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捧着一箱珍貴的首飾,張遼苦着臉對趙雲說:“四哥,你看我該咋辦?”
看着有些心慌的張遼,趙雲笑眯眯地說:“什麼咋辦不咋辦?甄家女子現如今隨其兄長已經搬來廮陶居住,人就在城內,直接將首飾送過去不就了事?”
原來自從甄宓的大哥拜訪過張遼之後,見張遼既沒有滿口答應,但也沒有矢口拒絕,便採取更加積極主動的策略,直接舉族遷往幷州士卒把守的廮陶城。他們倒也不是頭腦發熱,因爲在廮陶城內可以跟幷州商人做生意,而家底殷實的甄家自從甄逸(甄宓父親)被黃巾所害之後,族內後人不願再爲官,開始在做生意上動起腦筋。
見過了張遼,那也算是與幷州牽上了一根線,甄家人倒沒有成天對人叫嚷“我家妹子要嫁於龍騎軍軍長”,可跟隨張遼的親兵們卻是留着心眼,跟城裡的大小軍官都打過招呼:暗中可要對甄家客氣一些,不能故意刁難,搞不好將來甄家小姐可是龍騎軍的主母。
甄宓知道哥哥們的心思,但她本人確實是看中了張遼。在這種“亂世人命賤如狗”的世道,正值豆蔻年華的少女,愛戀上一位可以提供安全保護的少年將軍,於情於理都很自然,何況張遼在她面前“分解”鄉里惡霸時,所表現出來的霸氣和強勢,那是足以致命的“毒藥”,讓少女甄宓再也難以將目光轉向他處。
看見張遼左右爲難的樣子,趙雲動了捉弄張遼一番的心思,他可是記得當初張遼這個活寶,將烏蘭和呼廚泉從美稷拐帶回臥虎城的情形,估計當時張遼也沒安什麼“好心眼”,分明就是在打他的主意。趙雲準備這一次連本帶利還給張遼。
“既然五弟如此爲難,不如先將這份禮物交給我,接下來的事情,四哥保證幫你置辦的妥妥帖帖!”趙雲一臉鄭重地向張遼保證道。
“好,那就有勞四哥了,你們都是過來人,俺這大老粗實在不懂,還是去訓練手下士卒暢快些!”自稱大老粗的張遼,將首飾箱趕緊丟給趙雲,彷彿放下了一塊燙手的山芋,急忙閃人。
等張遼拔腿跑路之後,趙雲便找來了李進思,兩人在房內一陣耳語,只聽得李進思滿臉的驚訝,也不知道趙雲都說了些什麼,能讓這位手握終極暗黑力量的少年做出如此表情。
“趙軍長,我們這麼安排不會惹惱了張軍長吧?”李進思有些猶豫地問趙雲。
“當日三哥將我和奉孝、雨兒數人一起捉弄,我們事後誰真的惱怒了?”趙雲提起馬邑城內那樁集體婚禮,反問李進思。
“好,有你這話就成,我這就吩咐手下人去操辦,保準不耽誤你的事情,說實話,我也十分想看看張軍長被人捉弄時的樣子呢!”李進思答應了幫趙雲的忙,然後一臉“賊笑”地走了出去。
第二天,趙雲沒有告訴張遼,便帶着李孚和一批厚重的彩禮,還有那一箱首飾去甄家登門提親。因爲目前趙雲仍然是扮作趙興的模樣,所以還是黑紗遮面,坐着馬車前往。
甄家人聽聞鎮北將軍親自登門,一大家子趕緊出門熱烈迎接,是個人都知道,這是好事找上門來了!
“草民見過鎮北將軍!”甄家人紛紛向坐在馬車內的趙興行禮。
“諸位免禮,今日登門拜訪,只爲五弟張文遠提親,今後大家便是一家人,不必如此客套!”趙興的聲音平平淡淡地從車內飄出,有一種讓人無法拒絕的魔力。
“還請將軍入府見禮!”甄家長兄倒也是個知書達理之人,儘管內心十分歡喜,但還是從容邀請趙雲入府詳談。
進得府內,賓主分坐兩旁。趙雲開口說道:“趙某因疾而損容貌,不便揭下黑紗見人,還請甄家主見諒!”
