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朡貴族見到楊浩朝這邊有來,大部分人連連後退,一些人甚至磕頭求饒起來,見到往日高高在上的人,居然如此不堪,負責看守的士兵轟然大笑。
楊浩沒有笑,他只是看着盤膝坐在地上的一名老者。
這名老者也在看着他,兩人四目相對,似乎想要將對方看穿一般。
“你是何人?”
楊浩沉聲道。
“三朡大祭司杵臼!”
老者微笑道。
楊浩饒有興趣的看着老者,在他的印象裡,祭司這個職業,可是這個時代難得的知識分子,有時候還能兼職大夫,雖然醫術可能還不如他。
但這也是個難得的人才,他心中不免有了惜才之心,只不過讓他感到遺憾的是,眼前這人實在太過於老邁了,看其模樣彷彿隨時可能死掉一般。
楊浩笑了笑道:“齊首領楊,見過杵臼祭司。”
見楊浩對自己如此客氣,杵臼心中不由得有些意外,詫異的看了看楊浩。
“不知齊部落是哪方勢力,是東夷還是夏後,爲何要滅吾三朡。”
楊浩道:“齊就是齊,不屬於任何一方,至於爲何滅你三朡麼。。。”
說到這,楊浩笑了笑,湊到杵臼身邊,道:“因爲你們擋了吾的路,只有你們亡了,吾族纔會活下來。”
杵臼聞言,臉色一變,但隨即便冷靜了下來,頗有深意的看了看楊浩,點點頭道:“吾明白了,你動手吧,望齊首領給老夫個痛快。”
“祭司何出此言,吾何曾說過要你性命。”
楊浩笑道。
“你這是何意!”
杵臼冷聲道。
“加入吾的部族,吾可以給你很高的地位。”
“不可能,吾只求速死!”
楊浩對這個回答並沒有多少意外,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表情。
杵臼見此,心臟彷彿停頓了一般,這種感覺就像被一頭毒蛇盯上。
“你若不同意他們,都得死!你若同意,吾可以饒了一些了,你覺得如何。”
這些貴族聞言如同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連忙對着杵臼哀求不已。
看着這些人懦弱的表現,杵臼長嘆一聲,彷彿這一瞬間更加蒼老了許多。
連連咳嗽了一會兒,哀莫大於心死的杵臼,嘆道:“你能放過多少人。”
楊浩笑道:“這你放心,吾不是弒殺之人,這些人吾會審判,罪孽深重的,自然是留之不得,罪孽稍輕的吾會放過他們。”
杵臼皺了皺道:“何爲審判。”
“過幾天你就知道了,吾勸你不要妄圖自盡,你可以死,但不能現在死,你要明白,他們的性命便在你的一念之間。”
“唉!”
杵臼長嘆了一聲,疲憊的坐在地上。
對於這個老祭司楊浩沒指望能用多久,他更看重的是這人腦子裡的知識,用他來培養赤腳醫生,爲大齊部落的醫學打下基礎。
畢竟只要是肉體凡胎,總避免不了生病,他知道的那些醫學知識,太過於高端,在這個時代基本上沒啥用處,而這些土著祭司不同,對草藥的瞭解要強過他太多。
拿這些貴族的命來威脅,他絲毫沒有覺得自己有何卑鄙的,人可以不怕死,但很多人都怕別人死,楊浩深知這一點。
看了一眼落寞的老祭司,楊浩暗歎了一聲,不在理會。
在那些貴族之中看了看,楊浩不由得笑了笑。
這些個貴族,不知道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在這個物資匱乏的時代,居然還有肥胖之人,也許是保養的原因,這些女人的皮膚,要比那些小部落黝黑的女人光滑白皙不少。
“那二人是何人?”
楊浩指了指兩個跪在地上的女人。
一旁的一個男人見此,連忙說道:“主人,這二人是國君的女人,現在自然是留給主人享用。”
楊浩皺了皺眉頭道:“你是何人?”
“主人,小人原是三朡馬正!”
“唔!馬正是何職!”
那人露出諂媚之色道:“回主人,這馬正就是負責管理馬匹一事。”
楊浩聞言頓時大喜,他先前還疑惑,這城中沒見幾匹馬,聽這人意思,這養馬地想來是在別處了。
“三朡有馬幾何?”
“馬百餘!另有戰車四駕!皆在城外。”
衆人聞言頓時面露喜色。
“首領,您可是答應吾等,賜一匹好馬!”
朔相興奮道。
“哈哈~這是自然,這是天佑吾大齊!”
楊浩狂笑道。
那馬正見此,面色一喜,連忙道:“主人,要不要小人帶您去看看。”
“那養馬地如今有幾人,在何處?”
馬正道:“就在城西半日之地,有卒十餘,奴隸數十。”
楊浩點點頭,叫過來一名士兵。
“將此人帶走!”
那馬正聞言心中大喜,對楊浩連連叩首。
其餘貴族見此,眼中盡是羨慕之色,此時恨不得自己也是那個小小的馬正,卻忘記了,自己曾經奢華的享受。
“將那兩個女人送到宮殿處,這老人尋一間乾淨的房子安置下來,不得少了水食。”
說完,楊浩與衆軍官離開了此地,巡視自己的新領土。
三朡城池在楊浩眼中並不大,也就與後世較爲落後小村子差不多。
沒一會兒,就將這個城池巡視了一遍。
奴隸暴動對城池的破壞很嚴重,許多房屋被焚燬,l有些地方還散發着焦臭味,可想而知,當時這裡是多麼的混亂。
殘存的火焰已經被撲滅,看着這一片狼藉的城池,楊浩有些頭疼。
他想要一個完好無損的城池,如今這種情況,想要恢復過來,又要浪費許多人手了。
但轉念一想,世界上哪裡有十全十美的東西,心中便也釋然了。
付出了巨大的代價,贏下了這至關重要的一戰,可以說,從此時起,在這個時代纔有了他楊浩的一席之地。
銅礦,戰馬,人口,土地,糧食,這些寶貴的財富,就是他對抗這個時代的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