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人,北依泜水。
《山海經》說:“敦輿之山,泜水出其陰。”春秋戰國時期的“敦輿之山”,即今日內丘縣與邢臺縣的界山--中巖山(即凌霄山)。
凌霄山,又名靈霄山、中巖山,在邢臺市邢臺縣北部山區與內丘縣相鄰之地,距邢臺市區35公里,主峰海拔1089米,可供遊覽面積24平方公里。
《順德府志》記載“僻處西域,距府城(順德府,今邢臺市)七十里,介於皇姑、太子兩巖之間“,故原名中巖山、中央寨,屬太行山的一個支脈,該山地處太行山深處,四面皆是陡峭的懸崖絕壁,只有數條羊腸小道可通山頂。黃巾軍寨位於靈霄山中段。
張角曾在此創建太平道,後被皇甫嵩所圍,張牛角率軍出據黑山,黃巾主力雖成於黑山,後張燕繼位,復重建黃巾大寨,以心腹孫輕坐鎮。
隨着袁紹滅公孫後,大力圍剿黑山軍,此處軍營又成了張燕主力所在地。
張燕坐鎮此地,遙控各地黑山軍以及晉軍細作,使得太平道在冀州死灰復燃。
陰夔就是在趙國時遇到太平道的餘孽,才和張燕有了聯繫,這纔有偷襲柏人之役。
太平寨,黑山軍再次被召集起來。
從黃巾起義始,太平軍由斬木爲兵揭竿爲旗的時代,逐漸演變成手持兵器的義軍,再到割據一方的賊軍,至今已成全副武裝的鐵甲軍。
黑山養馬不易,再加上深處太行山中,因此張燕的黑山軍轉變爲山地軍,哪怕黑山軍一再遭裁撤,數十萬黑山軍目前依然有近三萬的編制。
以張燕爲黑山將軍,張白騎、左髭丈八(原被張遼所俘,晉軍與黑山軍合併後被放歸,易名爲左諮,字丈八)、孫輕分統一部。
黑山軍的裝備,俱是藤甲,手持百鍊繯首刀,人手一張長弓。
張燕正在點將臺看着天空緩緩升起的太陽,他已與陰夔約好,大概這兩天就會有消息傳來,一旦袁軍襲城失敗,黑山軍將強攻柏人。
只是黑山軍地處太行山東麓,攻城器械很難運下山,說不得要讓常山的晉軍送來。
“將軍,將軍,柏人來得消息。”
張燕的大管家劉當快速小跑着過來。
張燕兩大心腹,一是孫輕,二是劉當,孫輕掌握兵權,劉當則加入晉軍的細作體系中,雖然在黑山,可冀州的細作多由其發展。
柏人,乃中巖山下第一座小城,也是袁軍圍困黑山軍的一個重要前站,劉當怎能不着重發展呢?
因此趙雲一拿下柏人城的控制權,黑山軍的細作便找上門,陰夔跟其一商量,信鴿就在第一縷陽光落下時飛入中巖山。
張燕接過劉當手中的紙條,看到趙雲已拿下柏人,對下面的黑山軍道:“兒郎們,柏人已在吾軍手中,又到了咱們縱橫冀州的時候。”
“吼吼吼!”
黑山軍聞言士氣高漲。
自從袁紹圍剿黑山以來,黑山軍屢屢敗退,一挫再挫,終於能出口氣。
“下山。”
張燕大手一揮,三萬黑山精銳除了左諮率一萬黑山精銳配合張飛擾淳于瓊的糧道俱下山。
黑山軍大舉下山時,沮授正跟蔣奇收攏敗逃的袁軍,二人從潰兵口中得到文丑被殺得消息都是驚恐表現。
這個趙雲真是勇猛無匹啊?
“得快點讓主公知道,蔣校尉你坐鎮楊氏城,某親自去見主公。”
沮授沉思再三後決定道。
蔣奇面帶猶豫,試探的問道:“先生,要不還是某去吧!”
沮授笑着道:“這件事你我就不要爭了,文丑已死,晉軍就能放心大膽的去攻柏人,一旦柏人爲晉軍所有,黑山軍就能長驅直入,殺到鄴城城下,相比文丑的死,鄴城的得失才最重要。如今楊氏是最逼近癭陶的地方,又背靠常山,極爲重要,非大將不能鎮守,你安心在此便好。”
“喏。”
說實話,蔣奇還真不想去見袁紹,在戊水大敗,如今文丑又死,誰去見袁紹就得承受袁紹的怒火,蔣奇自然不願意去承受袁紹的怒火。
沮授率數十騎離開楊氏城,直奔下曲陽。
而袁紹已不在下曲陽,沮授只好再去毋極。
毋極,袁軍的中軍大營。
袁紹剛剛從戰場下來,正想喝口酒潤潤喉,突然接到心腹的消息,沮授在外求見。
沮授不應該在楊氏督文丑與蔣奇合攻癭陶嗎?
袁紹當然已經知道沮授在戊水之敗,他是從沮授的戰報中知道的,先勝後敗,半渡而擊之,沮授做的沒有錯,要怪只怪晉軍太賊,竟然敗後在大白天出擊。
如此人才,怎麼不爲他袁紹所有?
袁紹只能如此感嘆。
袁紹心裡微微有些不好的感覺,當下對心腹道:“快讓公與進來。”
“主公,大事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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沮授一進來就實話實說道。
沮授一開口,袁紹就不太樂意,怎麼就不好了?難道文丑又敗了?
“說。”
袁紹冷着臉吐字道。
沮授道:“文校尉軍至癭陶,反被趙雲所斬,其軍大潰。”
沮授短短數語讓袁紹呆坐在帳內,久久不語。
腦海裡只回蕩一個聲音,文丑死了,顏良也死了,都在死在趙雲手中,他自以爲豪的一萬騎兵也消失殆盡,沒了騎兵如何戰勝劉備,這場大戰,他還沒打,就稀裡糊塗的敗了。
沮授繼續道:“主公,文丑之死尚小,若晉軍攻下柏人,南下鄴城,恐鄴城危也!”
“鄴城危矣?”
袁紹還沒反應過來,多讀幾句後豁然驚醒,茫然站起身死死盯着沮授道:“某讓你督軍,爾爲何放任文丑去癭陶?爲何讓五千精騎復走顏良之路?文丑死時,你何在?精騎潰敗時你又何在?蔣奇復何在?”
袁紹幾乎聲嘶力竭的吼道。
沮授跪在地上默默不語,他剛過戊水,文丑已遠去,步兵如何追得上騎兵,說實話,還是袁紹太嬌縱文丑跟顏良了。
可這些話,沮授如何能跟袁紹說,只能是沉默不言。
袁紹卻越說越氣憤,想到鄴城有失,甚至入了魔:“爾該死,蔣奇該死,在柏人的呂威璜該死,文丑亦該死,爾等統統都該死。”
袁紹說着,抽出腰中繯首刀就欲朝沮授砍去,卻被身前的席案絆住,一下摔倒在地上,這一下讓袁紹失去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