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炮兵狠狠地轟擊這些土著。”曼蘇爾下達了炮擊的命令。
在他的眼中，只要不是白人，就都算是土著。
這也是現在歐洲白人對於外界的普遍認識。
在他們眼中，歐洲就是世界的中心，整個世界都是白人發現的。
就像是一個遊戲，他們纔是這個遊戲的主角，其他的一切都是副本。
地球上的其他地區都是由他們的探索才慢慢展現在人們的面前。
“轟轟轟……”曼蘇爾的命令剛剛下達，傳令兵還沒有做出任何的動作。炮聲就已經響了起來。
什麼情況？
傳令兵下意識地向周圍張望，尋找炮聲的來源。
原來是河灘上的一處小樹林林中在打炮，一陣陣硝煙正從小樹林升起。
拉蒙塔尼亞聯軍萬萬沒想到敵人的炮兵竟然隱藏在小樹林中。
好猥瑣的戰術！
“不好，這些該死東華人。”曼蘇爾也看到了河灘邊小樹林中的硝煙。
剛開始的時候，曼蘇爾仔細地用望遠鏡探尋過敵人河灘上的陣地。
河邊的地勢還要低一些，又是一片平坦。
曼蘇爾並沒有看到敵人的炮兵。
他還在自嘲，這些土著怎麼會有火炮呢？即使有的話，他們也不會使用呀。
在曼蘇爾看來，這些土著能夠學會使用火槍就已經是極限了。
他們的大腦還沒有開發出來呢。
可是這剛一開戰，他就被這些土著啪啪啪地打臉，他們竟然將火炮藏在小樹林中。
炮兵團一早就在小樹林中隱蔽好了。
炮兵團長馬廣欽是高郵陸軍學校畢業的炮兵軍官，而且有着豐富的實戰經驗，在復興軍中，他已經做到連長了。
他是在去年年底跟着支援到東華的火炮一起乘坐遠洋船來的。
當初選擇到這裡，是因爲馬廣欽自己煢煢孑立一人，無牽無掛。
而且他也是大總統提出的大華夏論的堅定支持者，他希望用行動去實現這個理想。
大家都不想到這麼遠的地方，而且還要脫離復興軍這個體系。
但是馬廣欽不是這麼想，他喜歡冒險，他明白現在復興軍的軍官體系已經基本上形成。
而且復興軍中的中高層軍官都非常的年輕，如果不進行擴軍的話，底層的軍官已經很難有上升的空間了。
但是，秘魯的東華軍初創，這裡就跟當初的淮海軍剛成立的時候一樣，充滿了機遇。
果不其然，到了東華這裡，經過選拔之後，他直接就成了炮兵團的團長。
而且這還是東華軍唯一的一個炮兵團。
跟他一起來炮兵軍官雖然沒有成爲當前東華炮兵的最高指揮官，但是也都成了要塞的指揮。
要塞中的總指揮經常會有炮兵的指揮官擔任。因爲火炮就是要塞防禦的主力。
馬廣欽手中的火炮是淮海軍使用的第一代後膛炮。
這種火炮的氣閉結構經過了董書恆的改進，而且可以使用一種新型的爆破彈。
在當時，就連普魯士人都做不到這樣。
與後膛槍一起，這種超過當前一個時代的火炮也是復興軍一直以來戰無不勝的法寶。
現在只是因爲無煙火藥的技術還沒有解封。
輸出到秘魯的火炮使用的還是黑火藥技術。
但是這樣已經足夠了。
遭受到了土著的突然炮擊，就已經讓曼蘇爾震驚的了，土著使用還是極爲珍貴，而且難以操作的爆破彈。
這簡直就像是上帝在跟曼蘇爾開了一個玩笑一般。
“哦，見鬼。這個東華難道不是印第安人和華人組成的勢力嗎？他們怎麼會有這樣強大的火炮？”曼蘇爾看到自己炮兵陣地上發生的接連不斷的爆炸，忍不住咒罵道。
聯軍這邊的炮兵陣地剛剛準備好，作爲發射藥的火藥桶都還沒來得及安置好。
東華軍的火炮就在這個時候恰到好處地發射了。
爆破彈的爆炸在拉蒙塔尼亞聯軍的炮兵陣地上此起彼伏。緊接着，陣地上的火藥桶發生了殉爆。
連鎖反應之下，整個炮兵陣地幾乎是完全報廢了。
炮車上的輪子都被炮彈爆炸的衝擊波拋到了小土坡下面。
場面慘烈而又狼藉。
炮兵陣地上的爆炸也讓準備進攻的步兵陣型中產生了一陣陣的騷亂。
