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一幕之後,所有人都愣住了。
大家都不太敢相信,居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許顯純居然要自殺?
一時之間,大家都有一些沒反應過來。
見沒人拉着自己,許顯純也是一愣,隨後就有一些尷尬,更多的則是惱羞成怒。
你們這些人難道就想看着我死嗎?這都是什麼手下?
回去一定要收拾你們。
不過自己也不能直接就這麼抹脖子呀。
於是許顯純接着大聲的喊道:“陛下,臣去也!”
這一聲大喊,終於把周圍的手下給驚醒了。
衆人連忙衝了過來,伸手拉住許顯純,大聲的說道:“大人,大人,不要啊!”
“大人,大人,不能啊!”
有一個人連忙向前走了一步,伸手拉住了許顯純的刀,快速說道:“大人,雖然我們沒有保住衍聖公,但是這裡有人造反的事情,我們一定要回去報告給陛下。要知道,這可是大事情,有人犯上作亂,咱們錦衣衛可是有責任的。大人怎麼能因爲一己之私就罔顧朝廷的大事、罔顧陛下的安危?”
“大人現在應該做的事情,那就是馬上回去報信,讓陛下早做防範,儘早調集人馬平定叛亂。至於大人所犯的罪責,那就由陛下親自裁斷。無論是充軍發配,還是其他什麼處罰,卑職等都願意和大人共同承擔。”
聽了這個人的話,周圍所有人都連忙躬身說道:“我等與大人共同承擔。”
看着周遭的手下,許顯純的目光落到了這個說話的男人身上。
盯着他看了半晌,許顯純緩緩的點了點頭說道:“你說的有道理。你叫什麼名字?”
“回大人,卑職田爾耕。”這人連忙躬身說道。
“你很好,說的有道理。我們現在就回去,一定要把這個消息稟報陛下。”許顯純點了點頭,然後翻身上馬。
一行人快速離開了此地,朝着濟寧城而去。
田爾耕看着許顯純離開的背影,也快速的跟了上去。
他知道自己這一次的機會來了。如果自己能夠成爲許顯純的心腹,那麼日後的機會肯定非常大,飛黃騰達指日可待。到了那個時候,自己大權在握,想想都非常的美。
至於許顯純能不能東山再起,田爾耕一點都不擔心。
雖然這一路上許顯純什麼都沒和他們說,但是在錦衣衛之中,聰明人總是有的,田爾耕就是其中之一。他早就看出來這裡面有問題了,甚至他都懷疑許顯純會半路上幹掉孔胤植。如果真的發生了這種事情,田爾耕是一點都不奇怪。
現在雖然沒有發生刺殺的事情,但是剛剛的事情誰都能夠看得出來,許顯純就是故意把孔家扔給那些反賊的。
這裡面要是沒有事情,田爾耕才覺得奇怪呢。這可是爲皇帝幹黑活,能做這樣事情的人無一不是皇帝的心腹。
所以在田爾耕看來,許顯純東山再起不過是時間問題。畢竟能夠得到陛下的寵信,對於他們這些錦衣衛出身的人來說,那就已經勝過一切了。
什麼都可以沒有,唯獨不能沒有陛下的寵信。
在這樣的情況下,自己只要得到了許顯純的好感,就能夠再上一步成爲他的心腹。
對於自己,田爾耕也是非常有信心的。所以他趕忙追了上去,護衛在許顯純的身邊。
錦衣衛的人是跑了,但是孔家的人被扔下了。
孔胤植看着衝上來的人,臉上的表情十分精彩,心裡面則是憤恨不已。
這一路上他知道許顯純對自己不懷好意,也一直在對許顯純虛以委蛇。畢竟對於自己來說,保住命是最重要的。
不過從眼前的情況來看,事情似乎變得更糟糕了。
看到一個年輕人笑着朝自己走了過來,周圍的人對自己的家人也秋毫無犯,孔胤植心裡面就更不好了。
“衍聖公。”來人笑着對孔胤植拱了拱手說道。
孔胤植看着來人,緩緩的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衍聖公不認識我們也沒關係,不過咱們也是熟人了。”年輕人笑着說道:“在下王好賢,也是一個讀書人,對衍聖公已經是仰慕已久。今日得見,真是三生有幸。不過這裡不是談話的地方,咱們還是換個地方吧。”
孔胤植看着王好賢,輕輕的搖了搖頭,面容嚴肅的說道:“我要回曲阜。我是不會和你一起走的。”
聽到這話之後,王好賢臉色就沉了下來,隨後說道:“衍聖公,你的爵位已經被朝廷剝奪了,甚至許顯純還要殺了你,難道你就真的這麼甘心?”
