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二章 棒打羣臣!大禮儀之爭?

聽到自家皇爺的話之後,魏忠賢的臉上頓時露出了狂喜的神色,站起來躬身說道:“奴婢這就去。”

站在朱由校身後的陳洪臉色霎時就難看了起來。

他狠狠瞪了一眼駱思恭。

顯然對於駱思恭在這件事情上的表現,陳洪是十分的不滿意。這簡直就是在將把柄往魏忠賢的手裡面塞,同時再讓皇爺對駱傻蛋不滿。

陳洪沒想到自己的這個合作伙伴如此的蠢笨。

這種事情在這個時候怎麼能遲疑呢?

這一次遲疑就出了事了,不但前面的事情全都白做了,可能以後也沒有以後了。

陳洪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家皇爺,想從皇爺的臉上看出點什麼。

不過陳洪要失望了,因爲朱由校並沒有表現出什麼不同尋常的地方,只是擺了擺手說道:“行了,你退下吧。帶着錦衣衛在城中好好看着,不要出什麼亂子。”

聽到陛下這句話,駱思恭心裡也咯噔一下子。

他也知道自己剛剛犯了一個大錯誤,雖然還想要彌補,可是到了現在已經沒有辦法彌補這件事情了。

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駱思恭只能抱着一絲僥倖的想法。

“是,陛下,臣領旨。”駱思恭連忙答應了一聲,然後向外走了出去。

在駱思恭走出去的一瞬間,朱由校就看到了以韓爌爲首的四位內閣大學士整整齊齊的走了過來。

看到這一幕之後,朱由校滿意地點了點頭,自己做的事情終歸還是有一些成效。

很快,韓爌四人就走了過來。

朱由校甚至沒讓陳洪過去,直接伸手招呼四人,“過來吧。”

韓爌四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徑直走了過來。

等到四人過來之後,朱由校笑着說道:“諸位愛卿可是有事情?”

這擺明了就是在裝傻充愣。

西苑外的事情已經鬧得那麼大了,這個時候他們四個進來自然是爲了那件事情,怎麼可能沒有事情呢?

可是四人的臉上都沒有露出什麼詫異的神色。

韓爌向前一步,朗聲說道:“臣等的確是有事情。”

朱由校點了點頭說道:“那就說說看。”

說完這句話之後,朱由校的表情也嚴肅了起來,他很想看看他們幾個能說出什麼來。

贊同自己?還是勸說自己?亦或者是不贊同也不勸說?

見到陛下的態度,韓爌四人倒沒什麼感覺,表情都沒有變化。

韓爌繼續說道:“臣等是爲了張居正平反一事而來的。”

說着,他看了一眼陛下。見到陛下露出一副沒想到的樣子,韓爌的心裡面不知道怎麼就有一絲得意。

這麼長時間了,自己這些人總被陛下算計,這次好像也算計了陛下一次。

不過很快韓爌就把這種想法給趕跑了。這種想法太危險,如果因爲這種想法做出什麼事情來,恐怕陛下會收拾自己。

爲臣的本分啊!

很快朱由校就回過神來了,他也明白了這四人的打算。

這是當西苑跪諫這事壓根不存在,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估計他們看到魏忠賢和駱思恭,知道事情已經安排好了,那索性就不參與進去了。

這樣一來,不用得罪自己這個皇帝,外面都平息了,他們也可以找理由推脫掉。

朱由校不由想到了一句話:

大明的文官心都髒。

現在看來,果然如此。他們四人對外面的事情視而不見,反過來利用外面的事情來促成自己的事情。

全都是老千層餅了,一層一層的。

“張居正平反的事情?”朱由校看着韓爌問道:“張居正平反的事情怎麼了?朕同意了呀!你們難道是來反對的嗎?”

這就讓朱由校有一些遲疑了,要說來反對的,現在有點晚了吧?

你們搞了這麼多事情,現在纔來反對張居正平反的事情?

再說了,用不着你們四個一起來嘛,難道是想用張居正平反的事情來幹什麼?