這些拉蒙塔尼亞聯軍的步兵現在已經在軍官的帶領下組成了一個個橫陣。
每一個橫陣大概有一個營五百人。
這樣獨立的小橫陣更容易指揮。
這些步兵的訓練還不到位，如果全部放一起組成大陣很難指揮。
炮兵完蛋了，這讓曼蘇爾有一種不好預感。
對方似乎比自己想象的要強的多。
但是，現在箭在弦上，他不可能因爲炮兵損失了就往後退縮。
好在對方的火炮也不可能一直射擊。
這個時代的火炮都還沒有徹底解決炮管散熱的問題。
剛纔攻擊己方的炮兵陣地，估計已經使得對方的火炮炮管過熱了。
事實的確如此，這個時候馬廣欽已經在命令炮兵清理好火炮。
炮兵們用潮溼的刷子在幫助火炮散熱。
而此時，敵人的火炮已經全部啞火了。不對，應該說他們還沒有開火就基本上全軍覆滅。
原本曼蘇爾準備全軍壓上，利用人數優勢一舉將這些東華人給趕到河中去。
現在見到對方的火炮這麼犀利。曼蘇爾的心中猶豫了。
不過也沒有等多長時間。戰場上，瞬息萬變，曼蘇爾很快做出了決斷。
“傳令，讓步兵第三團和第五團前進攻擊。”曼蘇爾下令道。
他還是決定先派遣兩個團的兵力上去試探一下。
聯軍的兩個步兵團，總兵力在三千人左右。
這樣的人數，方便展開，哪怕是損失了也不會造成太過嚴重的後果。
還有就是人數少，後撤的時候更加靈活一些，不會造成全軍的潰敗。
隨着曼蘇爾的命令，兩個團分成六個橫陣排成一條橫向的攻擊陣線，向前壓去。
“司令官，敵人似乎比我們想象的要慎重。”一名年輕的參謀軍官在田方的身邊說道。
“呵呵，還不是馬廣欽那個傢伙剛纔大顯神威，將人家的給打怕了。”田方笑着說道。
“騎兵團到哪裡了？他們有沒有到位？”田方問道。
沒等參謀回答，幾名騎兵沿着河岸騎馬飛奔而來，來人正是馬哨還有他的幾個手下。
“司令官，騎兵團已經就位，沒有被敵人發現。”馬哨跳下馬報告道。
這纔是田方手中的殺手鐗。
東南聯軍並沒有什麼騎兵。秘魯的騎兵基本上都在的南部的高原。
田方知道像拉蒙塔尼亞聯軍這樣臨時徵募的烏合之衆士氣高不到哪裡去，他們最怕騎兵的衝擊。
“馬哨，你暫時留在我這裡吧，現在回去還容易暴露。”馬哨是董書同身邊出來，大家都認識他。
這個印第安小夥子現在已經能夠說一口流利的漢語了，非常討人喜歡。
“好的，司令官，不過總攻的時候，我要跟我的人一起參加進攻。”馬哨說道。他生怕司令官將他留下來不給他參與進攻，他出來的時候可是跟部落的人說過，一定要殺掉超過五個白匪。
“好吧，你放心吧，殺敵是你的權利，但是你首先要聽從命令。”田方笑着說道，下意識地要去摸一下馬哨的頭，不過想到這是在軍中，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來。
“打！”
見到敵人已經前進到一百碼的距離。各個連隊的軍官下令道。
剛纔見到敵人只派了三千人過來，田方知道敵人是要試探自己的火力。
這麼點人，還不需要東華軍發揮出火槍的距離優勢。
田方下令在敵人的正面調集了六千的兵力，形成了局部的兵力優勢。
同時要求各個連隊將敵人放到燧發槍的射程之內射擊。最然他們的線膛槍可以在兩三百碼的距離之外射擊。
但是那樣可能會讓這些拉蒙塔尼亞聯軍知難而退。
這樣一來，這場戰爭就不完美了，田方打仗跟他的名字一樣，是一個追求完美的軍官。
這是東華軍立威的第一戰，一定要打的漂亮才行。
只有殲滅戰在田方的心中才算是完美的。
要想打殲滅戰就要將敵人給吊住，消耗掉敵人的有生力量，在敵人要打退堂鼓的時候聯合隱蔽在敵人後側的騎兵發動總攻。
“砰砰砰……”雙方的槍聲幾乎同時響起。
東華軍這邊有兩個優勢，一個就是有胸牆的保護。
因爲火炮被殲滅，拉蒙塔尼亞聯軍沒辦法毀壞東華軍的胸牆陣地。