“孔家乃是孔聖人的後人,既然朱家不待見你們,我們王家待見你。只要衍聖公跟我們回去,你們家的地位不但不會降低,反而會更高,我們會給你封王。想一想,衍聖公到聖王,是何等的風光和榮耀?你將成爲孔家的第一人!”
聽了這話,孔胤植的臉色瞬間變得非常難看。
他也不是傻子,這些人擺明了就是要造反。在這樣的情況下,自己跟他們走,那就肯定會被他們利用,讓自己家跟着他們一起造反,用來煽動天下的讀書人。
現在陛下已經對自己家不滿了,自己家的爵位都已經沒有了,如果要是摻合到這件事情裡面來,恐怕自己的家都保不住了。
至於說什麼朱家不待見自己,這種事情重要嗎?
孔胤植當然也憤恨、也不滿,想要改換門庭。可是天下就這一家,到哪裡去改換門庭?
眼前的王好賢他們不過是一羣山野村夫、一羣蠢貨而已,靠他們造反根本就不可能。何況即便是有可能,自己也不可能在這樣的情況下就投靠他們。
江山未定,前途未卜,誰會不稀裡糊塗的改換門庭。
“我們孔家忠貞不二,絕對不會做這樣的事情。”孔胤植搖了搖頭說道:“雷霆雨露俱是君恩,你就不要白費心思了,放我們回曲阜吧。”
聽到這話之後,王好賢臉上的笑容再也不存在了。
他冷冷的看着孔胤植說道:“衍聖公,看來你對自己的情況還是不是太瞭解。至於說什麼忠貞不二,這是天下最大的笑話了。你們孔家誰不投降?不是誰坐天下就效忠誰嗎?現在我們要撥亂反正,要反朱家的天下,你跟我們回去正好。”
王好賢沒等孔胤植再說什麼,直接說道:“來人,把人押走。”
隨着他的話音落下,周圍衝上來十幾個人,直接把孔胤植給押了下去。
至於周圍的孔家人,自然也逃脫不了這樣的命運,全都被押走了。
很快,這些人就消失在了路上,沒有了蹤跡。
許顯純一行人則是狂奔向濟寧城。
其實按照道理來說,他們應該去最近的城市或者軍鎮,調集人馬平定叛亂,再尋找孔胤植一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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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許顯純卻絲毫沒有這麼做的意思,只是快馬加鞭的往濟寧城跑。
跟隨在許顯純身邊的田爾耕,此時更加的確定,這件事情裡面一定有貓膩,許顯純所做的事情非常反常。
這也更堅定了他跟在許顯純身邊的信心。
一羣人很快就跑回了濟寧城,第一時間進入了朱由校的駐地。
“皇爺,大事不好了!”
陳洪從外面跑了進來。速度非常的快。
走到朱由校的身邊之後,陳洪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說道:“有人造反了,皇爺!”
“什麼?”
聽了這話,朱由校猛地站起身子,大聲的說道:“居然有這樣的事情?”
“啓稟皇爺,許顯純回來了。衍聖公一行人被反賊劫走了。”陳洪連忙說道:“這些人實在是膽大妄爲,企圖謀反逆天,實在是罪大惡極!”
聽了這話之後,朱由校有些愣神。
被人給截走了?
這不對呀,劇本不是這個樣子的呀!
按照劇本,現在孔胤植應該已經死了,做這件事情的應該是聞香教的人。
可是現在孔胤植居然被人給劫走了,這不對呀!
朱由校的臉沉了下來,直接說道:“讓許顯純進來。”
如果這一次的事情再搞砸了,朱由校就不準備留着許顯純了。
許顯純唯一能讓自己看重的就是他的能力,如果連能力都不行了,那這把刀就真的沒有用了。沒有用的刀,那就只能扔到一邊去了。
“是,皇爺。”陳洪答應了一聲之後,連忙從地上爬了起來,轉身向外面跑了出去。
時間不長,許顯純就從外面走了進來。
見到朱由校之後,許顯純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臉上全都是淚水,哭着說道:“陛下,臣有罪!臣愧對陛下的信任!”
一邊說着,許顯純一邊磕頭,一邊淚流滿面。
“行了。”朱由校有些不耐煩的說道:“究竟是怎麼回事?把事情講清楚說明白。如果你要是講不清、說不明,那麼就別怪朕不念舊情。”
這句話就很明白,告訴許顯純,你把事情給我說明白了,你要是說不明白你就完了。
許顯純連忙說道:“陛下,衍聖公被人接走了,聞香教要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