“啓稟陛下,臣等覺得既然已經爲張居正平反了,那麼就應該恢復張居正的一切官職,爲他修廟祭祀,向天下明令張居正的功德,同時恩蔭他的後人,並且給他一個諡號。”

韓爌緩緩的說道,臉上的表情十分的嚴肅認真。

聽了韓爌這句話,朱由校就反應了過來,目光在幾個人的臉上掃過。

他算是知道他們四個要做什麼了,這是準備爲他們自個兒刷聲望,估計還有後續吧。

朱由校看着他們,淡淡的問道:“還有嗎?”

這個時候說話的就不是韓爌了,而是徐光啓。

他向前走了一步,說道:“臣以爲,凡是因爲受到張居正牽連的大小官員,全都應該給予平反。好好安撫他們的後人,這樣方能不使人心離散。”

朱由校看了一眼徐光啓,心中有些想笑。

濃眉大眼的徐光啓也學壞了,看來內閣還真的是一個大染缸。

不過這件事情,自己咂麼出一點味道來了。

這四人顯然不是單單爲張居正平反一事而來,這肯定是有後續啊,稍稍一想就知道他們要幹什麼了。

給張居正平反,推崇張居正,同時還要把張居正牽連的那些人也推出來。這擺明了就是要玩革新呀!

一個個都是老陰陽師了,而且還都是老千層餅。

推張居正這做法的好處就多了去了,一來宣揚他們的正式主張,用後世一句混黑道的話來說,他們這就叫豎旗,代表着從今天開始,道上就有他們這個字頭了。

把這種說法放在整個大明朝的歷史上,那麼就很貼切了。如果把時間線拍平,把每一代內閣都比作一個字號,那麼就能夠理解了。

當然也有的字號不怎麼樣,比如紙糊三閣老。

在現在這個時候,韓爌四人把革新的字號立起來,好處多了去了。

首先,他們有了自己的字號放在朝堂上,就證明了他們有自己的施政方針,有自己的想法,並不是完全附和皇帝,不是真正的只拍馬屁不做事。

如此一來就避免了紙糊三閣老的名聲。

其次,有了這個字頭之後,就可以把很多人攏到自己的手下來。

那些人投靠紙糊三閣老的名聲可能不太好,所以就會有顧忌。但是投靠革新派就不一樣了,革新這個詞,在歷朝歷代都代表着激進派和犧牲,反而會顯得對國家好,更顯得大無畏。

最後,就是韓爌他們可以用革新來打擊反對派。凡是不同意我們的就是舊黨,通通幹躺下。

韓爌他們能想到這一點,朱由校不奇怪。

在官場上摸爬滾打了一輩子,加上他們四個又不是什麼白癡,自然能夠找到最切合自己利益的點。

讓朱由校沒想到的是,他們四個居然這麼快就聯合在一起了,這個苗頭好像不太好。

想了想,朱由校說道:“你們說的有道理,的確應該這麼做。”

韓爌四人聽到朱由校的這句話之後,臉上終於露出瞭如釋重負的表情。

這其實是一個試探,試探陛下是不是反對革新。目前,從陛下表現出來的態度上來看,顯然陛下是不反對革新的。

看着四人鬆了一口氣的樣子,朱由校心裡面冷笑。

想的挺美,風頭都讓你們出?

這種事情可不行,收買人心的事情朕也得來一波。

於是朱由校說道:“在京城爲張居正立廟祭祀。等到祠廟建成之後,朕將親自前往,將張居正的相送入寺廟之中。”

朱由校語氣肯定的說道:“如此良臣,蒙受如此冤屈,朕親自前往,算是告慰他們吧。”

聽到陛下的這句話之後,四人想反對也沒辦法,只能連忙說道:“陛下聖明。”

