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娉兒啊,現如今你們已是無家可歸,今後就把這裡當成自己的家,雖然這幾年世道日漸荒亂,我們李家還是能爲你娘倆提供一處安身立足之所。”略微思索片刻後,李慶說道。“今後,你們就住在莊後半坡腰上我們李家別院之中,我讓人給你們劃出十畝旱地,八畝水田,好呆也能安頓下來。”
不等趙興娘向前道謝,外面卻傳來了一個不怎麼和諧地聲音。
“爺爺可真是大方啊!送給外人一下就是十八摸上好的田產,不知我們這些親孫兒又分到哪裡呢?”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伴隨着他的主人飄進了客廳。
聽到這裡,趙興“撲哧”一聲忍不住笑了出來。因爲他剛纔聽到來人口裡將“十八畝”說得就好像“十八摸”,再見到進來的一個年輕公子哥全身綠色衣裝,頭上還帶着綠色的布帽子(實際上是一種緇布冠,是漢代文儒者的服飾。),活脫脫一隻綠毛大龜,像極了前世動畫片中的“忍者神龜”。
“不知這位是誰?我方纔所言甚爲可笑嗎?”進來的年輕人雙眼斜翻,露出了一大圈的眼白,鼻孔向着趙興怒衝衝地問道。
“進幫,不得胡言亂語,這是你趙興兄弟,你玉娉姑姑的兒子,還不快快向前見禮!”李慶有氣無力地訓斥着。
“這是大哥的長子,進幫?”一旁的趙氏望向李慶,眼中有着詢問的意思。在趙氏的印象中,當年她出嫁時,李進幫尚在襁褓之中,故有此一問。
“唉,正是那不成器的東西!”李慶滿臉羞愧之色。
“進幫兄,小弟趙興有禮了!”雖然心裡很是厭惡眼前的綠毛大烏龜,但趙興還是客客氣氣地向前見禮。
“不敢當!”李進幫仍然一副目中無人的神情,“我豈能與突然之間冒出來要爭搶我們家產的人稱兄道弟的!”說完一揮衣袖,背過身去,留給衆人一個大大的後腦勺。
“你這孽障,咳咳……”李慶被氣得差點背過氣去。
“哼,你這綠毛大龜,休得對我家公子無禮!”一旁早已經看不下去的周倉一聲暴喝,只震得頭頂房樑之上塵土刷刷地往下掉!
“周倉,不得大聲喧譁,且退下!”趙興語氣低沉卻不失威嚴地說道。
周倉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見得趙興一臉嚴肅,只好諾諾地退到趙興身後。
“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哇,一來就被人擺了下馬威”趙興在心裡嘆口氣。
“表兄言重了!”趙興不急不緩地說道:“此次我母子回門叨擾,實因世道艱辛,前來暫避一年半載,並無與諸位兄長搶奪家產的念頭。我趙興在此承諾,在李家莊棲身最長不超過三年,三年之後必另謀去處。同時,在李家莊三年中的一應開支用度,包括田地出產折算成錢糧,趙興在三年期滿時必十倍償還!”
“此話當真?!”李進幫眼睛瞪得比牛鈴還大,他實在有些不相信剛纔趙興所說的話。
“表兄如若不信,可當着莊主之面簽下契約!”趙興神色堅定地答道。
“你憑什麼償還?”一臉不屑的李進幫詰問道。
“憑我的實力和頭腦!”趙興沒有興趣跟面前這根“廢柴”解釋,冷靜決絕地說道。
“哼,說大話的人我也見過一二,卻不曾見到如此大言不慚之人。”李進幫挖苦着說道。
“我再大言不慚,總好過某些當着在世家主之面,卻要叫囂瓜分家主身後財產的人!”趙興一臉的鄙夷,毫不客氣地反擊。
“你!……”李進幫被嗆白地說不出話來,原本蒼白的一張臉,瞬間變成了難看的豬肝色。
話趕話地說到這份上,滿屋子的人也不好再插別的什麼話了。誰現在出來打圓場,保不準也是對家產有想法呢。
靜,令人有些窒息的安靜,廳中的人們各懷心思,至於到底在想着什麼,只有天知道了。
衆人之中,李進幫和李進思兩個嘴角微動,想要站出來說些什麼,卻被各自父母拽住。許婉婷一臉關切地看着趙興,卻弄得趙興有些不好意思朝表姐多看。
趙興在心裡尋思:三年之後,就是黃巾起義,那時候天下亂起,我也不願意呆在這外有邊患、內有民亂的上黨郡,怎麼也要找個安全的去處呆着!再說,憑自己的本事和閱歷,在亂哄哄的東漢末年怎麼也能混個出人頭地,掀起一片風起雲涌來!
望着還在喋喋不休地糾纏的綠毛表哥,趙興心裡暗暗發着狠:等我的實力壯大起來之後,看我不把你這個“孝子賢孫”整地服服帖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