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石路就起來了。蓮族的族長在微的引領下,來和他會面。這個族長已經很老,看起來像是六十多歲了。其實他才四十多歲,微介紹說他已經擔任了二十多年的族長。
由於微學過一些華部落的語言,石路的話基本能聽懂意思,所以就由她作爲翻譯。
石路也佩服這個女人。接觸華部落才幾個月,也就是一路上跟着和學習,就能掌握一門新語言,放到後世那就是天才。
蓮部落的族長叫做湖蓮,一個男人叫這名字,有些怪怪的。不過這也是他們的風俗,同桃部落一樣,族長的名字自動改成部落名。他長得比較矮,臉色黑瘦,而且身體虛弱。先行到達的華部落士兵告訴石路,
這位老族長患有一些疾病,如今已經不能親自幹活兒。只是族裡有能力的人不多,一時間找不到合適的人接任族長的位子,他纔不得不抱病指揮全族。
蓮部落中能力較強的就是巫師微,但按照習俗,巫是不能接任族長的。只是部落下面各個氏族中,那些族長和巫敬重的人只有兩個,老族長以及微,所以她不得不過多的參與族裡的日常事務。
老族長湖蓮對石路說:“感謝石族長親自到來,幫助蓮部落解決危機。咳咳••••••”說完他咳嗽了一會兒,腰都難直起來。
“我身體不好,所以已經把部落的大小事暫時託付給微去處理。”他繼續說。每說一句,他都會歇一下。
“她的意見就代表蓮部落的意見,請石族長放心的和她談吧!咳咳••••••”
“華部落的客人所需的一切,蓮部落會盡力滿足。請石族長原諒,我身體虛弱,這幾天又加重了些。”
石路連忙對他說:“蓮族長請先去休息吧!族裡的事兒我同巫師微談就行。身體要緊!”
他又對微說:“巫微,請把老族長送去歇息吧,然後我們再談現在的情況。”
微派人送老族長進入山洞休息後,就向石路介紹了情況。“石族長,沒想到你們來得這麼快。這段時間要不是華部落的和的幫忙,蓮族可能已經滅族了。”
石路問道:“我路上看到附近戰鬥過的痕跡很多,南方的部落經常來嗎?”
“是的。蓮部落來到這裡以後不久,他們就發現了我們。就在我去北方求援的時候,他們來了四五次,每次都是不同的部落。”
“看來他們是緊追不捨。只是你們並非是擁有鹽的部落,更不像雲部落那樣依靠到處遊獵交換,爲何還不放過呢?”石路問。
微答道:“南方的大部落放出消息,說現在蓮部落是擁有最多雪鹽和神器的部族。他們不但從雲部落那裡換來大量的物資,還和桃部落交換了些。”
雪鹽就是華部落產的煮過的鹽,比粗糙的鹽湖鹽和海鹽白。到了桃山石路就聽自己的士兵說了,南方對華部落的物品的各種稱呼。
微敘述了一會兒後,石路明白了現在南方的局勢。東邊的大部落顯然對新出現的鹽很警惕,這可能會讓他們對鹽失去壟斷。因此就不斷的攻擊得到北方物資的部族。
沒有掌控鹽的大部族,則是眼紅北方的產品。雲部落一年纔來一次,交換的機會少,像蓮部落這樣擁有較多物資的部族就成了獵物。
利益的驅使,加上原始時空的秩序就是靠着武力,因此南方亂成一團。今年凡是從雲部落手中獲得雪鹽和陶器的部族都遭殃,蓮部落是最大的受害者。
如今蓮部落不但失去了棲息地,還損失了不少人口。屬於部落的氏族,已經滅亡了三個。每隔十天半月,就會有一些部族從桃山後面偷襲他們。
微從華部落帶回的物資,都被搶了一半。人員傷亡也嚴重,目前只剩下三千出頭,要知道年初他們還是六千多人接近七千的大部落。