“行了,事情說完了,跟着朕去看看熱鬧吧。”朱由校笑着說着便站起了身子,徑直向外面走了出去。

韓爌四人當然知道自家陛下要去幹什麼,無論是臉上還是心裡都很無奈。

陛下終究還是年輕人啊,真是什麼氣都不能受。

這個時候,陛下去西苑外其實不太合適,尤其還帶着自己四人。

可是看陛下堅決的態度,這是非去不可了。

韓爌四人也好無奈,只能跟着陛下一起過去。

陛下這脾氣也讓他們明白了,以後辦事還是得小心,陛下不但小心眼,還記仇,關鍵是報復心還挺重。

一行人來到西苑門口的時候,這裡還在鬧騰。

魏忠賢正帶着人勸說他們離開,顯然不能一上來就動手。

不過效果並不是很好,爭吵聲越來越大,雙方的情緒也越來越激動。

最終魏忠賢拂袖向前走了一步,冷着的臉上拉扯起一個瘮人的笑容,語氣沉沉的說道:“你們是準備逼宮嗎?”

這句話出來之後,現場瞬間就安靜了下來。

逼宮這個詞,可大可小。

即便是往小了說,那也是大罪。臣子逼宮皇帝,那是砍腦袋的罪過。

其中一個站在前面的男子大聲的叫道:“你這個閹狗,居然敢在這裡大聲狂吠,亂扣帽子!我們是向陛下進言,怎麼就成了逼宮?”

“我告訴你,大明朝不是你這種閹狗能夠獨斷專行的地方!”

男子的嗓門很大,在他叫囂過之後,周圍的人也全都跟着呼喊了起來,甚至還有往前壓的趨勢。

如果不控制,估計就要衝進宮裡面了。

朱由校看了一眼身邊的陳洪,面無表情的問道:“那個人是誰?”

“回皇爺,此人就是陳清。”陳洪連忙說道。

朱由校點了點頭。

原來是這個人,倒也不讓人意外。

於是朱由校又問道:“讓錦衣衛查的事情查出點眉頭沒有?怎麼到現在還沒報上來?”

“回皇爺,已經查出來一些東西了。”陳洪躬着身子說道。

“這個陳清是杭州府人士,這些年爲官倒也清廉。他自幼便讀書頗多,在士林之中有一定的聲望;爲人比較清高,平時也喜歡高談闊論。”

陳洪一邊說着,一邊小心翼翼的看着朱由校,生怕觸怒到了自家皇爺。

隨着陳洪的描述,朱由校心裡面大概也有了一個形象。

顯然這個陳清就是一個讀書讀傻了的人,而且是一個嘴炮黨,心中懷有憤怒和激情,但是卻用錯了地方。

這種情況,往往他的背後會有一個家庭在支持他,不用他操心其他的事情。

朱由校問道:“這個陳清可是杭州大戶?”

陳洪連忙說道:“錦衣衛根據他在京城的同鄉和同年打聽到,陳家在杭州的確是大戶,在杭州有良田幾千畝,多爲桑田,也有不少的稻田。”

“每年養桑織布,家裡面有上千臺織機,同時還有不少販賣絲綢的門店遍佈整個江南,可以說是身家鉅富。”

“陳清的父親,乃是現在的河南佈政史陳正道。只不過這消息是打聽來的,準確性有待覈實。”

“錦衣衛那邊報上來之後,已經派人去杭州了,想要探聽到具體的消息。”陳洪連忙補充了一句,算是爲駱思恭找回點東西,希望皇爺不要處置他。

看了一眼陳洪,朱由校點了點頭。

對於這個結果。朱由校的心裡面怎麼就那麼的不意外呢?

東林黨以什麼爲主?

