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就是太行山的山脈所在!”趙雲指着前面那片連綿的高山,對着身後的典韋等人說道:“只不過,這片山脈也不是那麼容易進去的!若是我們大軍行進,不僅費時,而且還很容易造成傷亡!”
自從十多天前,趙雲提出了那個建議之後,典韋就率領大軍直奔常山而來,只是這常山已經有大半都在袁紹手下,典韋等人雖然不怕袁軍,但也不想在這個時候節外生枝,所以行軍速度也是十分緩慢,原本三四天的路程,硬是拖到了十多天才到達。只是這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眼看着那連綿的大山,典韋等人卻是裹足不前,因爲趙雲也找不到他所說的的,當年那個入口了。
其實這也怪不得趙雲,按照趙雲的說法,當初他找到那個谷口的時候,纔不過六七歲的樣子,時隔這麼多年,一時間趙雲想不起來,那也是正常的。所以典韋倒也沒怎麼催促趙雲,只是帶着親衛隊與趙雲一塊沿着太行山的山腳一路找尋,這一找就是找了整整兩天,卻還是一無所獲。
“你看是那裡嗎?”眼看着今天找了好幾處都沒找對地方,典韋倒也沒着急,可跟在典韋身後的王鯖有些忍不住了,指了指前頭的一片樹林,對趙雲問道。
趙雲當初在典韋府上也住過一段時間,對王鯖倒也是熟絡,所以王鯖這近乎無禮的舉動,趙雲也沒怎麼在意。當即趙雲擡着頭就是朝前面看了好半晌,最後還是搖了搖頭,說道:“不對!不是那!我記得,那個山谷口還有一個老槐樹!那棵老槐樹的樣子我印象很深刻!”趙雲當初在典韋府上也住過一段時間,對王鯖倒也是熟絡,所以王鯖這近乎無禮的舉動,趙雲也沒怎麼在意。
“老槐樹?”聽得趙雲說出這麼一個線索,跟在典韋身後的那幾名親兵立馬就是把眼睛到處亂瞄,想要找尋趙雲口中的那顆老槐樹,只可惜,他們找來找去,也沒能找到目標。
典韋雖然心裡也着急,可不管怎麼說,也算是三軍統帥,這點沉穩還是要有的,直接一巴掌就是甩在旁邊正在探着腦袋的騾子的後腦勺上,喝罵道:“笨蛋!要是真有那麼容易找到,那也沒用了!那麼明顯的小路,張燕又豈會放任不管?”
典韋都這麼說了,剩下衆人也都不好再搗亂了,只得是老老實實跟在典韋和趙雲的身後。典韋看到趙雲的臉上也滿是急切之色,知道趙雲這是在擔心自己誤了大事,畢竟這是趙雲投效曹營以來的第一戰,當即典韋也是連連拍了拍趙雲的肩膀,笑着說道:“子龍,莫要着急!一定能夠找到的!”
“嗯!”趙雲也是輕輕點了點頭,至於典韋的勸慰究竟有沒有聽進去,那就是天知道了。當即衆人又是繼續沿着山脈前進,不僅是趙雲,就連典韋也是一雙眼睛到處亂飄,想要找到趙雲所說的那顆大槐樹。
“將軍!”又是走了將近半個多時辰,在典韋身後的鄧展慢慢走到典韋的身後,附身到典韋的耳邊,壓低聲音說道:“我們好像被人跟蹤了!”
“嗯?”聽得鄧展的話,典韋不由得一愣,緊接着眼中立馬就是露出了一道寒光,不過卻沒有當場喝破,而是先看了看周圍的環境,再對着鄧展輕輕點了點頭,做了個手勢,讓鄧展退了下去。隨即又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般,笑着轉過頭對趙雲說道:“子龍啊!你看,這眼下太陽這麼毒,我們也走了這麼久了,不妨先到路邊休息一下吧!呵呵,磨刀不誤砍柴工嘛!”
“太陽毒?”典韋這麼一說,趙雲也是不由得愣住了,如今已經初冬時節,雖然今天的天氣好像還不錯,但冬天的太陽只會是越曬越舒服,又哪裡會毒辣?趙雲正覺得不對勁,想要向典韋詢問,可目光剛剛落到典韋身上,那眼睛中就立馬迸發出精光,看到典韋那別在腰間的手作出的幾個手勢,趙雲立馬就是明白了過來,當即就是連連點頭,擺出一副很累的模樣,對典韋說道:“將軍不說,我還不覺得,現在也是突然覺得,這太陽還真是毒辣,這初冬時節,怎麼會有這麼毒辣的烈日啊!”
說着說着,趙雲還煞有其事地抹了一把額頭上那虛無的汗水,就好像真的被太陽曬得吃不消了。看到趙雲的賣力表演,典韋簡直差點沒笑出聲來,強忍着笑意,典韋這纔是別過頭,對着身後大聲喊道:“大家原地休息一會兒!”
