓮部落的人,石路讓他們製作了些擔架,身體好的就擡着傷患,或者揹着兒童,加快前進。
一切準備妥當之後,隊伍又開始進發。這次快了些,俘虜們被強迫着去擡擔架,蓮族的人負責運送物資和揹着兒童。所有行動慢的都被放擔架上擡着走。
和每天只狩獵一次,石路把大部分時間都用在趕路上。由於探險隊攜帶的鍋不足,吃飯時也只有老弱能夠喝湯。至於食鹽和肉乾早就消耗完了,補給還得到華島呢。
路途中,還會不時的遇到遊獵的部族。他們在平原中游蕩,冬天就翻過丘陵和山,去南邊避寒。對於敵對的部族,石路直接派牛箭去追趕。
走了五天後,再也沒碰到別的部族,這時隊伍開始向東北行進。最終,這支遷徙的隊伍花了將近半個月,纔到達雲夢湖邊。期間蓮部落損失了一百多人,俘虜和收攏的小部族損失了一百四十多人。
當看到新的湖泊的時候,石路告訴微,目的地到了。微用蓮部落的語言大聲的對全族宣佈,所有的蓮部落人都痛哭不已,就連虛弱的老族長也淚流滿面。
蓮部落一直都是在水邊生活,他們賴以生存的大湖如今被佔據。雲夢湖今後就將成爲他們新的家。這年頭也沒有什麼故土難離這麼一說,只要有豐富的獵物就成。
桃河支流的邊上,探險隊留守的人已經按照石路的要求,用竹排搭成了浮橋。他帶着蓮部落迅速的通過了浮橋,到達華島。
華島是一個安全的地方。最有可能到來的威脅就是西邊的平原,不過那一帶石路已經規劃好,會想辦法設立些陷阱和遮掩的東西。其他幾面,除了鱷魚和蛇以外就沒什麼威脅。
微倒不怕鱷魚,他們部落拿手的就是驅逐鱷魚,在水裡活動。她打算來年就在湖裡種植蓮花,然後發展部落。
她的計劃石路倒是不去管,只是接下來就得安排他們的生活。
“和,你帶着一半的竹排,運送部分南邊收攏的遊民和俘虜到桃部落。正好回去趕上你的狩獵節。然後把陸蔥派過來。帶足竹排和船。”石路吩咐道。
“好的族長。現在趕緊回去還來得及去羚羊谷,我明天就出發。只是這裡的水路快不?”和問。
“留守的隊員已經探測過了,他們找到了近路。三天能到桃部落,你找個人帶路。”石路說。
“對了,這是我列出的清單,你讓陸果準備相應的物資運過來。還有,讓巫過來一趟,我們的士兵需要救治,蓮部落老族長也要治療。還有,在這次南行中喪生的人,也要巫請他們回去。”
“好的。”說着,和就去收拾行李。這次從南方獲得的最好東西就是棉花,還有蓮的種子。同時石路也採集了不少的野菜種子和藥物,他要一併帶回去。
和走了以後,牛箭就要負責佈置雲夢湖西邊平原深處的防禦。石路自己則要帶着探險隊,幫助蓮部落建起居住的草棚。
桃親自帶着一羣勞力過來幫忙。這時候蓮部落由於能夠捕魚,也就不擔心食物短缺了。加上華部落和桃部落的支援,他們就算不用打獵也能度過這個冬天。
不幾天後,石路在高臺上建起了一個方圓一里左右的柵欄。裡面搭起了結實的草棚。蓮族人住了進去。他們以前也是靠湖邊的山洞棲身,這次能夠擁有避風雨的草房,所有人都喜極而泣。
這個技術是目前他們還不具備的,所以在他們眼中這也成了奇蹟。建設完成後,整個蓮部落纔算遷徙完成。
微舉行了一個盛大的祭祀儀式,用蓮族祭祀水神的方法向雲夢湖奉獻了祭品。桃和石路同樣受到了邀請,並且微也在祭祀中宣佈今後就聽從華部落的指揮。
族人們沒有反對。他們經歷了一年的動亂和奔波,用他們不太熟悉的遊獵的方式生活,早已疲憊不堪。這次得到華部落的幫助才脫險,因此對華部落非常尊重。桃部落因爲把蓮部落引薦給華,也受到了他們的尊重。
石路這次耗費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去拯救一個本不太熟的部落,也並不是沒有收穫。至少蓮部落養不起的那些收攏的小氏族人員就是自己的。加上俘虜,石路這次獲得了一千多的人口。
至於蓮部落,石路覺着自己也不吃虧。首先棉花是好東西,其次在沼澤邊上多了一個屬於自己的部族,對未來華谷的繁榮是有好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