滹沱河與漳水合流處,數萬袁軍聚集於此,準備渡河。
突然數騎袁軍飛馬而來,嘴裡大呼:“主公急令,主公急令,某要見鞠中郎將。”
爲首的騎士被帶到鞠義面前,騎士不顧氣喘吁吁忙從懷裡取出一帛,道:“鞠中郎將,主公急令。”
鞠義端坐在馬上,有親衛替其取來布帛,鞠義漫不經心的接過布帛,看完之後眉頭緊皺,而後把布帛遞給身邊一年輕儒生。
此儒生雖然不是風流倜儻、玉樹臨風,可其獨特的氣質也讓一見便能記住。
“仲達,看看吧!”
鞠義說出那人的字,三國中字仲達的好像只有司馬懿。
司馬懿自從爲胡人出了奇襲幷州的計策失敗後,便與祝奧一起跟隨許攸投奔袁軍,司馬懿因獻馬中三寶:馬蹄鐵、雙馬鐙、高橋馬鞍,得到袁紹的重用,被委派做鞠義的長史。
司馬懿乃許攸介紹給袁紹的,袁紹一直以爲司馬懿乃許攸的人,而司馬懿號冢虎,又怎麼是別人的人,只要能爲家族復仇,他可以是任何人的人。
司馬懿不像祝奧一樣極聽許攸的話,他很會做人,一邊與許攸虛與委蛇,一邊給鞠義出主意躲避許攸的掣肘。
鞠義便把司馬懿當做自己的心腹謀士,凡事都與其商量。
司馬懿看完信後,皺眉良久道:“中郎的意思?”
鞠義冷笑:“顏良、文丑兩個莽夫死不足惜,只可惜上萬鐵騎啊!如果在某手,某就能縱橫幷州,此刻的劉備早已退軍。”
鞠義絲毫不顧及袁紹心腹在場就發泄自己的不滿。
司馬懿自然明白這是袁紹的制衡之術,別說袁紹,就連劉備不也是把四大精銳分交數將統帶嗎?
越是能力強的大將,越容易遭到君主的猜忌。
“這位使者,主公的急令,中郎已知,請告知主公,咱們立刻揮軍西上。”
司馬懿主動替鞠義做主。
鞠義亦不怒,看着司馬懿道:“仲達,你已有妙計在胸了嗎?”
司馬懿笑道:“妙計不敢說,可是這些天某一直在尋找晉軍的破綻,總算有些小得?”
“說說看。”
鞠義饒有興趣的道。
司馬懿當下下馬,隨即大略的把袁,晉雙方的形勢大致畫了出來,對鞠義道:“中郎請看,如今臧洪在青州已取得大勢,大公子無能爲也,幽州士族爭相投靠晉軍,子遠公在廣陽也堅持不了多久,再看冀州,渤海有張遼、安平有徐晃,魏郡有張飛,如今鉅鹿有黑山軍,看似鄴城已是陷入四面埋伏當中,可中郎請細看之,渤海乃主公起兵之地,有辛毗爲南皮令素爲名望,張遼只能流寇冀州,安平國方向的徐晃還要抵防黃河南的曹操,其部主力必不敢出東郡,至於魏郡,鄴城城高糧足,又有審正南守之,可保一時無虞。至於毋極,主公攻之已有數月,晉軍主力都派遣到毋極與主公對抗。”
鞠義點頭,司馬懿看得通透,而且單憑這手畫圖術就能在袁軍中佔的一席之地,鞠義不知,晉軍中早已有更精確的地形師,統歸行軍司馬管轄。
“接着說。”
司馬懿停頓一下後,道:“毋極看似很強,其實毋極背後的晉軍特別虛弱,尤其是在常山元氏的劉備,其身邊的主力大將都不在,中郎若敢冒險,率精兵襲之,晉軍大意之下,劉備必然有失,一旦劉備死去,其子尚小,不足以成大事,其又無兄弟,晉軍諸將領不論是爭權奪利,還是爲保住地位,定然都會龜縮回幷州去。那時,主公豈會坐視不顧?不僅主公,兗州曹操、淮南袁術、荊州劉表都不會坐視,中郎就能挽天於將傾,如此潑天巨功定然傳名天下,名垂青史。”
傳名天下,名垂青史。
鞠義聽到這句話不由眼前一亮,自從他大敗高順的陷陣營及白馬義從後,鞠義就覺得天下再無敵手,他的眼光自然就放在名垂青史上。
鞠義滿心歡喜的道:“仲達,說說具體戰術。”
司馬懿見鞠義上鉤,眼睛裡不經意間露出一絲精光,然後道:“中郎可讓副將統軍大張旗鼓的順滹沱河前往毋極,中郎自己帶一隊人馬潛入涿郡,夜行晝出直取元氏。”
“好。”
鞠義撫掌擊節道:“出其不意攻其不備,仲達深諳兵法之道啊?”
“不過某麾下副將都不成事,仲達就留下來掌握這支軍隊,某親率兩千先登營前往元氏。”
鞠義大笑過又道。
如此潑天之功,鞠義自然不想別人分潤,不管後人怎麼說,只要自己成功,必能在歷史上重重的記上一筆。
“喏!”
雖然司馬懿很想親眼看到劉備被鞠義斬殺,可他明白鞠義爲人桀驁不馴,又孤傲不羣,心胸狹窄。
不過劉備之死,只是司馬懿復仇的第一步,接下來他要將劉備滅族以及將晉軍將軍滅殺光,讓他們都嚐到當初滅司馬一門的後果。
當夜,鞠義率軍連夜奔往元氏。
翌日,司馬懿打起鞠義的旗號,大張旗鼓的直奔毋極,欲與袁紹合軍,而後夾擊在毋極的太史慈部。
正在渤海郡執行破壞春收命令的張遼聽到消息,迅速率部趕來,準備在河間郡內偷襲司馬懿,爲毋極戰局減壓。
然而司馬懿軍甚嚴整,讓張遼無從下手,夜晚紮營也是規規矩矩,巡邏隊連夜不停,火把把營地照的如白晝,一旦有晉軍靠近,就是一頓弓箭伺候。
司馬懿帶領的袁軍如同一隻渾身長滿刺的刺蝟,讓張遼無從下口。
只能用襲擾計,可司馬懿亦讓士卒分批休息,每日只行軍三十里,緩慢朝毋極進發,雖然進度緩慢,可着着實實一點點靠近袁紹。
袁紹曾幾次傳令讓鞠義快速行軍,可司馬懿都置之不理。
張遼眼見無功,想退,又怕司馬懿快速行軍,只能慢慢跟司馬懿耗,每日都用遊騎兵的戰術進攻袁軍,雖然每天袁軍都損失數百人,可相對兩萬大軍,再加上司馬懿徵發的農夫來說,這點損失可以忽略不計。
張遼只能扼腕而嘆:“鞠義,真名將,吾不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