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張讓和何苗,一個宦官,一個外戚,此時對程遠志的作用,可遠比廢帝劉辯重要多了。
貪財之人,必定狡兔三窟,四處藏寶。
要是能夠逮到張讓或何苗,那妥妥地能夠發一大筆橫財,說不定一夜暴富就在眼前。
一提到張讓和何苗,劉辯哪怕仍是個未長大的孩子,依然一臉地氣憤,甩了甩袖子,竟然罵了起來,急道:
“司空,你切莫再提張中常侍和何統領,此兩人身懷異心,不可大用。宮亂之時,張中常侍帶朕潛逃,這何統領身爲禁軍之首,不領兵前來護駕,卻私自帶着禁軍跑了,着實可恨。後來,到了芒山,張中常侍眼看前頭皆是高山峻嶺,居然拋棄了朕和皇弟陳留王,可見並非良臣,當初是父皇錯了,會相信一介閹豎。幸好朕和協弟福大命大,方能活了下來。”
劉辯絮絮叨叨,盡是抱怨,根本提供不了什麼有用的線索,聽得程遠志一陣心煩意亂,乾脆懶得搭理劉辯這個強行被逼退位的廢帝了,揮了揮手,讓帳兵前來帶劉辯下去歇息,從此就將劉辯圈養起來就是了。
一個小屁孩子,多一雙筷子而已,多大點事啊。
“陛下,本司空軍務衆多,你還是先下去歇息吧,若有要事,本司空會喚人宣你前來。”
程遠志和劉辯非親非故,可不會慣着劉辯,免得時間長久了,劉辯還真以爲自己是個真正的大漢天子,對程遠志指手畫腳了。
廢帝劉辯,到哪兒了都一樣,這就是一個傀儡天子,改不了其中的屬性,程遠志當然也不是忠心的漢臣,頂多算是匡扶大漢的能臣,但絕不會效忠劉辯。
劉辯這段時間以來,受到的驚嚇多了,聽到有得歇息,自是求之不得,同樣不想再去摻雜大人的世界了,太兇險了,玩什麼攀山啊,最後還將劉辯和劉協丟在大山的野草堆裡,劉辯要不是有劉協作伴,早就被嚇破膽子了。
帳兵很快就揭簾而入,將劉辯給帶了出去,好吃好住地另行安排了起來。
劉辯一走,程遠志覺得現在京城洛陽的局勢更加複雜了,董卓在明,佔據了皇宮,而袁紹和曹操在暗,盤踞在洛陽城內,居心叵測,像一堆毒蛇一樣,盯着皇宮裡的董卓,隨時等待出擊。
“奉孝,志才,如今本司空麾下最頂尖的謀士武將都到了這酸棗,依你們兩人所想,本司空接下來該怎麼做?再在酸棗待下去,本司空暴躁的脾氣快要鎮壓不住了。你們是本司空的軍師,趕緊替本司空想想計策吧,別一直遊走在外,到時好的桃子都被別人給先摘了。”
程遠志對於郭嘉和戲志纔有足夠的信任,至少兩人的計策到現在崩過,說是算無遺策也不過分,尤其是郭嘉,藝高人膽大,常常讓程遠志有意外的收穫,驚歎連連。
其實,身爲雄主,並非程遠志沒有自己的想法和考慮,只是想多聽聽麾下謀士的計策,看看能不能做到不謀而合。
董卓和袁紹、曹操在京城洛陽鬥法,說白了,程遠志只有兩條路可選,一條就是不搭理董卓和袁紹這些人,愛怎麼瞎鬧,隨他們去,權當京城洛陽爲無物。帶着兵馬,轉道返回幽州,然後兵分三路,各取冀州、兗州和徐州,慢慢圍攏就京城洛陽。
第二條路嘛,也簡單,就帶着兵馬去搞董卓,在搞董卓的過程之中,順帶着將袁紹和曹操都給搞了,一旦坐穩了皇宮,佔據住京城洛陽,把守住四道城門,那程遠志就穩如泰山,固不可撼了。
然而,牽一髮而動全身,往往有時候一個選擇,就能決定接下來整個大勢。
程遠志雖說現在坐擁幽青兩州,但大漢有十三州,程遠志還真的輸不起。
郭嘉和戲志才這兩個老鄉,聽到自家主公問計,再次心照不宣地對視了一眼,皆咧嘴笑了。
這一回,郭嘉學乖了,打死都不先說,畢竟上次算是被戲志才小坑了一把,把風頭全給搶了。
戲志才本來欺負郭嘉年輕,還想着等郭嘉說完之後,再替郭嘉查漏補缺呢,誰知郭嘉卻像個悶葫蘆一樣,坐着只是笑笑,並不說話,戲志纔沒辦法了,當初慫恿程遠志先行退出京城洛陽,前來酸棗這邊駐守,收攏兵馬,可是戲志才的主意。
戲志才只能打頭陣,上前一步,拱手抱拳說道:
“主公,此時正是天助主公也。主公得天所眷,救下了天子,功不可沒,理應率兵迎入京城,移居皇宮,送天子歸位,掌管乾坤之運轉。志纔不才,願斗膽請主公發兵,揮軍直取京城洛陽,拿下董卓,斬首示衆。剷除不臣,替天子穩定朝綱,牧治漢室江山。”
原來,戲志才之前的計策是先退後進,以弱換強。現在藉着董卓亂政的由頭,帶着大軍再次奪回京城洛陽。至於戲志才提到的天子,其實無論是劉辯,還是劉協,都沒人當一回事,傀儡的天子而已,真正的幕後操控大佬,還是程遠志和董卓這些人。
諸候開啓角力的大時代了。
以往宦官干預朝政,外戚把持朝權,但還能保持一個平衡,制約着諸候的勢力,尤其是有劉宏在位,憑藉着天子的威名,這大漢還亂不了。
但現在不行了,宦官和外戚被袁紹和曹操給一波端了,接下來就是看各方勢力粉墨登場的時候了。
“志才,你先前讓本司空退走洛陽,可如今京城洛陽有西涼莽夫董卓的二十萬西涼鐵騎坐鎮,爲何又要引軍率兵前去攻打洛陽?”
程遠志對董卓沒好感,這董卓一身的肥肉,滿臉的奸臣模樣,那一股西涼的莽夫氣息,只要見過一面,就難以相忘。
這不,董卓趁着何進身死,居然妄自行廢立之事,這已經不是莽了,而是想當逆國反賊了。
真要讓董卓帶着二十萬西涼鐵騎坐穩了京城洛陽,手頭又有新的天子劉協,那這大漢不用多久,還真得落到董卓的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