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7章:戰爭準備

幾枚歐洲樣式的圓形金幣,一個菸斗,一個菸草盒,還有一張寫滿了字跡的紙,還有一杆火銃和一柄手斧,以及周國柱帶回來的所有物品,全都經過輾轉之後送到了張啓陽的面前。

根本不用看那張紙,當然張啓陽也看不懂,事實上他根本不需要看懂,就已經明白是怎麼回事了:毛子來了!

眉高而目陷的淺膚色人種,出現在那個區域,唯一的可能就是俄國人,也就是時下人們常說的羅剎人。

大明朝和羅剎國有過接觸,最初是通過蒙古和西北通道的零星商貿往來,到了萬曆年間纔有了正式的官方交往。

因爲羅剎國對西北的持續滲透,已經對蒙古各部表現出來的野心,讓大明朝有了些防範,但是還是分別兩次將羅剎國的使者當做是外交使臣,給與了相應的外交待遇。

同時,萬曆皇帝曾經給羅剎國些過國書。

在國書當中,大明承認羅剎國是一方大國,同時也表示自己並不弱小,這份看似措辭客套的國書中其實暗含着示威之意。

到了萬曆朝晚期,因爲時局的逐漸崩壞,大明朝開始爲內憂外患所困擾,和羅剎國之間的關係也就是隨之中斷了,但羅剎人的滲透和入侵卻一刻都沒有停止過。

另外,有個小小的細節值得一提,當時對羅剎的官方稱呼是鄂羅斯,和後世的俄羅斯幾乎完全相同。

因爲俄羅斯的發音和羅剎相近,而且他們長的確實很象傳說中兇狠的羅剎,故而得名。

雖然有過接觸,但是大明朝對於羅剎人的認識非常模糊粗淺,只是知道他們是極西之地的國家,其國人身形高大樣貌粗鄙,狀若生番,似乎完全就是半開化的番邦,根本不知倫理綱常,典型的番子。

就算是偶爾有少數視野開闊之人,也僅僅只是知道羅剎過是個疆域遼闊的西方大國,並且盛極一時,但也是僅僅如此罷了,完全就是一個最粗淺的印象,卻嚴重缺乏畢竟真實深刻的認識。

羅剎人對於疆土的渴望,比張啓陽還要強烈,他們會本能的進攻接觸範圍之內的任何國家,會征服所有有可能征服的土地。

“準備打仗吧!”

隨着張啓陽的一聲令下,兩大參謀部近七十多名參謀馬上開始着手製定作戰計劃。

與此同時,張啓陽在第一時間給東北方向上的張三娃下達了命令:馬上進行戰爭準備,前期的工作必須儘快展開,要對出現在那一帶的羅剎人進行毫不留情的軍事打擊,儘可能的消滅他們。

同時,爲了確保足夠的兵力,張啓陽專門抽調了兩個天干營和一個地支營,近三千人馬,再加上即將畢業的軍校八期生七百多人,攜帶着大量的輜重、物資在年前北上,作爲支援力量的一部分配備給了張三娃。

這麼大的支持力度,讓張三娃有些疑惑。

經過進一步的偵查,張三娃已經開始掌握了一些更加具體的情報:出現在紅參河以北的羅剎人並不算很多,約莫只有一千多人的樣子,滿打滿算能有兩千就已經算是高估了他們。

至於說其中到底有多少可戰之兵,那就真的只有天知道了。

對手只是在紅參河以北築造了幾處堡壘,人數又不算很多,似乎完全沒有必要如此的大張旗鼓。

而且在這樣的時節當中,在崇山峻嶺之中行軍本身就困難重重。

那一帶的地形,根本就不適合大軍突進,不僅糧草物資和諸般輜重很難運送上去,而且山高路遠,去的人越多損耗就越大。

更何況,羅剎人距離張三娃實際控制的地盤非常遙遠,不如等到開春以後,在天氣允許的情況下再打這一仗。

從來就沒有聽說過要在數九寒天到極北的冰雪之地打仗的道理,無論天時還是地利都非常不利。

對於張三娃這個完全合理的建議,張啓陽只給出了四個字:敵甚於你。

你的敵人在更加酷寒的環境中入侵了,你卻在和說談論天氣是不是利於作戰。

你的敵人距此萬里之遙,比你遠的多。

既然他們能過來,你爲什麼不能出兵把他們打回去?

