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刺史看你是種田種秀逗了,注入了滿腦子的田水。做人爲官,除了腳要接地氣之外,腦子也得跟得上,真該找個時間,把你倒插蔥,好好種在田地,看看能不能重新長出腦子來,填補一下你那負數的智商。”
鞭子像冷冷的冰雨,胡亂地鞭打在田楷身上。不過,程遠志還是特意照顧了田楷,沒有將鞭子落在要害之處,大多都是皮肉傷,疼痛十天半月的,也就痊癒了。
要是一般的武將,那程遠志可得往死裡抽,但文人士子不好找,文人士子基本可以充當謀士,替程遠志管理內政,不然百姓吃不飽,軍兵不安穩,那就自亂陣腳了,還談什麼謀取大業。
其實,心理的緊張和壓力,要遠遠蓋過身體上的疼痛。
程遠志越說越狠,鞭子越抽越快,田楷終於承受不住了,竟是昏厥了過去。
程遠志見田楷不經打,也就算了,站起了身子,徑直朝着嚴綱走去。
收拾了田楷和單經,自然就輪到了嚴綱。
在程遠志看來,單經和田楷只是犯了一點小錯,不接地氣,產生了一個遠離實際的幻想,但嚴綱的罪過就大了。白馬義從是嚴綱親手打造出來的品牌,統一配備制式兵器,統一優良戰馬,典型的輕騎兵建制,最重要的是一切都得是白色的。
這麼燒錢的白馬義從,區區一個涿郡,居然能夠養出二萬兵馬。可見,這其中有多少民脂民膏在裡面。要不是嚴綱搞出來這麼燒錢的兵種,涿郡百姓早就領先大漢各州,一步到位,步入小康了。
往事不可究,偏偏嚴綱還想繼續組建白馬義從,繼續燒錢下去,那就不能忍了。
嚴綱剛纔看着單經和田楷被鞭打,內心還有點幸災樂禍,可如今程遠志走了過來,嚴綱就感到有點不妙了,但嚴綱好歹是武夫出身,自然不會像田楷一樣,立即求饒,能屈能伸。
嚴綱想反抗,也想逃,但嚴綱不敢,真要逃走了,多年在涿郡的經營就白費了,官職被擼不說,還容易引人詬病。
心頭雷鳴電閃之際,程遠志的鞭子已是抽了下來。
鞭子的襲來,密集得令嚴綱喘不過氣兒,一開始嚴綱還能靠着氣力,承受着疼痛。
但程遠志每鞭都加大氣力,順着上一鞭的鞭路,總是抽打在同一個地方,這哪裡能夠捱得過去。
嚴綱從悶哼,到輕呼,再到大叫,最後更是歇斯里底地**起來,毫無名將風範,和街頭撒潑的混混一個樣。
看到嚴綱雖然叫得極慘,可始終沒有求饒,程遠志的心裡緩和了一些,不再鞭打同一個位置,而是劈頭蓋臉地胡亂鞭抽一頓,嘴裡不禁破口大罵,暴怒道:
“長記性了沒?記住了,精兵強將,那是對的,但搞那麼多花裡花哨的,就不行了,燒錢。你燒的錢,全都是涿郡百姓的血汗錢,那怎麼行呢?拿着百姓的錢財,卻搞些面子工程,你說本刺史怎麼能放過你?”
“別以爲能夠組建白馬義從,就是自個兒的功勞,沒有百姓、軍兵的支持和愛戴,你就是個屁。少整那些白馬、白袍、白衣和白甲,這些錢財,你可以多培養好幾倍的兵馬了。能打勝仗,也不在於這些白馬白袍,而是在於將領勇武,將士用命。”
“聽本刺史的,你可別要再犯這種錯誤了。組建兵馬是好事,但白馬黑馬,能打死敵人的,那就是好馬,沒有那麼多花哨的門道。再敢在軍中弄這些毫無意義的開銷,莫怪本刺史將你給賣了,換來錢財回回本。只會燒錢的將領,頂個毛用。”
“花錢,誰不會啊?有能耐就像本刺史夫人一樣,搞個千百萬貫回來,別像個娘們,只會敗家。看着就心煩,本刺史抽死你。”
幾十鞭子下去,哪怕是經常操練軍兵的嚴綱也頂不住了。兩眼一翻,同樣暈了過去。
難怪公孫瓚每戰都得自己出馬,手下培養的這些文官武將,就沒一個能管上大用的,甚至是不成氣候,都是一羣酒肉飯桶。
公孫瓚領兵衝入草原,追擊蹋頓,這些人竟然一個都沒有跟着追下去,嚴格來說,統統是一羣吃裡扒外的無能之輩,內鬥內行,外鬥外行的貨色。
只是教訓,沒人取其性命,嚴綱一日軍,程遠志也就收了手,給鄒丹一個眼色,讓鄒丹將嚴綱、田楷和單經先行拖了下去。
鄒丹一開始嚇了一大跳,還以爲程遠志打得不過癮,而嚴綱三人都被鞭暈過去了,這是想換個人來鞭打,挑中了鄒丹,嚇得鄒丹兩腿都發軟了。
好在程遠志沒再出手,純粹是讓鄒丹當搬運工,鄒丹鬆了一口氣之後,開始賣力地幹活。
單經、田楷和嚴綱都被程遠志給打退了,擂臺上面另外三個挑戰劉備的人頓時滿眼熾熱,燃起熊熊希望,開始跳出來了。
其中一個最爲穩重的人,率先上前一步,高聲指責劉備,說道:
“無仁無義之人,不堪爲涿郡郡守。玄德原爲某的兄長伯圭好友,兼之爲同窗,相交多年。如今吾兄出征烏桓,生死未卜,竟想不到玄德要奪取吾兄的基業,據佔涿郡爲己有。”
“幸好有刺史在此,主持公道,某公孫範雖沒有什麼才能,但既然身爲兄長公孫郡守的從弟,便絕不會讓玄德輕易得手,奪取涿郡,還請刺史給公孫家一個公道。這郡守要挑選,也得從公孫家裡挑選,外人不得僭越。”
公孫範是公孫瓚的從弟,之前看刺史程遠志教訓單經這些涿郡官員和武將,那自無不可。可要是將涿郡郡守許給劉備,那就絕對不行。
公孫瓚經營涿郡多年,就算突然沒在涿郡了,也不是羣龍無首,一盤散沙。公孫家人才輩出,除了公孫瓚,還有不少年輕豪傑呢。
而劉備一介小販,納草鞋賣涼蓆的,單憑一張嘴,就想混個涿郡郡守?真當公孫家無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