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三公子,諸君且收起悲傷,聽某一言:俗話說國不可一日無君,家不可一日無主,既然主公依然仙逝,吾等當謹依主公遺願,由三公子繼立穩定軍心,而後再爲主公發喪。”
郭圖見袁紹逝去,諸人只顧痛哭,忙出列大聲道。
郭圖一出口,逢紀、孟岱連忙附和。
田豐想到每當君王繼位都會大赦天下,袁紹雖只號大將軍,可諸人無不視其爲一國之主。
一旦袁尚站穩腳跟,田豐就可讓袁尚大赦天下,乃在獄中的沮授就能出來。
“某亦附議。”
諸謀士已統一意見,沒有搶到頭功的逢紀道:“諸郡既無意見,可召蔣義渠、蔣奇、眭元進三人前來,由三人帶本部人馬護佑縣廨府,而後召軍中將士前來拜見新主公,再爲先主發喪。”
袁紹剛閉眼就已是先主不可謂不悲哀。
翌日天明,袁尚在袁軍將領的擁戴下繼位,袁尚爲拉攏軍心,凝聚人心,在郭圖等人的意見下自號趙王,以郭圖爲趙王相,逢紀爲趙國司徒,田豐爲趙王司空,孟岱爲尚書令,蔣奇爲大將軍,蔣義渠、眭元進分別爲左右車騎將軍,就連孟非也封爲前將軍。
袁紹在時極力壓制諸將官位,似淳于瓊這麼勞苦功高亦不過中郎將,袁尚一出手就是大將軍、左右車騎將軍,各種雜號將軍更是繁多。
軍中大將心中不僅有些發虛,原本一輩子要奮鬥的官位,就因爲袁紹死了就這麼到頭頂,諸將士不僅有了迷惘。
袁尚在袁紹棺槨前發誓要爲袁紹報仇,要重新奪回冀州全境。
袁紹一死,袁尚繼位,鄴城丟失的消息自然也瞞不住,立刻傳遍整個袁軍,整個袁軍頓時出現一片哀鴻之聲,主公死了,一個屢戰屢敗的毛孩子上位,他們還能收復失地嗎?
袁軍中一片低迷,再加上晉軍的挑撥、離間,當夜下曲陽就有了逃兵出現。
晉軍任由袁軍逃回家裡,還給逃出下曲陽城的袁軍發遣散費,帶着甲械而來的,晉軍更用錢買。
袁軍將士更加人心惶惶。
高幹乃袁紹外甥,可惜因爲身份敏感,再加上年輕被郭圖等人排斥,又因辛評叛敵的原因更加不得袁紹歡心。
袁紹雖帶他來下曲陽,可是對他的疏離一日比一日甚。
他這麼敏感的身份,自然就成爲晉軍說降的主力,此刻高幹營中就有一少年郎侃侃而談。
高幹看着那人道:“文惠,你何時成了晉軍說客?”
高柔呵呵一笑,道:“阿兄,莫忘了你我都曾學于飛白公,如今有飛白公書信一封,兄願不願意看?”
高幹臉色一緊,道:“飛白公還記得某乎?”
高柔掏出一帛書遞給高幹,高幹看完後,道:“如今袁顯甫繼位,某素與其不睦,日後的日子恐怕不好過啊!”
高柔道:“阿兄,鄴城已失,袁軍還有可能逐鹿天下嗎?”
高幹深呼吸數次,道:“也罷!袁軍沒有某容身之地,某也只好做一次叛臣了。”
高柔哈哈一笑道:“阿兄,豈不聞良臣擇主而侍,莫非阿兄以爲晉王非良主乎?”
高幹道:“晉王已有秦、三晉、燕地,又有齊地,要說晉王不是明主,天下誰還堪稱明主。”
高柔又見高幹面帶愁容,道:“那阿兄爲何還面帶愁容?”
高幹道:“苦於無覲見之禮也!”
高柔笑道:“阿兄,大功就在眼前,阿兄爲何還苦惱不堪。”
高幹不解:“文惠且說是何功?”
高柔道:“顯甫繼位,郭公則等得勢,沮公與下獄,田元皓被疏離,這豈不都是功勞?”
高幹搖頭:“此二人都是郭公則心頭大患,難以下手。”
高柔又道:“可否說袁顯奕投誠?”
高幹猛然一盯高柔,目光極爲犀利:“說顯奕,你不怕死?”
高柔道:“未必,袁顯奕優柔寡斷之人,以其妻、家族說之不難。”
高幹思慮一二道:“這讓某想想。”
高幹正試探着怎麼說服袁熙,此刻眭元進營中已來了一位不速之客,細觀之亦不是不速之客,乃其同鄉。
眭元進與其寒暄一二,其同鄉掏出一封信,正是眭元進願投效劉備的信,眭元進大驚,手按腰刀:“晉王欲圖某否?”
同鄉搖頭:“老兄,若晉王要圖你,何不把此信交給袁尚,袁尚剛繼位,必急於立威,有此信,老兄就是立威的好對象啊!”
眭元進聽完才放下心,道:“那晉王要汝拿此信來見某,所謂何事?”
同鄉道:“如今鄴城已失,老兄還想不想投效晉王?”
眭元進不傻,自然知道軍中形勢,也能看清局勢,如今下曲陽人心惶惶,晉軍細作四處亂竄,可謂活動猖獗,可憐袁尚還矇在鼓裡不知。
“某自然願意,老兄說吧!晉王要某怎麼做?”
眭元進一咬牙道。
同鄉笑了:“要老兄你儘可能拉攏軍中敢死之人,而後表現的極爲主戰,最後嘛!”
“倒戈相向。”
眭元進替他說完。
那老鄉點頭。
晉軍細作活動如此猖獗,逢紀自然不可能知道,可是細作活動就是太猖獗了,逢紀圍剿過幾次,可是皆被晉軍細作給陰,調動大軍又顯得太大張旗鼓。
如此時刻,自然不易調動大軍讓諸軍人心慌亂,逢紀又跟郭圖準備把田豐除掉,只能暫時讓晉軍細作活動。
只要除掉田豐,這下曲陽就剩他跟郭圖,到時候調動大軍圍剿,晉軍拉攏的人越多越好,正好把這些不安分分子一掃而空。
“主公,今日田元皓又在說老主昏庸,竟然自毀長城。”
郭圖道。
袁尚一上位才知道掌控數萬大軍是如何不易,原先在鄴城萬事有審配,審配不決可上報袁紹,如今萬事有他做主,大事、小事煩的袁尚夠嗆。
其實這也是郭圖二人的計策,讓袁尚先煩躁起來,然後才能成爲他二人的傀儡。
“什麼?”
一開始袁尚不相信田豐是壞人,可如今郭圖幾人連番說田豐壞話,好像下曲陽袁軍逃潰,城內人心惶惶都是因爲田豐的緣故,田豐不殺不足以平民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