江南的士紳。

這些人大部分都是江南的手工業者。當然了,手工業者的稱號可能不太合適,因爲他們都有自己的買賣。

壟斷了土地,壟斷了渠道,他們壟斷了一切。壓榨江南的百姓,讓百姓沒有立錐之地,沒有一口飯吃,只能仰仗着他們,否則就只能等着餓死。

這是他們能夠保證自己生存之道的方式。在喝夠了血之後,他們就把手伸向了朝堂,開始展現自己的政治訴求,藉此來穩固自己的地位。

最早的時候他們不是這麼做的,也沒有想幹得有多大。

只是家裡有一點小買賣,有一點點田地,爲了不被人剝奪,所以就讓家裡的人讀書考試。出一個官員,至少能夠護住家裡這一畝三分地。

隨在家裡的讀書人越來越多,官越來越大,家裡面的土地全產生意也就像滾雪球一樣的越滾越大。

有了這樣的資本之後,他們就開始讓更多人讀書,讓更多的人做生意。

同時在朝堂之上,他們已經不滿足於保護自己的那一畝三分地了。他們把手伸向了別人的田地,甚至是國家的田地。

他們不管利益是什麼,也不管這個利益是誰的,只要是對他們有好處的,他們願意要的,全都撈到他們的手裡面來。

這就是東林黨。

畸形的資本主義萌芽下,誕生的畸形怪物。

顯然這個陳清就是其中一員,即便他沒有在東林書院讀過書,也沒有那麼高的名望,事實上也正是如此。

所以上一次東林黨結黨營私之案沒牽扯到陳清。但是一旦觸及到他們利益的時候,他們還是會跳出來。

顯然這一段時間自己這個皇帝做的事情,已經讓很多人感到惶恐和不安了。同時他們還有一絲絲天真,這點是最讓朱由校無奈的。

他們有着單純的愛國心,同時也不覺得自身有什麼是做的不對的。

他們不把百姓當人,覺得壓迫百姓是理所應該的。因爲他們覺得自家的東西也是他們努力奮鬥得來的,是一輩一輩人靠辛勤的汗水攢下的。

他們永遠不會去看,在積累這些家當的過程之中,多少人因爲他們家破人亡。

他們也永遠不會去看,在買下的土地之中,有多少是活不下去的百姓,有多少是他們用高利貸逼迫的,有多少是他們在天災之後侵吞的,又有多少是他們利用國家的漏洞、賄賂官員得來的。

可以說他們滿手鮮血。當然了,也是國家無力、皇帝無力,沒有辦法保護自己的子民。

此時此刻,朱由校的心裡面平靜如水,他靜靜地看着不遠處吵鬧的人羣,卻覺得周圍如此的安靜。

溫暖的風吹在身上,反而讓他覺得有些冷。

不過這種感覺卻並沒有持續太久,因爲有人高高的舉起了木棍。

魏忠賢高舉着木棍,站在臺階上,表情猙獰的看着衆人,大聲的呵斥道:“向陛下諫言,可以寫題本,可以在早朝之上。”

“跪在這裡,你們就是在逼宮!”

“現在馬上退去,否則不要怪咱家不客氣了!”

魏忠賢的這句話,就像是一顆重磅炸彈扔進了人羣裡,引得周圍的人大怒。

陳清憤怒地指着魏忠賢,大聲的說道:“大明就是因爲有你們這些閹黨,有了朝堂上的佞臣,纔會變成今時今日這個樣子!”

“今時今日,我們絕不退縮!”

“即便是用我們的鮮血!大明朝養士兩百年,仗義死節就在今日!”

陳清發出了憤怒的嘶吼,像是這個時代的強音。

朱由校看了陳清一眼,然後轉頭看向身邊的四位大學士。

他們的臉上都是一臉的黑線,明白自個兒也是捱罵了。

閹黨是魏忠賢,那麼朝堂上的佞臣自然說的就是他們四個。

這個時候,朱由校緩緩的說道:“天下人,天下事,永遠都是這麼紛紛擾擾。”

“歷朝歷代的革新爲什麼失敗?”

“因爲有人反對。”

“爲什麼有人反對革新?”

“因爲不革新他們能持續的,源源不斷的得到好處。”

“有的人說他們守舊,但是朕卻不這麼認爲。朕把這些反對的人叫做既得利益者。什麼叫做既得利益者?”

