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養甲衝宮殺駕失敗被擒,朱由崧一劍斷了他的子孫後代,還要將他綁到菜口刑場與那幾千韃子一起開膛破腑,摘心掏肺,佟養甲惱羞成怒,忍着巨痛沒有求饒,反而撂出幾句狠話。
是狠話也是幾句賭氣的話,那意思是雖然我佟養甲沒能成功,但你也別得意的太早了,佟某沒能得手不代表劫法場也沒有得手,以佟大寶和那五十名“和尚”之驍勇,劫法場救人絕對沒問題。
也別說多,五韃千子十個能救出一個,洛陽城也完蛋了,因此這些人不管是“和尚”還是韃子哪個都是以一當百的狠角色,特別是卓羅、阿山、達摩蘇皆是驍勇之將。
外面有三萬多韃子攻城,裡面有這幾百勇士做內應,裡應外合破城只是個時間問題,到那時任憑僞帝功夫再高也插翅難飛。
佟養甲自以爲得計,有種雖敗猶勝的感覺。
但豈料他這幾句話,等於給朱由崧提醒報信,心思機敏的朱由崧立即料到了菜市口刑場肯定出事了,現在混進來的“和尚”是未知數,顯然佟養甲這次衝宮殺駕是一次有組織有預謀的間諜行動,這邊他帶人衝宮殺駕,那邊有人劫法場救人,很可能是這種套路。
因此朱由崧果斷決定立即移駕菜市口刑場,一邊命人取甲備馬,一邊喊來御醫爲李全和柳春紅等人治傷,很快滿身甲衣的朱由崧帶着馬金花、賀宣嬌和幾十名錦衣衛飛馬往菜市口而來。
他們剛出宮門拐過一道街,鄭大木差人來報信的軍將到了,軍將滾鞍下馬跪奏,“陛下,大事不好了,一羣來路不明的和尚把法場給劫了,鄭將軍正在浴血奮戰。”
與朱由崧預感的完全相符,朱由崧打馬如飛帶着這幾十人直奔菜市口刑場……
菜市口刑場,此時已經成了戰場,雙方正殺得激烈。別看佟大寶帶的五十名和尚僅救出四五百名韃子,這五百餘清軍與鄭大木的三千明軍相,人數處於絕對劣勢。
然而這些人從兵到將個個是精挑細選的八旗精銳,戰鬥力不是一般的強,說他們以一當十,甚至以一當百均不爲過,相之下,這些舊明軍的戰鬥力只能是烏合之衆,因此儘管鄭大木身先士卒,在此玩命圍殺,但像紙包不住火一樣,被幾百韃子衝得七零八落,殺得屍橫地,血流成河。
武進士出身的鄭大木覺得有負聖命,徹底玩命了,混戰之遭遇了佟大寶,這個破衣囉嗦的大和尚一看是個兇僧模樣,新剃的腦膜油光發亮,形狀象個倒放地壇子,滿臉的橫肉,生得也是人高馬大,體壯如牛,此時一口刀不知道斬殺了多少明軍明將,手刀砍出了幾道豁口,都捲了刃了。
混身是血的他大戰鄭大木,佟大寶是佟養甲本門的兄弟,兩個人都是漢人,手底下都有兩下子,此時都不要命了,有道是一將捨命,萬將難抵了,因此這二人的兇殺惡鬥,一時難分勝負。
正這時,卓羅殺到了,雙戰鄭大木,鄭大木力不從心了,幾合之後,阿山又殺到了,卓羅和阿山皆是滿達海手下著名的猛將,再加一個佟大寶,這才叫好漢難敵四手,惡虎架不住羣狼,因此,鄭大木打着打着,後背捱了一刀,鮮血迸濺。
他咬牙堅持着繼續戰鬥,又幾合,左腿又被砍了一刀,他身子一歪險些摔倒了,他用刀拄地才穩住了身子。
又兩刀凌空砍下,鄭大木單腿跪地,拼命的用刀往招架。
頭頂的兩刀架開了,但門戶大開,一劍刺來正鄭大木左胸,雖然這一劍刺的有些偏,又有甲衣護身,這一劍刺的並不深。
但也穿透了胸肌,痛入骨髓,鮮血迸濺。
鄭大木哼了一聲,咬着牙仍然沒有倒下,也沒有後退半步。
佟大寶,卓羅和達摩蘇一看,這員小將真哏呢,有主將的範兒,那麼多明軍將士被殺得四散奔逃,身多處受傷的他仍然這裡死撐,這純粹是找死,乾脆把他亂刃分屍算了,各舉刀劍一齊向鄭大木招呼過來。
鄭大木非但沒有退卻,還咬牙忍痛大喊:“不許退,爲陛下盡忠的時候到了,隨我殺——”
關鍵時刻,主將的表現非常關鍵,主將抱頭鼠竄,與身先士卒浴血奮戰,絕對不一樣。
鄭大木這一聲喊滿身是血殺向韃子,潰散的明軍將士一看主將如此玩命,有一部分也沸騰了,號叫着隨鄭大木拼命砍殺這些韃子和“和尚”。
這時三把利刃同時剁下來了,鄭大木揚刀往外架擋,噹啷啷,金屬撞擊聲連連連,這一刀盪開佟大寶和阿山的刀劍,但卓羅的一刀沒有擋開,被砍了鎖骨,深深嵌入骨肉,若非肩頭有吞肩獸保護,鄭大木的這條胳膊被卸下來了。但儘管如此,甲葉子伴隨着血肉四處迸濺。
“啊!”鄭大木慘叫的同時,拼命刺出一刀,這個方向正是卓越羅所在的方向,此時他的刀剛剛砍了鄭大木,沒想鄭大木鋼筋鐵骨,非但沒倒下,反而還擊了一刀,結果正腹部。
別看鄭大木捱了三刀一劍沒有倒下,但卓羅可不行,只一刀他便受不了,因爲鄭大木傷及致命之處,正好是小腹,更爲關鍵的是他們不像是鄭大木頂盔摜甲,現在他們是押在刑場,即將開膛破腑的死囚,身的甲衣早被扒下來了,有甲護着尚且避不了刀劍,何部況沒這層護身符?
而且鄭大木這一刀帶着狠勁兒刺出,因此刀苗子一下深深地沒入小腹,刀尖從後脊椎都透出來了,別說他卓羅,誰也受不了。
因此卓羅慘叫一聲,倒地斃命。
佟大寶和阿山惱了,三個打一個沒佔到便宜,兩個人如暴怒的野獸,對着鄭大木狂殺猛砍起來,鄭大木早做好了爲陛下盡忠的準備,早豁出去了,很快身又多了兩處傷,但仍然沒倒下。
不過,此時他率領的三千明軍,死傷遍地,逃跑的也不在少數,跟他一樣在這裡浴血奮戰的寥寥無幾了。再打下去,不是他們斬殺韃子,而是韃子們必然將他們斬殺貽盡。
這時阿山聽到了城外的喊殺聲震天動地,對這些和尚和韃子們大喊道:“不可戀戰,貝勒爺已經開始攻城了,殺往城門,裡應外合得下洛陽!”
這一句也喊醒了佟大寶,他不知道現在佟養甲得手了沒有,但裡應外合奪取洛陽至關重要,不能在這裡消磨時間,因此二將丟下鄭大木,帶着這幾百韃子殺開一條血路往城門處衝來。
可是他們沒跑出幾步,雜亂的馬蹄聲起,從對面的衚衕裡衝出來一支人馬,爲首的一男兩女,三匹馬三員將個個英武非凡,有人大喊一聲,“皇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