“將軍客氣了,此事吾等有所耳聞,實在嘆息天妒英才……”甄宓大哥很會說話,分明是個見過場面的人。
賓主寒暄了一陣之後,李孚開口說道:“人皆言中山甄家盡出美女,幼女宓更是風華絕代,端莊賢淑。鎮北將軍五弟張文遠年方十八,尚未婚配,相貌堂堂,更是英武不凡,可爲宓之良配,不知甄家主可否允諾?”
“不瞞鎮北將軍知道,此等喜事自然是求之不得,吾曾專程前去拜訪張將軍,提起兩家結緣之事,卻沒有得到張將軍的首肯,是故忐忑至今。既然有將軍做主,甄家自然無不應允。”甄宓大哥也不矯情,實話實說。
“好,甄家主快人快語,甚合將軍心意,爲表誠意,今日帶來聘禮一份,還望不嫌接納!”李孚替趙雲將後面的過場全部走完。
“既然親事已經定了下來,不如早日讓二人成婚,今後也好走動。”趙雲最後說道。
“全憑將軍做主!”甄宓大哥說道。
“好,那就將婚期定於臘月二十八日,屆時將軍府來人接甄家女子過門!”趙雲最終將成親的日期定了下來。
臘月二十八日臨近正午時分,趙雲找到正在訓練新兵的張遼。“五弟,今日左右無事,咱兄弟找個地方好好喝上幾杯如何?”趙雲攛掇張遼說。
“嘿嘿,真是難得啊,四哥什麼時候也好起喝酒來了!正好俺老張今天肚中酒蟲作祟,咱們來個一醉方休!”張遼痛快地答應了趙雲,然後跟着趙雲回府,命人備下一座下酒菜,兩兄弟便敞開胸懷開始斗酒。
以前就曾說過,但凡是意志堅韌,武功高強之人,酒量往往都會大的嚇人,趙雲和張遼也不例外。不過酒量總有個高低,在兄弟倆這次斗酒過程中,趙雲貌似比張遼要厲害一些,因爲最後醉倒的是張遼,而趙雲只是有些搖晃,還沒有到一醉不醒的地步。
喝醉酒的張遼被人洗剝乾淨,換上了大紅的新郎喜服,送進了佈置一新的洞房之中。
直到傍晚點燈時分,張遼漸漸酒醒,睜開眼瞼一看,發現自己躺在牀上不知睡了多久。因爲室內光線暗淡,張遼又是躺在芙蓉帳內,一時還沒感覺出屋內的異樣,有些口渴的張遼扯着嗓子喊道:“來人啊,給我倒碗水喝!”
“夫君,你酒醒啦?奴家這便給你取水!”一個清脆悅耳的聲音傳進張遼的耳朵之中。
張遼咋聽之下,發現屋內竟然有個女人,急忙翻身起牀,原本還有幾分的醉意霎時煙消雲散。他定睛看去,只見一位容貌美麗的女子正手捧一杯清水站於面前,臉上還帶着淡淡的紅暈,目光卻是毫不退縮地直視着自己。
“你、你是嫦娥妹子?”張遼終於看出了女子身份,有些吃驚地問道。
“夫君卻也愛取笑!難不成還是別人……”甄宓有些宜嬌宜嗔地埋怨張遼,“你央求鎮北將軍說媒,將奴家娶回府宅,卻是酩酊大醉,難道奴家就這麼不堪,讓你都想不起是誰?”
“啊,我什麼時候……”張遼忽然想起今天跟趙雲喝酒時,趙雲不停地在自己耳邊嘮叨甄家女子的事情,頓時趕緊住嘴,然後有些訕訕地說道:“我何曾嫌棄過妹子,只是初臨此事,心中有些慌亂……”
“夫君,奴家帶着你贈的這幅首飾好看嗎?”美人兒又向張遼身前走了兩步,幾乎與張遼面對面地站在一起。
“唔,好、好看……”有些手足無措地張遼嚥了一口唾沫,全身有些燥熱地回答。
“那你還站在這裡作甚?”一句讓人浮想聯翩地話語嬌滴滴地傳入張遼耳廓之中,下一刻,張遼便像是聽到衝鋒號角的戰士,立刻勃發了男人的英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