蓮部落現在能夠採集和打獵的時間非常少,族裡食物供應都成問題。傷患加上炎熱多雨的天氣,讓他們無法適應桃山的生活。微迫切的請求石路把他們轉移到新的棲息地。
和帶領的華部落軍隊倒是一切安好,他們到來後幫助蓮部落打贏了幾戰,擊殺了一兩百來襲的敵人。他們的損失微乎其微,除了有幾個水土不服生病以及戰鬥時收輕傷以外沒別的事兒。
由於暫時打退了進攻,所以和纔有時間去找棉花。微說一兩天內和就能返回。
石路聽完微的講述之後,分析了下情況。顯然桃山並不安全,蓮部落也不太懂得在山間採集和狩獵。
附近的資源,並不夠這麼多人在此生存,更何況外來的人經常入侵,生產無法正常進行。
他決定等和回來以後,就帶領蓮部落前往北方,把他們安置在華島上。不過這不能讓南邊的部族察覺他們的去向,否則一路尾隨,是個大麻煩。
石路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安排部分老弱先往北行進。特別是老族長,最好能夠提前到達華島,在那裡華部落可以派人幫他醫治疾病。
老族長很重要。在這個時代,一個部族的族長或者巫死去,又沒有合適的人選接任的話,部族就會瓦解。蓮族更是如此,他們的氏族人心不穩,對未來也沒有任何的期待。弄不好就會各自散去,投奔別的友好部族。
當石路提出,要求微先穩定族裡的情況,然後抽調部分人先行離開的時候,她同意了。畢竟她是接觸華部落最多的人,也是決意加入聯盟的領導者,這些事兒得有她去做。
一天以後,微已經從各個氏族抽調了部分人,組成一支五百人的先行隊伍。這五百人中,各族的年老的族長和巫都加入進去,能夠保證穩定。並且她也按照石路的要求,抽調老弱婦孺爲主。
當先行隊伍組建之後,和回來了。他這兩個月倒是過得不錯!一臉笑呵呵的樣子:“族長,我按照你的吩咐,由蓮部落的人帶着去採了些你說的棉花!”他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向石路展示他的收穫。
這段時間他一直充任保鏢的角色,路上還不斷的打獵。由於經驗豐富,他居然獵獲了幾頭劍齒虎和熊。看到牛箭以後一直在炫耀,說這次終於超過陸蔥了。
他帶回來的棉花有二十多斤,用樹葉和藤條包着。不過這些棉花並不太成熟,石路也不敢保證裡面的種子是否能發芽。他也不擔心,這次不成功,下次繼續來找就是。
第三天的時候,石路讓和帶着自己的隊伍的一半,護送蓮部落的先行隊前往華島。牛箭留了下來,他要負責把蓮部落能動的勞力組織起來,準備開拔。
石路親自帶着探險隊開始佈置防禦體系,保證桃山的安全。至少在遷徙未完成的時候,不能讓敵對部族進來造成巨大的損失。
微忙碌着,準備第二撥遷徙的人羣。第二撥主要是婦女以及兒童,還有他們的物資。有些物資石路要求丟掉或者藏在桃山的山洞裡,比如一些石器、皮毛和採集到的物品。這一路上跋山涉水,並不能攜帶太多的東西。
就在和出發後的第二天,桃山後面來了一羣襲擊的人。這羣人卻是華部落的熟人——狻部落的花面人!當初西華平原一戰,漏網的不少,一年後他們又回到了南方。
石路迅速組織起騎兵隊和弓箭手,親自去山後的坡地上,居高臨下的迎敵。這次花面人來了將近五百人,其中可以看出還有其他部落的人。他們看到騎着馬的華部落人時都大驚失色!
