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集 出塞打劫

西石門大戰結果傳到萬全左衛,太平軍上下雖然對所謂大捷一笑置之,但有一點還是很沒良心的覺得不錯的。

“呵,至少咱們不用擔心宣府軍回來搶咱的營地了。”李世見大家看着戰報都默不作聲,尷尬的笑笑說道。

“嘿嘿,這倒也是……”張煌言也咧嘴笑了起來,招來冒闢疆狠狠一瞪:

“宣府軍可是我大明主力之一!”

長平小公主大眼睛眨了眨,有點擔心的問道:“可戰報上不是說勝了嗎?”趙媛和唐舞兩個丫頭立刻也點了點頭,這段時間將領們忙於訓練,三個丫頭無聊之中頓時熟了起來。

冒闢疆嘆了口氣憂心忡忡的說道:“是勝了,但宣府軍也完了。八大總兵剛開始就折了一個,而且戰報上說只遇到了清奴的鑲白旗和兩藍旗,根本就不是清軍主力,但洪部堂手下可是大明全部的精兵啊。”

李睿頓時呵呵笑道:“冒兄不去做俠客真是可惜了,到處憂國憂民。還有啊,哪有算精兵連我們自己都不算進去的?”

冒闢疆仍心繫遼東一臉沮喪,根本就沒接李睿的話,走上前拉來了一副遼東地圖鋪在帥案上看了看,然後無奈的敲着地圖道:“洪部堂把主力全都壓到了錦州城南,萬一清軍繞後怎麼辦?”

李睿對冒闢疆撇撇嘴:“你還不如直接說清軍把塔山佔了洪部堂的大軍能回來幾個人,問題是咱們說了沒有用,內閣周閣老還有兵部陳堂官都主張速戰速決。”想想又加了句:“其實連洪部堂自己都覺得有勝算,也想全力進攻。”

冒闢疆頓時氣得拍案怒道:“豈有此理!這豈不是在賭大明國運?”

李睿趕緊心疼的看看自己的桌子:“輕點兒你!拍壞了你得賠啊。算你說對了,這就是在賭大明國運,而且我還告訴你們,都不準說出去啊,這次輸定了!”

“爲什麼?”李睿此話一出滿堂皆驚。

“廢話!”李睿沒好氣道:“連咱們都能看出來只要派兵繞後包抄就能將大軍逼近絕境,皇太極不必咱們笨吧?能不全軍覆沒都是好的。”

長平小公主頓時急了起來,跺着腳問道:“那怎麼辦?咱們趕緊告訴父皇呀,讓他下令把大軍撤回來!”

“已經晚了。”李信也湊上前看了看地圖道:“中正還有冒兄說的不錯,清軍若是突襲大軍後路,的確極其危險,朝中重臣閣老只看到了這次國運賭贏的好處,卻對眼前的危險視而不見。可是現在兩軍已經對峙接戰,現在撤是不可能的了。”

見長平小公主急的眼看眼圈都要紅了,李睿趕緊把她拉到身邊安慰道:“好啦好啦,這不是我們猜的嗎,說不定洪大人就大獲全勝了呢。你們說是不是?”

“嗯嗯,正是。”大家見狀也趕緊點頭說道。

“好啦,不說這個問題。”李睿想了想向崔鶯鶯問道:“嫂子,咱們現在換裝了多少了?”

崔鶯鶯將第一營還給李世後,就管起了全軍換裝的事情,想了想說道:“刀隊已經完成了,除了一營弩隊裝備了三個,剩下三個營各裝備了兩個,重甲陌刀隊稍慢一些,不到一半。”

李睿點了點頭,翻出一副宣府正面塞外的地圖,招招手把大家叫到跟前指着地圖道:“既然這樣咱們也別總窩在家裡練打樁了,你們看啊,宣府正面邊牆外正好有幾個蒙古部落,你們四個營,把換裝好的隊都拉出去練練,一個營劫一個部落,就這幾個吧:沙城、興和、盤古、百草,沙城部大一點,一營去,剩下你們分。”

大家一聽到李睿這話,一掃剛纔滿臉晦氣,頓時都興奮了起來。

張煌言直接不滿道:“憑什麼一營去沙城?沙城最大牛羊肯定最多!”

大家頓時大笑,李睿也不禁罵道:“好你個張煌言,虧你朝廷堂堂副將,還牛羊最多?跟馬賊似地,一營列裝的比你們多一個隊,自然去沙城。都給我聽好了,這次出塞,各營劫到得東西統統都得上交一半,馬匹全交,整天都是老子我掏銀子,該給我賺回來點了。誰要是空手回來,老子扣他的餉!”

衆人聽到這話,先是一愣,然後頓時整個大帳笑翻了天,李世捂着肚子斷斷續續的說道:“哈哈,還說張兄是馬賊,你天生就是做劫匪的料!”

張煌言也咧嘴抱怨道:“我沒說錯吧,是盤古的牛羊最多啊!”

