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艦準備發射魚雷。”艦隊一路推進到了西班牙艦隊一千米左右。杜航下達了發射魚雷的命令。
就在剛剛，艦隊的主炮已經向港口的西班牙艦隊發射炮彈。
令杜航感到慶幸的是西班牙的反應速度遠遠比他想象的要慢。
這並不符合一個強國海軍的基本素養。
杜航並不知道，西班牙艦隊的主要軍官昨天晚上都去參加了呂宋總督組織的慶祝晚宴。
很多軍官現在還在宿醉的狀態中摟着美人兒睡覺呢。
沒有了主官的指揮，西班牙艦隊的反應自然快不起來。
“起錨，楊帆，準備迎戰。”碼頭上，西班牙艦隊在警鈴響起之後，也在臨時指揮官的指揮下動了起來。
只是停泊狀態中的戰列艦要想動起來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倒是那些小型戰艦先動了起來。
“艦炮對準突出的敵人巡洋艦射擊。”剛開始的時候，杜航下達的命令是對着碼頭上的戰艦自由射擊。
這樣做是爲了打亂敵人的動員，讓對方的艦隊窩在港口之中。
聖瑪利亞號護衛艦第一個從港口衝了出來，這艘小型的護衛艦在整個西班牙艦隊中只是一個配角中的配角。
五百多噸的噸位，讓他看起來比江河級還小，不過正因爲小，所以它才能夠靈活地從港口衝出來。
兩艘江河級護衛艦同時將艦炮對準了它。
與風帆戰艦不同，鐵甲艦主要依靠甲板上的主炮射擊。
聖瑪利亞號試圖靠近第一艦隊後斜向橫切，然後利用他的側舷炮進行射擊。
“轟轟……”幾顆炮彈在聖瑪利亞號的周圍炸起了巨大水花。
遠遠看去，第一艦隊的火炮口徑似乎並不大，但是沒想到威力如此之強。
“換穿甲彈！”淮河號上，艦長劉四洋下令道。復興軍的穿甲彈實際上還是實心蛋，但是已經不是圓形的大鐵球，而是尖頭的實心彈。
對面的木製護衛艦，只要捱上一發，一定是一個透心涼的結果。
聖瑪利亞號上，艦長迭戈望着對面行動如飛的鋼鐵戰艦，不禁有些出神。
他不明白這些敵人的軍艦爲什麼要徑直衝向碼頭。他們難道貼着戰列艦打？
碼頭上的戰列艦雖然還沒有出來，但是很多戰列艦的火炮已經有了射擊角度了。
奇怪的是這些敵人的蒸汽戰艦，雖然速度飛快，又用鋼鐵打造，但是火炮的數量卻太少了。
似乎他們每艘船上只有八門火炮。
五百噸的聖瑪利亞號上可都有14門火炮。
“轟”的一聲，迭戈艦長感覺自己的戰艦劇烈的振動了一下，一枚穿甲彈從艦艏鑽了進去，在艦艏上留下了一個巨大的窟窿。
他以爲這枚炮彈被船艙擋住了。
“艦長，不好了，船底漏水了。”一名水手報告道。
迭戈艦長下到船艙裡面才發現，剛纔那枚炮彈竟然穿透了底倉，在船底留下了一個巨大的洞。
“棄艦！”這個洞太大了，船長只能下達棄艦的命令。
這個時候，岸上的岸防炮也已經反應了過來。
陸續有火炮向第一艦隊發射炮彈，雖然大部分的炮彈都沒能夠擊中第一艦隊的軍艦。
但是他們的數量更多。
港口內的一些戰列艦上的火炮也開始發射。
第一艦隊已經距離港口一千五百米左右。
再能前進五百米就可以發射魚雷了。
此時海面上八艘第一艦隊的護衛艦就像是穿着盔甲衝鋒的重步兵。
他們根本就不管射來的炮彈。
“轟轟轟……”好幾顆炮彈同時在墨西哥號戰列艦的周圍爆炸，一顆炮彈更是打到了甲板上，讓正在甲板上忙碌的水手倒下了一大片。
這再次延緩了軍艦出港的速度。
“該死的，派人去支援甲板。讓軍艦趕緊動起來，去好好教訓這些該死的蒼蠅。”
他相信以墨西哥號上的這上百門火炮，只要一個齊射就能夠將一艘這樣小小的護衛艦幹趴下。
在墨西哥號艦長帕布羅的眼中，對面衝來的那些蒸汽戰艦充其量就是護衛艦而已。
哪怕是他有八艘也不一定是一艘戰列艦的對手。
“噗通……噗通”衝在最前面的淮河號護衛艦第一個進入了魚雷的射程，他一個轉身露出了自己的側舷，兩枚魚雷從側面甲板上那長長的發射桶中滑出，魚雷的發動機同時啓動。
水中突然出現了兩道雪白的水痕。
這一動作甚至都沒有引起西班牙人的注意。
“繼續炮擊！”發射完了魚雷之後，艦長下令到。