在這四個字的後面,張啓陽還專門追加了一道補充命令:要麼你死,要麼敵亡,舍此無他。

這是一道死命令。

連金絲雀都覺得張啓陽在這個事情上做的有些過頭了,因爲張三娃提出的建議非常合理,完全值得參考。

若是按照張啓陽的命令,就這麼急匆匆的調兵北上去攻打羅剎人,似乎有些得不償失。

以張三娃的遼東方面軍之實力,對於那點羅剎人而言,根本就是巨錘砸蚊子,勝負之屬沒有任何懸念。

其實這事兒想想也可以知道,羅剎人不遠萬里的跑過來,兵力肯定不會很多,顯然敵不過“內線作戰”的張三娃。

張三娃手下不僅有東路軍的一部分,那一部分人馬當中至少有一半是毅勇軍的老底子,再加上中路軍的部分學生兵早就歸了張三娃指揮。

放眼天下,若是單挑的話,絕對是無敵的存在,對付區區一兩千羅剎人,而且這一兩千人當中只有部分是武裝人員,這一仗就算是閉着眼睛打,也可以知道勝負誰屬了。

完全沒有必要再調援兵上去,更沒有必要在這個明顯不適合進行遠征的季節發動戰爭。

退一萬步來將,就算是打勝了又能怎樣?

在那鳥不拉屎的極北之地駐軍嗎?

那似乎不大可能,因爲駐軍是需要成本的,那邊除了放牧馴鹿的生番部落之外,人口太過於稀少,不存在收稅的可能,駐軍的話根本就收不回來成本。

那樣的蠻荒之地,就算是得到了也不具備任何實際價值。

但金絲雀知道張啓陽之所以會有這麼大的反應,剛一聽到羅剎人的消息就馬上出兵,必然是有原因的。

張啓陽不是那種心血來潮就拍腦袋的人物,他這麼做一定有他的理由。

“老爺要出兵極北,到底所爲何故?還望老爺指點!”

“紅參河以北距此遙遠,確實是蠻荒之地,我就是想通過這個事情立下一個規矩!”張啓陽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說道:“若是有外地入侵,不論是何種情形之下,都必須在第一時間表明態度,在第一時間打回去!”

“不論那片土地是荒蕪還是富庶,都是我們的地盤,絕對不容外人踏足。”

“我不管敵人來自何方,也不管敵人是誰,只要是侵佔國土,那就是戰爭,是你死我活的廝殺,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誰要是犯了這一條,就是漢奸就是賣國賊,就是最大的罪行。”張啓陽說道:“這不是成本的問題,而是一個最根本的原則,我必須把這個規矩立起來!”

最根本的原則,不需要任何解釋,也不需要任何邏輯,但卻必須遵守。

“這個規矩不僅僅只是爲了立給我們自己人看,也不僅僅只是爲了後世子孫做出的表率,同時也是爲了讓這個世界知道我的規矩。”

“我不管他是誰,也不管是何方神聖,只要他入侵我族土地,那就是不死不休的戰爭。”

“明犯我強漢者,雖遠必誅,老爺是想說這個意思吧?”

“基本就是這個意思。”

張啓陽的態度終於有所緩和,但神情卻更加凝重:“別人不知道羅剎國是怎麼回事,我卻知道的最清楚不過。這羅剎國不得不防啊!”

“爲何老爺對萬里之外的羅剎國如此在意如此提防?”

張啓陽的臉色愈發凝重起來:“你的見識終究是淺薄了,只知道有羅剎一國,卻不知這羅剎國的由來和根基。”

“這羅剎一國,原本不過是區區彈丸之土的藩屬之地,其國君尚武,對於土地就如餓極了的野狗對於鮮肉之態度。”

“在幾百年的時間裡,羅剎國不停的征戰四方,不斷的兼併國土,已從當年微不足道的小小的公侯之地成爲西方大國,國土遼闊無邊。”

金絲雀似乎已經有點明白了:“看來這羅剎國,隱約就是當年的蒙古帝國了。”

“差不多吧,意思都是一樣的。”張啓陽說道:“羅剎國正在和西方的大國開戰,同樣是爲了兼併國土擴充疆域。現如今又把爪子伸到了東邊,明顯就是要染指我的地盤了,我必須用最堅定的態度和最殘酷的手法,把他們打回去,讓他們知道我的厲害。”

“若我族在強盛之時,必然是要擴張的,和羅剎國之間必有一戰。若是我族到了氣運衰微之際,羅剎國也一定會撲上來撕咬,而土地恰恰是他們最希望得到的東西。”