“好啦,快都回去準備!”李睿也樂不可支的揮揮手道:“還有,這次也算一次考覈,四天之內各營必須全都回來,每營陣亡人數不能高於二十人。”

“是!”四名營官抱拳領命道。

“嗯。”李睿滿意的點點頭:“其實主要是讓新兵們見見血,也看看弩營的三段齊射練的有沒有效果,儘量不要驚動張家口和宣府鎮的守軍,都去準備吧。”

“是!末將告辭!”四人齊聲應後,就立刻回各自營地傳令去了。

……

就在李睿召集衆將安排出塞練兵的時候,張家口範府,一衆晉商也在緊鑼密鼓的商議着。

範永鬥端坐堂前,撫了撫灰須沉聲說道:“這次咱們前後忙活了一個多月,總算是把皇上要的東西都籌齊了,總共有糧十萬石、兵器皮革四萬餘件、戰馬三千匹、上萬頭牛羊,還有從大同高價弄來的五門紅夷大炮,據說這五門都是朝廷專門從佛郎機人手裡買來的。值多少銀子就不說了,關鍵是沒有辜負皇上對我們的重託,一旦這批物資運抵前線,皇上就可以率領大軍消滅明軍主力,一戰定鼎,我等也就是開國功臣!”

說到這裡,在座的晉商們都面露激動之色,範永鬥也微微一笑,繼續說道:“皇上已經派羅饒餘貝勒阿巴泰領一千鐵騎到滿套兒附近接應,密使也傳來了消息,宣府總兵楊國柱已經死在了遼東,所以,明天的車隊我們不走大馬山舊道,沿官道從龍門所出關,經百草到滿套兒和阿巴泰貝勒爺匯合。”

“這樣好!”常家大掌櫃立刻贊同道:“這樣比走舊道至少要快三四天,一個月我們就可以把物資運到遼東前線。”

“正是,路上消耗也能省下不少。”曹家大掌櫃也點頭道:“以前宣府軍在,人多眼雜,現在宣府軍已經完了,咱們大可不必繞路。”

“嗯嗯,所言正是啊。”其他幾家掌櫃也都紛紛附和道。

這時趙卓宗猶豫說道:“可萬全左衛不是還有一支明軍嗎?”

亢家大掌櫃亢福永聞言立刻抖着臉上肥肉笑道:“就那支太平軍?不是到現在連燒火棍都沒弄齊備嘛,那還能叫軍隊?哈哈哈哈。”

各位掌櫃聽到這話也都紛紛大笑,範永鬥也呵呵說道:“那支太平軍還有那個李睿,等我等這次將皇差辦好了再去照顧他們。”

趙卓宗頓時不好意思道:“呵呵,是我多慮了。”

範永鬥擺擺手道:“不妨,謹慎一點是好的。對了,你的妹妹還沒有找到嗎?”

“唉……”趙卓宗聽到這話不由嘆氣道:“那日府中來報,說是四名黑衣人殺進了後院,進了小妹的房子,後來就不見了,整個張家口我都找遍了也沒有找到。”

“誒,趙掌櫃。”曹家大掌櫃曹三喜突然問道:“你肯定闖進你家的是四個黑衣人?”

“那還能有錯?”趙卓宗攤手說道:“府中家丁護院都看到了,只有四個,但是武藝高強。曹大掌櫃,怎麼你知道他們下落?”

曹三喜搖搖頭說道:“不不,只是前日我和張家口守備閒聊時,聽說那一日城裡曾來了一個福建總兵府的參將,甚是奇怪,還正好帶着三個親兵。”

“啊?!”趙卓宗頓時一驚:“難道是福建來人把小妹劫走了?我父親來信說小妹曾和福建鄭家公子定過親。”

“這……”曹三喜也爲難的皺起了眉頭。

“算了!”範永鬥這時出言說道:“如今還是皇差要緊,趙小姐的事情等辦完皇差老夫也幫着一起尋找。”

趙卓宗聞言趕緊向範永鬥道謝:“卓宗多謝範大掌櫃。”

範永鬥微微點點頭,繼續對大家說道:“無妨。只是這次貨物事關重大,雖然有阿巴泰貝勒爺的鐵騎接應,咱們自己也得派足人手,各家商隊的護衛馬隊都集中起來,護送車隊出關。”

亢福永贊同道:“有理,咱們幾家的馬隊加起來也有三千多人了,還有車隊四千多人,必能確保完全。”

“好!應當!”各家掌櫃紛紛贊同道。

……

大明崇禎十四年八月五日一早,雲高風清。

宣府鎮萬全左衛太平軍校場,一隊隊穿戴着嶄新的鎧甲、手持寒氣逼人兵器的士卒正在口令聲中整隊待發。

“立正!”李睿在將臺上高聲令道

“啪—”全軍肅立,整齊森嚴。

李睿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這是我太平軍建軍一來第一次實戰訓練,下面分配任務:第一營李世部,目標沙城部落!”

“是!”李世出列領命。

“第二營李信部,目標盤古部落!”

“是!”李信也上前接過令箭。

“第三營張煌言部,目標百草部落!”

“是!”張煌言仍對沒能去沙城憤憤不平。

“第四營冒襄部,目標興和部落!”

“是!”冒闢疆響亮的應聲領命。

李睿發完令箭,沉聲說道:“這次出塞訓練,完成之後立即返回,不準深入草原,都明白沒有?”

“我等明白!”四名營官立正拱手齊齊答道。

同一時間,同一片天空下……

萬全左衛以北百里張家口城外,也是一片人喊馬嘶,只是比起太平軍的整齊肅殺,這裡的隊伍要顯得雜亂太多。

“你等務必護送車隊順利到達滿套兒,不得有誤!”範永鬥正在對帶隊的管家厲聲交代:“出了問題老子扒了你的皮!”

“掌櫃的您儘管放心,這條道兒上誰見了咱這隊伍都得避着走,就算明軍來了都不怵他!”範府管家拍着胸脯保證道。

“嗯,好,你們抓緊時間起程吧。”範永鬥揹着手點頭說道。

“是,掌櫃的您等着消息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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