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爲皇要拿他說事了,黃得功牢騷滿腹,他認爲現在大明朝千瘡百孔,偏安東南,但可以奉爲主子的並不是只有朱由崧一人,北直太子雖然下落不明,但像魯王,桂王,潞王,這些皇室之後,哪個親王的名聲都現任的陛下有人緣,關鍵時刻都可以高舉旗幟光復大明。
想到這裡,他命人把總兵官張傑找來,壓低聲音道:“你去佈置一下,今天的天使官、欽差大臣,包括那三千京營兵一個不許放走,聽我的號令全部拿下,有反抗者殺無赦。”
“遵命。”張傑答應一聲悄悄地準備去了。
此時馬得功已經制止了衆將的情緒,來到了校場央若無其事地對朱由崧抱拳道:“朱高參說得對,田雄的確死有餘辜,武武了,哪能玩陰的呢?在下剛纔已經在侯爺面前替高參仗義執言了,侯爺也認爲高參無罪,田雄罪有應得,這件事算過去了。”
“哦,將軍仗義,大帥大義,朱某佩服。”朱由崧一抱拳打量來人,見馬得功身材彪悍,頭頂鐵盔身披鐵甲,一張大臉黑透亮,闊口咧腮,微微有些鬍子茬,有幾分英雄氣概,只是說話時二目之閃過常人難以發現的陰鷙之色,於是道:“敢問將軍高姓大名?”
“朱高參客氣了,在下乃侯爺摩下滁州錦標軍一營、二營的總兵官馬得功是也。”
馬得功說得客氣,但神情狂傲,也不怪他狂,黃得功治下的滁州兵,一營是騎兵,二營是步兵,也是說馬得功掌管着近兩萬軍隊,在亂世之掌管槍桿子的可不得了,大權在握。
朱由崧一驚,後世的見識又融合了這副軀體的原有記憶,他對這個名字太不陌生了,歷史南京陷落之後,黃得功血戰殉國,是這個馬得功和那個田雄見風使舵,把這副軀體背進了清營,後來二人雙雙成了清韃子的總兵官,掃清殘明勢力,鎮壓民變,這兩個小子可能耐了,連名垂青史的鄭成功在這兩個漢奸面前都沒脾氣,這是個雙手沾滿了族人鮮血的劊子手,自己差點把漢奸錯當成了英雄。
想到這裡,朱由崧一咬牙提高了警惕。
這時馬得功繼續道:“朱高參身手非凡,在下佩服之至。不過常言道,見高人不能交臂而失之,在下自不量力,斗膽請高參不吝賜教。”
朱由崧聽明白了,馬得功笑裡藏刀,說得冠冕堂皇,實際是爲田雄報仇找場子來了,知道他不能有好心,也罷,既然老子來了,不能再給他當漢奸的機會。不是自己睚眥必報,爲這副軀體復仇,也不是以史書取人,單看歷史他討好清韃斬殺了那麼多漢人賢良的份,不能留着他。
朱由崧想到這裡不動聲色地一笑,“馬總兵太高臺朱某了,久仰大名,朱某今日能有幸與馬總兵切磋實在是有福之人啊。”
馬得功看朱由崧又應戰了,充身後大喊一聲,“帶馬擡刀!”
這邊早有人把朱由崧那匹千里一盞燈牽過來了,鄭鴻逵和祖海也跟過來了,二人都要代朱由崧出手,朱由崧制止了他們,他要親手收受這個準賣國賊,另外他想馳騁疆場,他得習慣跨馬徵殺,今天當實戰演習了。
朱由崧飛身馬進了校軍場,馬得功已經坐在一匹青鬃馬等着他了,馬得功手提長杆大砍刀,他個大,這桿刀也長,從刀頭到刀纂接近四米,稱一稱重量不會低於四十斤,刀頭像小門扇一樣。
這二人二騎往校軍場一站,朱由崧寒磣多了,朱由崧身材苗條,而馬得功身材魁梧,馬得功要是個口袋,能把朱由崧寬寬鬆鬆地裝進去,另外二人的兵器也相差懸殊,朱由崧的寶劍不過三尺五寸,跟馬得功的長杆大砍刀如小巫見大巫。
因此鄭鴻逵和祖海這些人都替朱由崧捏了一把汗。
這時兩匹馬像箭打的衝到了一起,八隻馬蹄踩得地皮顫抖,馬得功掄撐大刀力華劈山剁下來了,“看刀!”
朱由崧一看這傢伙馬快刀沉,知道是員猛將,沒敢硬碰硬,相之下他的兵器太輕了,如果拿寶劍硬往外擋,很可能是劍毀人亡,甚至連坐下馬的寶馬也得被劈爲兩半。
但想躲也不好使,因爲現在他不是一個人在戰鬥,還有坐下馬呢。畢竟在馬沒有在地來得靈便,不但人要躲開這一刀,這匹馬也得躲開,否則坐下馬倒黴他也得跟着倒黴,於是朱由崧只得來了個四兩撥千斤把大寶劍斜着往外撥,一聲刺耳的金屬鳴響,馬得功這力道勁猛的一刀被化解了。
馬得功一看沒砍,搬刀頭獻刀纂,對着朱由崧的面門是一下子,原來他的刀尾部的結構三棱一個尖,有半尺來長,能當矛用。這要戳也是十死無生。
朱由崧一低頭,馬得功這一招又落空了。但還沒完,他把手腕一翻,這口大刀又回來了,一個海底撈月,以下勢大刀向朱由崧腰部斬來。
馬得功一馬三刀快如閃電,明眼人一看知道,這個馬得功可田雄那兩下子強多了。
不過朱由崧連破了對方兩招出手了,掄起大寶劍噹啷一聲正剁到刀杆,大刀被盪開,二馬這時才錯蹬,朱由崧一看對手在自己劍勢範圍之內了,發揮出他寶劍的輕巧優點來了,反手一劍,對着馬得功的腦袋斬來。
這一劍快如閃電,馬得功來不及招架,情急之下把頭一低,咔嚓一聲,頭盔被斬落在地,嚇得他真魂出竊,戰馬衝出一箭之地了,他還沒回過神來,認爲自己腦袋搬家了。
等他僥倖地感覺到馬得功還是他馬得功的時候,不得不感嘆對手的強悍。
“馬總兵,承讓了。不過在下仍然是那句話,閣下跟田總兵一樣,都不值陛下那一百兩糧餉。哈哈哈……”朱由崧沒追他,在馬朗聲大笑。
馬得功臉掛不住了,心咬牙,匹夫敢羞臊於我,看本總兵取爾的狗命!
馬得功偷偷地取下弓箭,他用的是一石的強弓,探手從走獸弧懸天袋裡拽出一支三棱透甲錐,認扣添弦,嘎吱吱把弓拉圓了,對準前拳一鬆後手,啪的一聲輕響,三棱透甲錐破空而來,直奔朱由崧的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