江河級的艦炮數量雖然少，但是無論是哪個方向都能夠射擊。
隨着淮河號，後面的其他幾艘戰艦也射出了自己的第一波魚雷。
一共十六枚魚雷滑出了十六道雪白的水線，呈扇形向碼頭飛速地撞去。
現在碼頭上密密麻麻全部都是西班牙人的戰艦。
第一艦隊的艦炮依然在繼續射擊。
同時，他們也在承受着西班牙人炮彈的洗禮。
原本嶄新的戰艦裝甲上被西班牙人的炮彈撞出了一些凹坑。
這些損壞的裝甲回去之後還要進入船廠去重新更換。
看着自己的愛艦被毀容，杜航的心中很不是滋味。
不過他也很欣慰，自己的軍艦真的能夠抗住了敵人的炮擊。
到目前爲止還沒有哪艘戰艦出現大的損傷。
“水裡有東西！”墨西哥號戰列艦上一名水手指着遠處的海面大聲地叫道。
許多人都向海面上看去，只見水中似乎是有一條鯊魚吐着白色的氣泡向碼頭上的西班牙艦隊筆直地衝撞過來。
水中那東西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轉瞬之間就衝到了眼前。
西班牙海軍官兵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東西。
雖然水雷這種海戰的武器早就已經出現，在水中針對戰艦的攻擊手段也不是沒有。
但是從來沒有見過這種可以在水中自行快速前進的東西。
就想是給一條魚裝上了彈頭。
“轟……”一聲巨響從墨西哥號的船底傳來。
船上的水手似乎感覺到戰艦彈了起來，然後又落下。
隨即這艘三四千噸的戰列艦就開始傾斜，然後以驚人的速度開始下沉。
大家都沒有想到水裡的東西會有這麼大的威力。
不僅僅是墨西哥號，相隔百米只外的加利西亞號戰列艦同樣被集中。
第一波攻擊，十六枚魚雷只有兩枚射空，在能量耗盡之時沉在了碼頭。
另外還有兩枚魚雷沒有爆炸，也許是出現了故障。
但是十二枚魚雷依然給給西班牙艦隊造成了難以承受的損失。
一共有四艘戰列艦、三艘巡洋艦被擊沉。
沉沒的戰艦，讓碼頭上更加的混亂。因爲沉沒的戰艦都是比較靠外的，有些更是卡住了主要的水道。
一大清早，西班牙艦隊的指揮官在睡夢中被人叫醒。
實際上不需要人喊，他已經在港口住處聽到了海上的炮擊聲。
作爲一名在海上統軍多年的將領，賽維拉對炮擊的聲音非常的敏感。
他首先想到的就是復興軍的偷襲。
如果是那支剛剛夾着尾巴逃跑的復興軍水師回來發動突襲的話。
他並不是非常擔心，就對方的四艘主力巡洋艦，哪怕是在偷襲的情況下也不是西班牙艦隊的對手。
雙方的實力差距太大了。
“派人去將岸上留宿的軍官全部叫醒，我要他們十分鐘內全部回到自己的戰位。”這是賽維拉起來之後下達的第一個命令。
他本人則在僕從的服侍下穿好了海軍上將禮服。然後乘坐馬車向碼頭而去。
馬車很快就駛向了碼頭的一棟三層城堡式建築。在這棟樓的樓頂可以看到碼頭上的全部情景。
這個時候戰鬥已經開始，賽維拉沒有辦法回到戰艦上面去指揮。
而且，他也覺得沒有必要親自去指揮戰鬥。對方的實力不值得自己親自出馬。
上到了樓頂，賽維拉接過衛兵遞過來的望遠鏡。
在近處，西班牙艦隊的軍艦在起錨楊帆，準備出港迎戰。
他將望遠鏡移向了遠方，在那裡有八艘軍艦在以驚人的速度向碼頭方向衝來。
這些軍艦全部都是一個樣子，沒有桅杆，船身細長，甲板離水面的距離很近，有些像是那種快速巡洋艦，噸位似乎比護衛艦高一些。
這些軍艦的中部分佈着兩個大煙囪，前後的甲板上都很光滑，各有兩門火炮。
那些火炮非常奇怪，竟然是兩根炮管並排佈置在一起。
而且這些火炮似乎是固定在甲板上的。軍艦上的鉚釘可以看出這些軍艦的外面覆蓋這一層厚厚的裝甲。
軍艦上覆蓋裝甲，在歐洲已經有很多國家在嘗試。這個事情沒有什麼稀罕的。
不過塞拉維能夠看出對面殺來的軍艦並不是覆蓋裝甲那麼簡單。他們的軍艦似乎就是全部使用鋼鐵打造的。
另外一個令塞拉維震驚的就是對方的速度。
他感覺到對放似乎已經超過了二十節的航速，這樣的速度，現在世界上最快的飛剪船都很難達到。
但是現在對面那八艘鋼鐵戰艦卻在以二十幾節的速度衝鋒。