敵人迅速的靠在一起,拿着長矛縮成一團,很明顯是模仿當初華部落的步兵隊形。不一會兒,只聽號角吹響,對方的隊形中也出現了弓箭手。戰爭果然是學習的模式,他們失敗後都開始模仿華部落了。
由於石路沒有料到這種情況,本以爲他們就是擁有石矛而已,就沒有攜帶那些從未用過的藤甲。不過看對方戰鬥的模式也發生變化了,他就打消了射箭後衝鋒的簡單戰術,而是先觀察再說。
對方的敵人顯然不止是花面人,可能還有更大的部落的人。因爲石路發現花面人的首領帶着恭敬的態度對另一領頭的說着什麼。那領頭的聽完花面人首領的講述以後,也是一陣驚慌。
雙方就在烈日下對峙了半天,誰也沒有先發動進攻。這麼下去對華部落不利,因爲石路發現天邊的雲暗了下來,估計要下雨。這會嚴重影響己方的騎射。
石路找來牛箭,吩咐他帶着幾個騎射較好的騎兵,先去遠遠的騷擾,偵查出對方的弓箭射程。又吩咐微帶着自己的戰鬥人員跟在騎兵的右側,那裡比較崎嶇,騎兵無法展開。
牛箭騎着馬,奔向敵人。幾個弓箭手在到達射程的距離射出了箭,然後迅速的離開。花面人的隊伍一陣騷動,他們的弓箭手手忙腳亂的還擊。只是弓箭質量不如華部落,根本射不到馬。
騎射手繞着圈子拋射了幾輪以後,對方終於按耐不住,首領下令攻擊。只見一羣人拿着長矛和弓箭衝了過來,在距離騎兵兩百米的地方紛紛放箭和投擲標槍。只是這麼遠的距離就算華部落的弓箭都沒法射中,更何況是他們。
石路也看得出來,他們有些驚恐。不然一個合格的獵手是不會這麼遠就攻擊的。等對方投擲完第一輪,他拿出信號旗和牛角,吹響了調兵的信號。
射手聽到信號後,紛紛上前,躲進灌木和草叢中瞄準,給騎兵讓出道路。第二聲牛角響起的時候,敵人已經進入射程。弓箭手紛紛射出手中的箭,急促的兩輪箭飛過去以後,對方慘叫着倒下了十幾人。
不過他們的還擊也很迅速,弓箭手不顧傷亡的衝上來,稀稀拉拉的射了一輪箭。這時他們離着華部落弓箭手只有十米遠了。石路趕緊吹響第三聲號角,同時也揮舞旗幟。
騎兵們聽到進攻的聲音就吼叫着打馬向前衝,不顧對方人數超過自己幾倍。幾步的功夫就衝到對方弓箭手前面,趁他們來不及射出第二輪箭就一陣砍殺。戰場上血肉橫飛,看得邊上的蓮部落人一陣興奮。
牛箭也沒閒着,看到石路的信號旗揮舞后就帶着自己的偵查隊衝了出去,目標直指對方的中間。那裡有他們的指揮人員。當衝到自己弓箭的射程距離時,隊伍停下來射出一輪毒箭,對方慘叫着倒下了一些人,口中吐出白沫。
所有人射完一輪箭以後,他又一馬當先,拿起長矛衝了上去。對方看到騎兵衝上來,隊伍一下子就亂了,滿山坡的跑。石路一看機會到了,就讓蓮部落的人也追了出去。
由於華部落聯盟這邊是居高臨下,人數上加上蓮部落的佔據優勢。對方又遭到迎頭的痛擊,於是紛紛逃散。
追擊到黃昏的時候終於趕走敵人,石路命令收兵。這一戰依然沒有什麼技巧而言,就是利用自己的優勢猛衝猛打。騎兵受傷了十多個,馬也受傷幾匹。蓮部落的人陣亡了幾個,總體上損失不算太大。
敵人大部分都逃走了,留下了幾十具屍體和一些傷員。戰鬥雖然激烈,不過依然沒有造成多少傷亡。讓牛箭去把戰場上散落的武器收集起來後,石路就在微的陪同下審問俘虜。
審問的結果引起了石路的重視。這羣人依然只是打頭的,後面還有東邊和南邊的幾個大部落聯合的隊伍。他們的目的不單是對付蓮部落,重點還是要在花面人的帶路下,往北方同華部落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