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崔應元走了之後,朱由校臉上的表情就沉了下來。
他轉頭看向戚元功說道:“讓你的人也走一趟,把那些蒙古人抓了。尤其是那個叫布木布泰的小姑娘,千萬別傷了她。還有她的哥哥吳克善,也要活捉。”
這話一出來之後,戚元功有些遲疑。他想開口勸誡一番,陛下如此做法,好像不太妥當。
爲了一個小姑娘就動手抓人,還把人家全都抓了。這不成了強搶美女了嗎?
即便對方是蒙古人,也不能這麼幹啊。
你可是皇帝,皇帝做出這樣的事情,實在是有損天家的威嚴。
可是看到朱由校的目光,戚元功就不說話了。
戚元功的情況比較特殊,父子幾個人全都受到陛下的重視,可以說是當朝軍方第一人。
雖然英國公很強勢,但是所有人都知道,現在掌握實際兵權的人是戚家。
戚金也曾經教導過戚元功,什麼事情都不要管,就聽話就行了;陛下讓做什麼,你就做什麼,這就是沒錯。
看到陛下如此態度堅決,戚元功好無奈。
這一次過來可沒有什麼文官跟着,搞不好就會出事情。不過戚元功還是說道:“是,陛下。臣這就去。”
戚元功的樣子自然瞞不過朱由校,朱由校無奈的說道:“不要想太多,那些人是範永斗的合作伙伴,範永斗的很多商品都走私給了他們。”
“他們應該是草原上科爾沁部族的人。那個叫布木布泰的小女孩身份尊貴;那個叫做吳克善的身份也不一般,所以要抓活的。”
“是,陛下。”戚元功連忙說道:“臣遵旨。無論陛下讓做什麼,臣就做什麼。”
事實上,戚元功有些羞愧,他不應該懷疑陛下。
一直以來,陛下就是英明神武的存在,怎麼會因爲一個女人犯這樣的錯誤呢?
他還是真的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當然了,這裡面也有一個關係,那就是陛下之前演得太認真了,讓戚元功分不清真假。現在既然有了陛下這樣的話,那自然就沒有問題。
一羣在大明土地上狼子野心的蒙古人,必須抓住弄死,沒有絲毫的商量餘地!
“不用如此。”朱由校看着戚元功說道,朕雖然不是什麼盛世明君,但虛心納諫還是能夠做到的。”
“有什麼事情直接說,有什麼不明白的可以直接問。君臣之間好好溝通,才能夠好好做事。”
“如果朕想要的和你想的不一樣,那可能就辦錯事。這樣很不好,容易壞事。所以以後有什麼事情,儘管可以開口,朕不是那種小氣的人。”
不要什麼事情都聽戚金的,他年紀大了,腦子都僵了,當年跟戚少保沒學什麼好東西。
戚繼光打仗是一個能手,可是在攬錢和拍馬屁上,那更是一個空前絕後的人物。
戚繼光給張居正送胡姬而且還是那種白人胡姬,也不知道他從哪搞來的。更絕的是那胡姬還是一對雙胞胎,姿色絕倫。
爲了讓張居正能夠玩得開心,戚繼光還送了各種玩具,當然是那方面的玩具,還有各種藥物。
對京城的那些文官們,戚繼光也是投其所好,各種送禮。
雖然這是一個時代的悲哀,武將只有通過這樣的方式才能夠去領兵打仗。事實上,那些文官都該殺!
如今,大明在朱由校手裡,戚家實在是用不着戚繼光的這一套了。
戚金跟着戚繼光難免受了一些耳濡目染,現在又傳授給兒子。
朱由校實在是受不了他們家這一套,而且這一套也必須要改,早晚把這些風氣正過來。
外面還沒辦法,但是在皇家親軍裡面,就不要有這種事情了。
聽了這話之後,戚元功就有一些尷尬。
他老爹他當然知道,可是他也知道陛下的話不能全信。自己家族能夠得以保全,和處事有很大的關係。
但是不能當面頂撞陛下,戚元功連忙說道:“是臣的過錯。陛下放心,臣以後絕對不會了。”
這話就有幾分言不由衷,可是這種事情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慢慢來吧,會越來越好的。
“行了,那就去吧。”朱由校看着戚元功直接說道。
戚元功走出去之後,朱由校也動了。
他可不想在客棧裡面等着。
錦衣衛出手之後,這外面肯定是熱鬧非凡。朱由校正好出去看看熱鬧,說不定還能有什麼意外的事情發生。
換了衣服之後,朱由校帶着陳洪他們就出了門。
抓那些蒙古人,自然不用戚元功親自出去,他的主要責任就是護衛朱由校。
在親軍當中,作戰任務有專門的人。他們那些人可比戚元功要專業,而且也更加的勇武。經過一番專業的訓練之後,這些人實力非常的強悍。
等到朱由校從客棧裡面出來,張家口的大街上已經亂套了。
突然不知道從哪裡竄出來不少的錦衣衛,讓人目不暇接。這些人全部都身穿錦衣衛的衣服,腰間帶着刀劍,還有人拿着弓弩壓陣。
一時之間,街上雞飛狗跳。
錦衣衛從四面八方殺了出來,他們的行動非常的快,速度也非常的快。他們的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張家口的範家,這個在張家口傳了幾代人的人家。
整個張家口都亂成了一鍋粥,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這些錦衣衛來的實在是太突然了。
讓人更沒想到的是,這些錦衣衛居然直奔範家而去。
而此時,範家也得到了消息。
範永鬥更是一臉的蒙圈。
雖然範永鬥做的事情足夠被錦衣衛抓了,而且剛剛還商量了一個更大的事情,可是這還沒出事啊?剛商量完還沒執行呢,怎麼就被這麼多的錦衣衛盯上了?