就像是海上的輕騎兵一般。
終於對面的戰艦似乎是進入了射程，他們的艦艏的火炮開始發射。
這種火炮的炮管比塞拉維認識的要長一些。
塞拉維對火炮有一定的瞭解，知道火炮的炮管延長可以增加射程。
塞拉維見到對面射出的爆破彈打在了己方戰艦的甲板上，讓甲板上的水手一片混亂。
見到了這樣的情景，塞拉維微微放下心來，這樣威力的火炮還無法對戰列艦造成太大的威脅。
戰列艦的對決，在海上經常都是幾千門火炮的對轟。
即便這樣，最後都很難因爲炮擊而決定戰爭的勝負。
因爲往往都是對轟了幾個小時，都沒有什麼戰果。
因爲戰列艦不僅僅火力強勁，而且一般都皮糙肉厚。
哪怕是戰列艦轟擊戰列艦，要想擊沉都是一件很難的事情。
對面的敵艦發射的爆破彈雖然威力不弱，但是也就能夠清掃一下甲板。
這時候，幾艘輕型的戰艦已經向敵艦英勇無畏地衝了過去。
塞拉維希望這些小型軍艦能夠將敵人的八艘戰艦給拖住。
他知道以敵人的速度，自己手下的戰列艦是沒有任何可能追上人家的。
要是對方本着打一炮就跑的策略，那麼勢必給西班牙人造成很大的麻煩。
不過這幾艘輕型軍艦還沒有貼上對方就被擊沉，對方的穿甲彈的威力似乎不弱。
因爲使用了無煙火藥，所以江河級護衛艦上的火炮可以射出更重的穿甲彈頭。
穿甲彈的威力取決於彈頭的初速以及彈頭的重量。
同時，塞拉維也看出來了，對方的火炮裝在甲板上，雖然數量很少，但是他們的火炮非常靈活，炮口幾乎可以做到三百六十度的旋轉。
能夠設計這樣的戰艦的人，一定是一個腦洞的大開的設計大師。
塞拉維知道這其中也要運用到很多的技術。
比如他們的是怎麼解決火炮後坐力的問題。西班牙戰列艦中的火炮都要用粗重的纜繩栓住。
每射一炮之後，火炮都會彈到後方，然後炮兵會清理炮膛，重新裝填彈藥。
然後再使用繩索以及繩索上的滑輪組將火炮拉倒原本的位置。
但是對方的火炮邊上根本就看不到人。塞拉維知道對方的人都躲在炮管後方那個像堡壘一樣的炮塔裡面。
可以肯定對方使用的是後膛炮。
塞拉維聽說英國人在研製後膛炮。但是似乎效果並不好。
海軍對這種氣閉性不好的火炮並不感冒。而且後膛炮在戰列艦的炮室中使用起來並不是很方便。
對方的戰艦還在前衝，岸上的馬尼拉港岸防炮陣地上的火炮也開始開火了。
射擊的準度並不好，不是岸上炮兵的水平不行。
而是現在的火炮準度本就差強人意，對方的戰艦目標又比較小，而且速度奇快，這也給射擊帶來了難度。
不過這麼密集的射擊，還是有一些炮彈打在了敵人的軍艦上。
這個時候的出現了令塞拉維驚奇的一幕。炮彈竟然被敵人的戰艦給彈開了。
看樣子，裝甲確實可以扛得住炮彈。
這個論斷是英國人率先實驗出來，那時候很多人還對在戰艦外面加裝裝甲的行爲嗤之以鼻。
現在塞拉維就看到了真實的現場。
不過他還是不明白對方的戰艦爲什麼還在繼續前進。
明明對方已經進入了射程。
完全可以離得更遠一些使用火炮對港口射擊。
冒着被岸防炮擊中的危險靠近有什麼意義呢？
這個時候第一艦隊給了他答案。
他看到了對方軍艦露出了側面長長的封閉的鐵管。然後有什麼東西滑到了水中。
拿東西入水後冒出大量的氣泡，然後以奇快的速度在水下衝向自己的戰艦。
“這是什麼？”塞拉維在心中問道。
答案很快揭曉。
之間自己手下幾千噸的戰列艦在被這東西撞擊了之後。
在船底發生了劇烈的爆炸。
然後軍艦就被輕輕擡起。
有些軍艦似乎直接斷成了兩截。
僅僅是一顆這樣的東西就報銷了一艘造價十幾萬英鎊的戰列艦。
這應該是一種會移動的水雷。其威力似乎超過了很多的水雷。
除了震驚之外，塞拉維此時最大的感受就是心疼了。
一下子就報銷了幾艘戰列艦，如何不讓塞拉維心疼呢？
看樣子，敵人還沒準備罷手。他們裝了一圈，又露出了戰艦的另一側身軀。隨即有事十六道水線向港口的西班牙艦隊飛速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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