胸牆在線列步兵時代經常用到，齊胸高的土牆不僅僅能夠擋住敵人大部分的子彈，還能夠給步兵射擊的時候當作槍架，減少步兵射擊的體能消耗，提高準度。
不過也就是在這種事先選定戰場的阻擊戰中才能夠使用。
防守反擊的殲滅戰術，復興軍用的最六了。
田方當然是深得其中的精髓。
首先就是要扮豬吃老虎，將敵人給拖住，不斷消耗敵人的有生力量。
最後等到時機成熟，再給敵人最後一擊。
這樣的戰術就跟狼羣捕獵大型獵物一樣，要先不斷消耗獵物體能。
雙方對射中，東華軍這邊雖然也有損傷，但是明顯要比敵人少多了。
畢竟燧發槍是很難精準射擊，依靠的是齊射的密度。
雙方的對射已經持續了半個小時。
“將軍閣下，我們人數上有所不足，我覺得應該全軍壓上去，剛纔對面的東華人將兩翼的步兵抽調了很多到正面去。”拉蒙塔尼亞聯軍之中，一名穿着上校軍服的軍官說道。
對面東華軍的調動瞞不過的這邊。
所以這名軍官覺得這個時候可以採用他們原本就定好的戰術，全軍壓上去。
這樣可以讓東華軍左右兼顧不到。
只要突破他們防線上的一個點，就很容易引起連鎖反應。這種橫面非常長的防線的缺點就在這個地方。
“好，傳令全軍出擊，按照原計劃執行。”曼蘇爾沉思了一小會兒終於下令道，他的眼睛緊緊地盯着戰場之上。
在遠處的戰場上，他派出的三千步兵正抵着敵人的胸牆防線射擊。
似乎是隨時都可能衝破敵人的防線。
這麼看來敵人的步兵似乎並沒有這麼強嘛！
他們所依仗的還是身前的胸牆。
這是胸牆，又不是城牆，並不是不可翻越的啊。
隨着曼蘇爾的命令下達，在一公里寬的防線前方，一個個拉蒙塔尼亞聯軍的橫陣邁着步子，在鼓手的指引下一步一步向前前進。
“哈哈，魚兒終於上鉤了。”雖然對面的兵力幾乎是自己的兩倍，但是田方似乎一點都不擔心。
這一仗打的實際上還是雙方的情報差。
東華這邊對拉蒙塔尼婭聯軍的情況瞭如指掌。
但是拉蒙塔尼亞聯軍對東華軍卻知之甚少。東華軍之前除了統一印第安各部，發動了一些小規模的戰爭之外，還沒有對外發動什麼像樣的戰爭。
在擔任聯軍的指揮官之前，曼蘇爾對東華軍的認識，甚至要從印第安人那裡總結出來。
好吧，也許是從骨子裡面瞧不起華人和印第安人，這些人也沒有花更多的功夫去調查東華軍的情報。
“等敵人的援軍到三百米的距離就開打。派人去問馬廣欽他的炮還打得響不，該他們冒泡了。”田方說道。
“信號手將信號彈準備好，隨時準備對敵人發起總攻。”
總攻時間的選擇最考驗指揮官的能力。
田方雖然是出自特戰隊，但是他打仗並不喜歡用奇。
他更喜歡計算好雙方的實力對比，堂堂正正地打敗敵人。
就像這次戰鬥，他就沒有在路上安排伏擊。在這裡的叢林中伏擊敵人，非戰鬥減員太多。
熱帶雨林中處處是危險，尤其是在南美這種開發程度比較低的地方。
雨林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危險源。
所以田方選擇在這裡等着敵人送上門來。
而且，在秘魯這裡行軍也是一件極爲艱難的事情。尤其是東部的熱帶雨林，植被對道路破壞太嚴重了。
反倒是安第斯山上的道路極爲發達。印加帝國曆代國王有一個癖好就是修路。
他們在安第斯山脈之間修築了大量的道路網，而且一直沿用到今天。
這也是爲什麼印加國都建造在山上，還能夠統治整個帝國。
董書同將自己的大本營建在胡寧湖並不影響他今後的擴張，就是因爲安第斯山脈上的道路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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