看來猜得沒錯,那個紈絝子弟果然是來者不善。範永鬥這邊沒給他送去那個小丫頭,這是翻臉了呀,而且這翻臉的速度也太快了,一點的機會都不留。
這是要出事!
只不過,沒等範永鬥想太多,錦衣衛就已經到門口。
要知道,這些日子範家的內內外外都來了不少的錦衣衛,前後門都被把守得死死的。尤其是周圍的牆壁四周,也都有錦衣衛。
現在這些錦衣衛突然動起手來,自然就是風雷之勢。
一時之間,整個範家周圍頓時一片慌亂。
外面的範斯匆忙跑了進來,語氣十分急切的說道:“老爺,老爺,錦衣衛衝進來了!”
範永斗的臉色十分的陰沉,他也知道出事了。
只不過範永鬥還沒來得及說話,後面的錦衣衛就殺了進來。
這些人拎着刀,有的拿着弓弩,碰到人就讓他們跪在地上。但凡有人不跪,這些錦衣衛不是用弩箭射,就是用刀砸他。
但凡有人做出反抗的姿勢,這些人就會下狠手。這讓所有人都噤若寒蟬,誰都不敢說話。
等到錦衣衛衝到大堂之前,快速分裂兩排,直接將所有人都押在了原地;又分出兩隊人馬,直接向後堂而去。
顯然,這是全家人都不準備放過,這是要抄家的節奏。
而在人羣之中,一個人在錦衣衛的簇擁之下走了進來。
他看了一眼範永鬥,笑着抱了抱拳做自我介紹,直接說道:“範員外,久仰久仰。想必員外對我有些陌生,鄙人崔應元。”
聽過這個名字之後,範永斗的臉色瞬間就變得很難看。
範永鬥雖然在北地,但是張家口離京城也沒多遠。而且他對京城的事情也頗爲關心。
對於他們這些做生意的來說,京城稍有風吹草動,對他們的影響都很大。
這個崔應元,範永鬥當然是聽說過的。
崔應元,錦衣衛都指揮使,爲人心狠手辣,是皇帝的一條忠犬,做起事情來也毫無底線。
今天崔應元怎麼突然跑到這裡來,還帶來這麼多的錦衣衛,難道說皇帝要動手了?
範永鬥可不認爲有人能指揮的動這些人,即便是英國公也不行。
錦衣衛這個衙門,除了當今皇帝之外、沒有誰能夠隨便的調動,何況還是錦衣衛都指揮使出手?
所以這是皇帝要出手了,果然是早有預謀。
“見過大人。”範永鬥恭恭敬敬的拱了拱手說道:“不知大人來……”
崔應元擺了擺手,無所謂的笑着說道:“奉了聖旨到你們家來抄家抓人。”
“咱們聰明人就不要說假話了,想必員外也知道自己爲什麼被抓,也就不要上演什麼喊冤的假東西了。咱們直接精誠合作怎麼樣?”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範永鬥冷哼了一聲說道:“我是冤枉的。”
“不見棺材不落淚。”崔應元嘲諷的笑了笑,伸手觸及刑具架上的斑斑血跡,玩味的說道:“那我就和你說說,接下來我們會怎麼做。”
“我們會先把你吊起來,從上到下讓你嚐嚐錦衣衛的刑具。從頭到腳、從上到下,好好的給你鬆鬆筋骨。如果你能扛得過去,我敬你是條漢子。”
“那就只能用下一招了,把你的女人全都找過來,扒光她們的衣服,當着你的面讓我的手下們侮辱她們。如果你還能忍,那就用折磨你的方法從上到下慢慢折磨死她們。”
“如果這你都能扛得住,那你就是真漢子,我就更敬佩你了。對於真漢子,我們往往都會給他更好的東西。比如把你的兒子全都找來,把他們閹了,或者一刀砍了子孫根。如果你還不說,那我就沒什麼辦法了。”
“這個過程大概會持續半年。半年過後,雖說慢了點,一家人整整齊齊的上黃泉路也挺好,起碼有個伴,不孤單。”
“我就是這麼一個善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