“就是他們能夠從現有的規章制度之中獲取好處,所以他們不願意撒手,自然就化爲了守舊的人。他們希望維持現狀,他們不想改變。因爲在這種制度之下,他們得到的好處是最多的,爲什麼要改變?”

“就像老百姓,我有500畝上好的水澆田,我自然是要守着,絕對不會輕易賣掉。”

“革新,代表着改變,代表着一部分人的利益會受損。這部分受損的人就是既得利益者,他們就會站出來反對,他們會像現在這樣大聲的叫囂,他們會不斷的給你潑髒水,不斷的讓你名聲掃地。他們會在新政上給你找麻煩,甚至會對你人身攻擊。”

說到這裡朱由校就笑了,目光掃了韓爌等人一眼。繼續說道:“也正是因爲如此,很多時候革新者頂不住這種壓力,就會分崩離析,革新也就失敗了。”

“在革新失敗之後,這羣既得利益者不會停止。他們要把所有的危險全部掐死在萌芽裡面,把那些想要從他們這裡拿走好處的革新者全都處理掉。所以革新者沒有好下場。”

“當然了,也有例外。比如帝王想要平息他們的憤怒,會選擇殺了革新者。比如商鞅,他的耕戰政策沒有被廢除,但是他的人卻死了。”

“所以歷代的革新者,沒有不抱着必死的決心的。比如張居正,他可能也沒想到他死後會落到那樣悽慘的下場。”

朱由校的這幾句話說的意味深長,同時看向韓爌他們的目光也多了幾分玩味。

他當然不是小心眼才跑這裡看熱鬧的,也不是來看魏忠賢打人出去的。他真的是有事情要說。

至於韓爌他們幾個人信不信,朱由校就不想說了。因爲不管他們信不信。反正朱由校自己是信了。

韓爌四人互相看了看,他們當然也明白陛下的意思。

這件事情其實他們清楚得很,商鞅的下場他們知道。

漢代有一個人的下場,他們也知道。那個人叫晁錯,他的下場也很慘。

明明自己在做正確的事情,但是卻沒有好的結局。心裡面明白是怎麼回事,可是現在聽到陛下說出來,他們四個的心裡邊還是有一些異樣。

就在這個時候,外面動手了。

無數的東廠番子衝了出來,他們揮舞着手中的木棍衝向人羣,沒有絲毫的遲疑和猶豫,見到人就打。

瞬間整個西苑門口一片慌亂,無數的人在捱了幾棍子後開始掙扎後退。

只是他們的動作並沒有東廠番子那麼快,不少人倒在木棍下,鮮血也在這一瞬間染紅了這一片土地。

有的人嚇得瑟瑟發抖向後跑,有的人尖叫着往前衝,有的人通紅着一雙眼,大喊一聲拼了,和番子糾纏撕打。

朱由校看到其中一個人被東廠的番子打破了頭,倒地後還在試圖反抗,又狠狠地捱了幾棍子。

此時此刻,朱由校也知道,這些棍子打破的不光是這些官員的頭,同時也是自己這個皇帝的一些東西。

從這一刻開始,自己的名聲將一落千丈,這一筆在歷史上也會很清楚地記載着。

自己終於徹底走上了昏君的道路,估計不久的將來就會出現這種說法。

同時這些棍子砸下去,也砸破了一些舊有的東西。

有句話叫做不破不立。

不打碎舊的,怎麼建立新的?

新的制度好建立,可是新的人心卻沒那麼好建立。

朱由校轉過身,看着身後的四個人,緩緩的說道:“朕不是宋仁宗。大明也不是大宋,四位愛卿儘可放手去做。最差的結果,朕也不會讓你們成爲張居正,更不會是晁錯,最多是王安石。”

說完這句話之後,朱由校邁步向西苑裡面走了進去。

他臉上的表情很淡定,腳步也異常的堅定,並沒有一絲一毫的停留。

在朱由校的身後,在西苑的大門之外,毆打聲和哀嚎聲還在繼續,但是他卻越走越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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