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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船艙外意氣風發的蒙毅,趙高和胡亥的臉色都是徒然陰沉了下來。兩人都不是笨蛋,趙高更是被始皇認爲“敏於事”的能吏。自然,都看得出始皇這一手棋下面,隱藏着怎麼樣的味道。
始皇身體不錯,也就意味着即將到來的黑色日子將會持續很久。靠着長生不老仙藥而晉升起來的徐福都早早逃亡了,胡亥的日子又能好到哪裡去?
一旦這股風波遷延到了兩人身上,迎來的恐怕不是前程似錦而是萬丈深淵!
嬴政揮退寺人宮女,一個人在富麗堂皇的龍牀上躺着。此刻的始皇,面色晦暗,眼神儘管依舊有神卻透着一股子病態的銳利。別人看着身康體健,但對於自己的身體嬴政很是清楚。
徐福不可靠,而今的始皇已經知道了。
靠着獵殺“蛟龍”有功,他得到了鉅額的賞賜:三千童男童女以及必備的大船、物資甚至兵甲。而這些,徐福已經快了一步前去接收。而今船隊在茫茫大海之上,速度並不算很快。而徐福顯然很早就有準備,不知從哪兒弄到了一艘快船帶着一應文書印憑去了大陸。
嬴政知道,會稽郡的尉治已經準備好了從西南夷運送而來的三千童男童女,同樣也有大量的物資數艘可以遠洋的大船。這些,都是陛下給徐福拿去尋訪長生不老藥的。
嬴政不是白癡,在瘋狂過後他很快便想明白了那所謂蓬萊仙島的真實面目。不過是些海市蜃樓罷了,這些東西靠着障眼法都能憑空變出來。
而今,徐福利用了船隊和大陸的消息不對稱。在始皇沒有反應過來之前逃離了船隊,帶着快船去了大陸接收那裡屬於他的東西,隨後逃之夭夭。甚至從此往後,靠着三千童男童女在某個荒僻島國之上成就所謂一代英主。
這些東西嬴政沒有閒心去想,他在想着自己下面該如何去做決策。
始皇以前寵愛幼子,關心疼愛也超過了資質最好的長子。這本是人之常情,每個父母對待幼子的關心都會超過長子一些,這很正常。但在皇室,這種天下親情最爲淡薄功利夾雜最爲繁雜的地方。始皇的每一份傾斜都會造成利益的再分配,甚至下面都會以爲這又是哪一個的風向標。
嬴政對胡亥的關心疼愛,造成了不少人以爲胡亥極可能成爲下一代的秦皇,而非無論從法統還是從才能上看都應該最合適的那個扶蘇!
而今,嬴政自知時日無多。那些感情上的傾向被降低到了極致,作爲皇帝他需要考慮的不僅僅是個人的感情還有皇室的利益。以及國家……甚至更多。
顯然,他需要考慮的最重要的事情,莫過於:誰來接他的班?
是胡亥呢,還是扶蘇?
毫無疑問,從個人感情傾向而言。常年伴隨在始皇身邊的是胡亥無疑,這個討人喜歡的十八子很會順着嬴政的心意做事。除非幾次有些調皮外,簡直可以說是完美的父子模範。
但這只是感情上所想罷了,感情的傾向讓始皇在判斷胡亥的時候不知不覺會帶上偏向,毫無疑問這個偏向是對胡亥有益的。如此,對扶蘇顯然是不公平的。
這個在邊疆上立下諸多功勞,深受下層軍民愛戴的大皇子才最該成爲太子的人。扶蘇除了早期性格偏於軟弱外,幾乎是帝國皇太子的模範人選。但這個人選在遭遇到胡亥的強勢崛起後便有些黯淡,儘管始皇在隴西大勝。但毫無疑問,那番忠言逆耳耗幹了始皇對其的好感。於是扶蘇再次遠赴邊疆,成了北方戰區的一個地區長官統領了三個郡縣的軍政大權。
儘管這個職位很是顯赫,可謂完全顯示了咸陽對大皇子的重重期待。而事實上,扶蘇也並沒有辜負任何一人的期待。他成功地扭轉了北方郡縣困頓不堪的情況,甚至在這片豪族盤踞,故趙餘孽囂張的地方重新建立起了官署的權威。儘管這個官署上扶蘇的身材很是濃郁。但毫無疑問,朝廷的政令重新貫徹了這片土地。
甚至,在對待外敵。對待北方草原那耗去帝國至少三分之一國力的兩大敵人,扶蘇都一戰讓北疆平靜至少二十年。以弱勢兵力,區區一萬餘人攪動起北方匈奴人、東胡人的廝殺。同時漁翁得利,讓兩大異族的血肉幾乎爲之碾碎。
而最後得利的竟然是大秦!
這樣潑天的大功一度讓始皇爲之警惕,於是在小朝廷一干人包括胡亥、李斯的慫恿下。嬴政並沒有選擇調扶蘇回去,儘管咸陽有一個再適合不過的位置:監國。
而今的監國是老丞相馮去疾,這個始皇信重的右丞相是國之柱石,他留守咸陽並無問題。但咸陽皇室的影響力太小了,才能最出衆的大皇子在邊疆奮鬥。最受皇帝寵信的十八子則在小朝廷上串下跳增加影響力,其餘的入公子高等一干人則庸庸碌碌,做着皇親國戚的幸福日子。
這似乎很美妙,卻顯示了皇帝在咸陽的空虛。若是將扶蘇調回去,無論如何都是一個有力的補充。因爲誰都不會懷疑扶蘇的能力,他能以弱於敵人數倍的實力戰勝強敵,有何不能在咸陽監國,使陛下無憂?
但顯然嬴政很有顧慮,因爲這牽扯到另外一個問題:帝國的繼承人。
誰來繼承始皇的位置?當始皇癡迷長生,夢求仙藥的時候,他不立皇儲因爲他希望能萬世而終,他不希望有一個人名正言順地衝擊自己的位置儘管那個人是自己的兒子。歷史上,呂雉醉求長生的時候何嘗希望劉氏即位?嘉靖皇帝煉丹希冀不死的時候,何嘗不是讓兩個兒子兢兢戰戰不敢有任何妄動?
但現在,陛下壽元將近了……是時候,也必須立下皇太子了!
皇太子應當是誰?
嬴政的眼前閃過無數張面孔,有皇長子扶蘇,有九子公子高,還有十八子胡亥以及其餘十多位庸庸碌碌的皇子。這些人始皇面前閃來閃去,最後定格在嬴政面前的赫然便是兩張面孔:扶蘇、胡亥。
兩幕畫面在嬴政面前不斷來回播放,一個是扶蘇在咸陽那份義正言辭,極其懇切的改革宣言。當然,結果是始皇被髮配雁門一直到而今也沒有回來。
另一幅,則是在獵殺蛟龍之前,始皇和胡亥的暢談,內容則是關於長生的。毫無疑問,那時胡亥的權勢得到了進一步增加。甚至超過了蒙毅,成爲位比李斯的人物。
“扶蘇我兒……”嬴政將任何關於長生的東西丟得遠遠的,看向西北方眼中的身材一息一滅,忽然尖聲道:“傳符璽令趙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