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將酒葫蘆高高舉舉,迎頭而倒,酒葫蘆裡的烈酒順着董卓的頭顱灑下。
酒水,有的落在董卓咧開的大嘴裡,有的倒在了董卓的額頭上,有的更是沾溼了董卓的長髮和鬍鬚。
一代太師,豪氣干雲!
當董卓酒葫蘆裡的酒倒完,董卓這才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在劉備和趙雲等人的兵器支撐之下,佇立於地,氣絕而死。
董卓死了!
西涼鐵騎的靈魂人物死了。
死於劉備、趙雲等五人圍攻之下。
這一個消息,就像傍晚的涼風一樣,傳遍了每一個西涼鐵騎的耳朵裡,令十萬西涼鐵騎皆心生悲壯,油然而起一陣涼意。
所有的西涼鐵騎都知道這一戰,他們敗了,輸了。
可沒有一人會埋怨董卓,埋怨董卓這個甩手掌櫃,埋怨董卓不懂得招攬人才,重用人才,畢竟沒有董卓,這裡的西涼鐵騎有一個算一個,還在西涼那種荒涼之地繼續過茹毛飲血的日子。
哪曾有機會來到京城洛陽,在洛陽城內橫行霸道,人人見之畏若狼虎。
“壯哉,不愧是一方奸雄,死得壯烈,死在戰場上,不負良家子之威名。備敬你一杯,送你上路。”
劉備同樣轉手摘下自己腰間掛着的酒壺,大多行軍打仗的將領都會爲自己備一個酒壺,裝點酒水,並非是爲了喝酒作樂,而是爲自己留一個體面。
古來征戰幾人回,將軍馬革裹屍還。
誰都不敢說不會像董卓一樣,身陷敵軍的層層包圍之中,這樣的時刻若是發生在自己的身上,不想投降,以全名節的話,就得好好喝一杯,替自己壯膽踐行,好讓內心能夠舒坦一些。
劉備一帶頭,典韋、趙雲、關羽和張飛四人皆紛紛效仿,拿出自己的酒壺,在董卓的身邊灑了灑酒水,敬一敬董卓這個豪邁的對手。
董卓的死,對於這些武將來說,僅僅只是死了一個賊將而已,而對程遠志和袁紹這些雄主來說,卻是倒了一方巨擘,有更多的利益可瓜分。
因此,英雄重英雄,武將知武將,只有典韋等人反而更能理解董卓臨死之前的壯烈。
董卓一死,諸候大軍就像吃了一針強心劑,個個戰力突飛猛進,將董卓軍殺得片甲不流,不得不落荒而逃。
“太師死了,快逃啊。”牛輔站在戰場的後面,遠遠地望到了董卓被殺身死,瞬間就被驚嚇得魂都沒了,手裡的大刀一扔,大喊了一句,竟然率先就逃了起來。
牛輔一逃,害得原想繼續組織西涼鐵騎和諸候大軍對抗的李儒內心一寒,只好棄了念頭,將人心惶惶,一般散沙的西涼大軍棄之不顧,獨自潛逃了。
身爲軍師的李儒逃了,西涼鐵騎這下就完全沒有人可以依靠了,紛紛各自逃命,四散而潰。
“牛將軍,快快收攏殘兵,兵合一處,我等逃回長安,尚能苟全性命,修養生息。”郭汜同樣也在逃,跟在牛輔的後頭,但郭汜還惦記着董卓麾下的兵馬,這些西涼鐵騎個個都是經過長時間訓練得來的,白白丟棄在這洛陽城內,太過於可惜了。
倘若牛輔能夠收攏一些殘兵,就算十多萬西涼鐵騎沒法全部保住,弄回來三五萬兵馬,那去了長安,也能守得住長安這三輔之地。
“對啊,牛將軍,我等爲將,可不能沒有兵馬,牛將軍你是太師的女婿,你一聲號令,會有大量的西涼鐵騎跟着牛將軍一起逃的,本將亦願意和牛將軍共謀長安,招兵買馬,等待時變,再次捲土重來。”樊稠生怕逃得太慢,被諸候大軍給追上了,快馬揚鞭地追到牛輔身邊,開始勸說牛輔。
牛輔總算看到郭汜和樊稠兩個熟人,內心也安穩了一些,不再像一頭驚弓之鳥,於是穩了穩心神,急急地說道:
“郭將軍,樊將軍,太好了,有你們輔助本將,我等收攏殘兵,殺回長安,重起爐竈,絕非難事。如此,你們和本將一齊,各自收攏西涼鐵騎殘兵潰將,待到了長安,我等三將兵合一處,定能風雲再起。”
被郭汜和樊稠一說,牛輔的心思開始活絡起來,不停地向身邊奔逃的西涼鐵騎發出信號,用軍令來壓制西涼鐵騎朝牛輔身邊匯攏、靠近。
郭汜和樊稠聞言,內心一鬆,幸好牛輔還有些膽量,沒有隻顧着自己潛逃,不然的話,就算逃到長安,手裡沒有兵馬,也守不住長安多久。
郭汜和樊稠拉開了彼此之間的距離,與牛輔一樣,開始邊逃邊收攏殘兵,不斷地壯大逃跑隊伍。
待牛輔、郭汜和樊稠逃出了洛陽城外,發現麾下的西涼鐵騎還真不少,少說也有三萬之數,只是大多有傷,或者面如土色,毫無士氣和壯志,戰力幾乎等於無。
董卓一死,戰場很快就結束了,一些逃不出去的西涼鐵騎被腦海的熱血洗涮過後,各自冷靜了下來,好死不如賴活,開始下馬投降,被諸候大軍給綁了起來,連成一串。
洛陽城,皇宮大門。
程遠志領着袁紹、曹操和孫堅三路諸候,徐徐而入,找到了天子劉協等人。
程遠志鬆了一口氣,將袁紹、曹操和孫堅等人喚來皇宮大殿裡議事。
誅殺了董卓,是時候開始分贓了,程遠志有心安撫好各路諸候,最好是將各路諸候給打發了,讓各路諸候回到自己的屬地去。
而這座數百年的古都洛陽城,程遠志可沒打算讓給各路諸候,佔據了洛陽城,守住了皇宮,其中的好處多多,不言自喻。
挾天子而令諸候,莫說董卓了,對任何一方諸候都是致命的誘惑。
“本初、孟德、文臺,此番討董,多虧有你們三位,你們如此年輕,卻年少有爲,真是漢室社稷之福,想必往後百姓們定將因爲有你們,而過上好日子。”
程遠志先客氣了一句,隨後又補充說道:
“本初,你誅賊有功,本司空打算迎回少帝,並向天子上表請功,封賞你爲冀州牧,孟德亦膽量過人,可擔當爲豫州牧,而文臺勇武如虎,可表爲荊州牧,不知你們三人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