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公,門外有故人求見?”
田豐正在想方設法怎麼勸說袁尚把沮授放出來,突然聽到有下人稟報道。
如今下曲陽被重兵包圍,哪來的故人?定是晉軍細作無疑。
田豐想到在城門處被活剮的晉軍細作,心思一轉,道:“快請他進來。”
“喏!”
下人有心要提醒田豐,可是看田豐的模樣又不敢說,當下把田豐的故人請來。
田豐在下人走後,又吩咐心腹找來幾個甲士埋伏在房內,田豐把一切擺弄停當後才使人帶那故人前來。
田豐一看,果然不是什麼故人?
田豐冷笑道:“說吧!你是什麼人?所來爲何?”
那故人道:“司徒公何必明知故問,某此番前來是想問問司徒公是欲做亡袁之司徒,還是想做吾強晉之九卿?”
“哦!這話怎麼說?”
田豐故意問道。
那人道:“司徒公若貪戀權位,請把某扭送袁尚小兒處,若欲做吾強晉九卿,可與吾王聯手破此下曲陽?”
田豐道:“某一文官,如何破下曲陽?”
那人道:“吾王已聯繫蔣奇等大將,只要田先生取得袁尚一手令,令其開下曲陽城城門即可。”
“好,”
田豐突然大喝一聲,那人以爲事成,誰想內室涌出十數甲兵,在那人猝不及防下將其包圍。
田豐這才指着那人道:“好一個晉軍細作,來人,給某抓起來,獻給主公。”
那人一愣,隨即道:“好啊!好一個忠臣,好一個貪戀權位的田元皓。”
那人大罵田豐好名無恥,隨即被田豐下人抽了幾個大嘴巴子,然後又塞了一個臭襪子在他嘴裡,那人頓時被嘴裡酸爽的感覺薰暈過去。
田豐冷笑,大手一揮,諸甲士拖着這細作前往袁尚的府邸。
田豐如此大搖大擺的舉動自然瞞不過有心人,尤其是郭圖、逢紀這等欲致其於死地的人。
郭圖無奈道:“元圖兄,沒想到此番竟是偷雞不成反蝕把米。”
逢紀咬牙道:“未必,此計不成,某還有一計。”
郭圖好奇道:“還有何計?”
郭圖出身刀筆小吏,處理政務、軍務是好手,陷害人都是直接了當,不像逢紀一出仕就是何進的屬吏,善朝堂之謀,二人若齊心合力乃天作之合,可惜他們想的都是怎麼排除異己,若他們的智謀運用到地方身上,也夠對方喝一壺,可惜都善內鬥,不過這跟袁紹本身有關,袁紹就是靠內鬥起的家,麾下內鬥自然是常態,不內鬥或許他還睡不安穩呢?
逢紀冷笑,陰鷙的氣息讓郭圖都有些害怕,只聽逢紀道:“要怪就怪田元皓太大張旗鼓了,哼!此計原本是把子虛烏有做真,可如今卻要真做成子虛烏有?”
“哦!”
郭圖不僅長大嘴巴,逢紀又低語幾句,這讓郭圖大開眼界,原來計謀還可以如此運用。
卻說逢紀用何毒計,諸位慢慢看。
田豐把細作扭送到袁尚處,袁尚這才心驚膽跳,下意識的就要張嘴把沮授放出來,穩定三軍。
連袁熙、田豐處都有晉軍細作光顧,可見晉軍細作如何猖狂?若他日晉軍細作來他這說降,傳出去豈不是天大的笑柄?
“大王,郭丞相、逢司空求見。”
“快請。”
袁尚聽到大喜忙道。
郭圖二人瞟了田豐一眼,田豐正趾高氣揚的不看二人,二人冷笑:汝之死期到矣!
“見過大王。”
“二位先生快免禮,晉軍細作先是到二哥處說降,如今又到田司徒處說降,晉軍真真是太目空無人了。孤欲放公與先生出來,穩定三軍,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袁尚看到二人就向看到主心骨,迫不及待的說道。
逢紀當即道:“主公,某以爲竊不可如此。”
田豐不等袁尚說話就道:“爲何?難道就眼睜睜看着晉軍細作把我軍心攪亂完,使我軍不戰而潰嗎?”
郭圖冷道:“恐怕把沮公與放出來,吾軍纔是不戰而潰吧!如今逃卒每日不過數十,尤其是在主公下令後,逃卒更加減爲數人,哪怕軍心不穩,下曲陽依然穩若泰山。而今大雪連綿,草原上的雪災依然爆發,軻比能等必捲土重來,西域羌胡也必會作亂,劉備說不想後院必然退軍,如今施間更是說明此點。主公,只要閉門不出定然能坐觀晉軍撤退,而後尾隨大破之,冀州覆手可得。”
田豐皺眉,這是諸人的共識,不然劉備幹嘛不早攻城,還是圍而不攻,那就是不想白白損耗兵力。
田豐道:“放公與出來主持軍務,不是更能提高軍中士氣嗎?”
逢紀道:“提高軍中士氣,未必然吧!萬一沮授陰通晉軍,該如何是好?那我軍纔會不戰而潰吧!主公,審正南的前車之鑑,不可不防。”
逢紀爲了打擊沮授也是不遺餘力,連自己的盟友審配都拉來墊背。
爲袁氏而死的審配在九泉下聽到這話,不知道會不會後悔爲袁氏盡忠?
田豐道:“莫非二位的意思是吾冀州士族都不可信嗎?”
田豐終於聰明瞭回,想起自己坐地虎的身份。
可惜孟岱輕飄飄的道:“司徒公嚴重了,逢司空只是就事論事,審正南的確是投誠了,主公羈押沮公與,也是爲了其名聲,誰敢保證沮公與不會投晉呢?”
孟岱說完,見田豐還想說,忙一拍額頭道:“看某這腦袋,司徒公願意擔保,可是司徒公你一人,不,闔家之性命有幾多,如今城內可是有數萬大軍哪!數十換數萬,司徒公的買賣未免做的太好。”
有孟岱這個本地人出言擠兌,田豐一時被噎。
逢紀、郭圖等連番進言。
最終在袁尚要發飆之際,逢紀拿出乾貨來:“主公,某怎麼看這晉軍細作,不像是晉軍細作啊?”
袁尚一愣:“此話怎講?”
逢紀道:“若有晉軍細作來拜訪某,某必定會保密,難保扭送主公處也保密,畢竟晉軍細作活動猖獗,臣就是不怕他們報復,可萬一他們劫囚怎麼辦?或者說被人攻訐怎麼辦?某隻是好奇,爲何司徒公絲毫無此憂慮?”
郭圖亦道:“更可怖的是司徒公浩浩蕩蕩押送晉軍細作前來,而沒有人劫囚?要知道掛在城門的晉軍細作就是咬舌自盡,還是有晉軍細作自投羅網?如今一個大活人卻沒人救,這是爲何?難道是晉軍之陰謀?”
孟岱聽出一絲不同,問道:“是何陰謀?”
郭圖反問:“若不是某二人來,主公剛纔會怎麼做?”
袁尚想了想道:“那自然是放出沮公與穩定軍心。”
郭圖猛然拍掌:“着啊!用一個細作,換一個沮公與,這買賣值?”
孟岱又唱和:“放沮公與出來,穩定軍心,與晉軍有何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