金絲雀總算是明白了:“也就是說,無論是在我族強盛之時還是衰微之際,和羅剎國之間都要兵戎相見。”

“對,這就是一山不能容二虎的緣故,擊敵也是自保。”張啓陽說道:“我一直都在琢磨着怎樣才能消除羅剎國對我族的威脅,想不到他們卻先下手了。這就沒什麼可說的了。”

對於羅剎人戰爭,不需要事先的告知,也不必派遣使者代表大明去到紅參河北邊去發表“義正詞嚴”的說辭,完全不必奉行“先禮後兵”的那一套做法,直接以雷霆之勢打過去,刀槍和炮火就是最好的語言,會讓羅剎人明白什麼纔是道理。

在這個時代,在這個各族競爭求存的大舞臺上,聖人的教誨和種種微言大義全都是虛的,因爲羅剎人根本就不吃那一套,只有武力纔是最容易理解的語言。

那是因爲武力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的通用語。

“這一戰必須勝利,而且必須是輝煌大勝,一定要打出我們的威風和氣勢,讓羅剎人想起我們就嚇的渾身發抖,要不然的話這一仗就白打了。”張啓陽說道:“我還要再仔細看看着兩套作戰計劃,從中選出一份最好的,這可能要花費很多時間,你們就不必等我了,先下去休息吧。”

參謀部剛剛制定出兩份代號爲“鍾馗”作戰方案,從這個名字就可以看出是專門針對羅剎人。

但這兩份作戰方案還全都停留在草案的階段,完全就是出於謹慎,張啓陽從這個階段就開始介入作戰計劃的制定了。

這是他的工作,需要集中精神,很可能又是一個通宵達旦的不眠之夜。

“走吧,老爺要做正經事情了呢。”

李安寧有些戀戀不捨,她還不想離開,想單獨陪伴張啓陽:“我……一會兒老爺口乾了要茶水喝,沒有人伺候着怎麼行?萬一他要是瞌睡了,我還可以……”

“用不着你。”金絲雀強行把李安寧拽了出來:“老爺做這個事情的時候,是不能分心的,最好不要有任何打攪。”

“我就坐在一邊兒,一句話都不說還不行嗎?”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卻用錯了地方。”金絲雀說道:“這個時候,你我就應該乖乖的離開,纔是最好的。”

李安寧又回頭看了看正在冥思苦想的張啓陽,雖然有些依依不捨但卻知道姐姐說的很對,只能訕訕的退了出來,順勢將房門虛虛掩住,沒奈何的回到了睡房。

“金姐姐,老爺說的那個事兒……怎還不見動靜?”

正在洗臉的金絲雀頭也不回的隨口反問:“老爺說的事情?什麼事兒啊?”

“就是……就是……那個事兒啊……”

金絲雀看了看滿面羞澀的李安寧,頓時恍然大悟:“你是不是在說和老爺成親的事情?”

李安寧羞的低下了頭去,用蚊語之音低低的“嗯”了一聲。

金絲雀曾經答應過要和李安寧成親,這可不是小事情,而是了不起的大事。

但已經過去這麼久了,卻沒有任何後續的動作,也看不到什麼準備工作,這讓李安寧非常非常的不安。

作爲女孩子,本不應該表現才如此急於出嫁,但李安寧確實很着急,偏偏這種事情又不好意思問起,只能在私下裡的時候問問自己的姐姐。

“你是不是想嫁人想瘋了?現在是什麼時候?萬歲才駕崩幾個月?民間都嚴禁婚嫁,老爺是何等身份?怎麼可能在這個時候成親?”

復隆皇帝駕崩之後,按照慣例民間不能辦喜事,尤其嚴禁婚嫁。

雖然在很多時候對於底層的老百姓而言並沒有太大的約束力,但張啓陽畢竟不是尋常的平頭百姓,在國喪期間娶媳婦未免太不像話了些,而且嚴重確實對復隆皇帝的尊敬,簡直就是視國法律條如兒戲嘛。

“再者說了,老爺忙的腳底板打屁股,哪有那麼多的閒心思去理會這個。”金絲雀有些無奈的長嘆了一聲:“我知道你整天就想這個事情呢,但也得分個輕重緩急吧?”

“那……什麼時候才……才能……”

“我估摸着,等到國喪期過去了,羅剎人肯定也早就打完了,到時候應該就差不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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