典韋一聲令下,跟在典韋身後的那數十名親兵也是立馬往道路旁邊的樹蔭底下跑了去,一邊跑還一邊發出類似於“累死我了!”“終於可以休息了!”的話語。不過典韋卻是很清楚,肯定是鄧展已經將自己的密令傳達了下去,要不然,這些平日裡訓練有素的親兵不會變成這副模樣。這下典韋也是心中更加有底了,與趙雲相互看了一眼,便是翻身下馬,牽着戰馬往樹蔭裡面走去,一邊走,心裡還一邊暗自盤算起來。
這在後方跟蹤自己的,到底是那一路兵馬?是黑山軍?還是幷州的馬賊?又或者,是袁紹的兵馬?典韋一連想出了好幾個可能,卻是始終無法確定到底是哪一路的神仙,想來想去,他與趙雲也是走進了最大的一片樹蔭底下,咋一看上去,還真像是在乘涼一般。
選擇在這個位置,目的就是要藉着這片樹蔭來混淆對方的視野,就在親兵們躲進樹蔭的那一刻,已經是有近十名親兵藉着戰友們的身子,悄悄潛伏了起來,並且繞了個圈,朝着後方摸了過去。而典韋和趙雲兩人坐在一大塊青石上,臉上雖是十分的輕鬆,但心裡卻是緊張得死。如果只是一般的馬賊倒也罷了,怕就怕會是黑山軍或者是袁紹的兵馬,那樣的話,對方的人數肯定不少,自己只帶了這麼點人馬出來,那可是凶多吉少啊!
“子龍!”典韋裝作擦汗的樣子,壓低聲音對身邊的趙雲說道:“待會見機行事,如有機會,立刻帶着兄弟們撤退!後面就交給我了!”
“不行!”聽得典韋的話,趙雲立馬就是皺起了眉頭,差點就喊出聲來。總算趙雲也夠冷靜,很快就是沉住了氣,學着典韋的樣子,用手直接抹向了臉頰,正好擋住了自己的嘴巴,同時低聲喝道:“將軍!你是統帥,身份比我重要得多!應該你先走,我來斷後!”
“別廢話了!”典韋可沒有心思跟趙雲爭來爭去,乾脆把腦袋一低,整個腦袋都埋到胸前,低喝道:“既然知道我是三軍統帥,你就該聽我的!當年宛城城外那麼兇險,都沒人能夠留下我的命!眼前這點小事,又如何攔得住我?你先帶着兄弟們走,到時候我要走也輕鬆得多!”
“將軍!”儘管典韋說得灑脫,可趙雲又豈肯聽典韋的,只是就在趙雲想要繼續勸說的時候,突然,一把破空聲直接從遠處傳了過來,而且聲音由遠至近,速度特別快!最先作出反應的,正是趙雲!只見趙雲大喝一聲,直接站起身,擋在了典韋的身前,手中的銀槍隨手一挑,就聽得叮的一聲,一支箭矢直接就是被趙雲的銀槍給挑開!
雖然事先大家都已經有了準備,可突然蹦出這麼一箭,還是把在場衆人都給嚇了一跳。典韋二話不說就是提起了雙戟,與趙雲並肩而立,大聲喝道:“什麼人!敢來暗算?還不速速出來受死!”
回答典韋的,一片密集的箭矢,只見從後方道路旁的一片樹林中,一大片的箭矢如疾風驟雨般朝着典韋等人飛射而至。典韋和趙雲立馬就是搶先一步,揮舞起他們的兵器迎向那些箭矢,而其他親兵則是藉助着身後的樹木,格擋躲避那些箭矢的攻擊。這也是典韋他們之前選擇這裡作爲迎戰之地的原因,可以有這些樹木來作爲掩體,以應對各種情況!
顯然看到這些箭矢沒有起到作用,那來自後方的對手也是有些吃驚,進攻停頓了片刻之後,卻是響起了一片喊殺之聲,上百道人影突然從那片樹林中衝了出來!一看到那些人影,典韋和趙雲也是立馬放下了心,因爲那些人影全都是穿着動物皮毛,手持粗製的刀槍,一看就知道不是正規的士兵。如果是黑山軍或者是袁軍的話,絕對不會是這樣的打扮,那剩下就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附近那些因爲缺糧而鋌而走險的馬賊了!
對手是這些馬賊,那一切都輕鬆得多了,典韋冷哼一聲,直接就是高舉起鐵戟,對着左右喝道:“區區馬賊也敢對我們如此放肆!來人!給這些該死的馬賊嚐嚐我們的厲害!”
“噢噢!”隨着典韋的話音剛落,左右就是響起了一片怒喝,而緊接着,在那些馬賊的身後又是響起了一片喊殺聲,只見鄧展、王鯖和騾子三人帶着十多名親兵也是從那些馬賊的後方掩殺過來,配合着典韋、趙雲,前後夾擊!那些馬賊哪裡見過這種陣勢,立馬就是慌了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