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哈木一記回馬槍,意在殺朱允炆等人一個措手不及。
對於戰機的把握而言,馬哈木已經相當成熟。
即便當年突襲西安府,被朱權阻擋,可他依舊展現了卓越的才能。
這一次對陣朱高煦這類莽撞型武將,可謂是得心應手。
韃靼騎兵來去如風,瞬間便追上了正要撤離的明軍。
“來了!韃子果然來了!”
朱高煦興奮不已,只要對方還想再戰,他便有立功的機會!
“二位皇兄,如今韃子緊追不捨,我等豈有撤退之理?”
朱高煦大笑道:“今日不成功便成仁,咱們殺了韃子,立下功勞!皇爺爺定會喜笑顏開!”
瘋子!
朱能皺眉不語,燕王殿下怎麼會有如此子嗣?
害了燕山鐵騎的弟兄還不夠麼?
“高煦賢弟,還是先聽聽魏國公與瞿能將軍的意見吧。”
朱允炆看向二人,如今他也知道這兩名出自寧王府的大將,才最能靠得住。
“幾位殿下。”
徐輝祖直言道:“我軍現在士氣不振,燕山鐵騎遭遇新敗。”
“如若執意與敵人拼鬥,最後只會兩敗俱傷。”
“以哈爾木的狡猾,他定會用牧民來消耗我軍將士。”
朱高煦不悅道:“所以魏國公的意思是走?身爲萬里長城徐達的後代,卻要見了韃子當縮頭烏龜不成?”
“此番身爲先鋒,我等寸功無力,豈有臉面去見皇上?去面對徵北大將軍?”
朱允炆冷笑道:“高煦賢弟,不瞞你說!我們東路軍,已經擊潰了敵人。”
“中路軍亦曾支援我們!兩支部隊都有功勞在身!”
此言一出,已經明顯告訴朱高煦,莫要拿他人性命,去爲自己爭功。
“二哥……撤退吧!再不走,韃子就追過來了!”
朱高燧懇求道:“如今已經有弟兄死在此地!我們再打下去,燕山鐵騎就沒了!”
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
朱高煦自認爲是英雄,實則在他人眼中,卻是個不折不扣的狗熊罷了。
任誰也沒有想到,燕王次子,爲了一己私慾,竟然會執念如此。
“朱高煦!這麼就逃跑了,你對得起燕王名號麼?”
馬哈木的聲音傳來,如同夢魘一般,環繞在燕軍將士耳邊。
正是這位瓦剌奇才,讓燕山鐵騎吃了敗仗。
“還是說,朱元璋的子孫,不過是一羣孬種!”
“中原有句俗語,三個臭裨將,賽過諸葛亮。”
“你們三頭豬,正是貽笑大方!”
馬哈木的言語,令衆人惱羞成怒。
“殿下莫要上當,韃子出言相激,正是逼迫我們出戰。”
徐輝祖冷靜道:“當務之急,即便是要打,也要以陣地應戰。”
“不可像方纔那般莽撞,頂着槍林彈雨去衝鋒。”
“結陣!”
徐輝祖一聲令下,京營將士首先行動起來,刀盾兵陣列在前,火銃手立於身後。
火銃手將性命全部交託給身前的兄弟,刀盾兵亦如此,他們的生死存亡,在於火銃手能夠擊殺衝來的韃子。
“結陣!”
“殺!”
三千朱雀騎,殺氣騰騰,立於戰馬之上,半數騎兵準備拋射,半數以火銃瞄準敵方。
“燕山鐵騎,豈能被他人看輕?”
朱高煦妄想再次振奮士氣,可惜迴應他的卻沒有幾個。
剛纔爲什麼會吃敗仗?
明明知道對方埋伏,還頭鐵衝過去,這不是故意送死?
“隨我殺敵者,我發誓絕對不會吝嗇於賞賜!”
朱高煦咬牙切齒,今日之戰,讓他顏面掃地,敗給韃子不說,還失去了軍中威望。
“諸位,咱們便隨二公子一戰吧!算我丘福求你們了!”
丘福衝着士兵們作揖,朱高煦是他看好的世子人選,若是對方倒臺,他的地位同樣會一落千丈!
“朱能,你說句話啊!高煦公子同樣是燕王的孩子啊!”
燕王……
想起朱棣對自己的知遇之恩,朱能無奈道:“隨二公子征戰!燕軍豈能被人輕視?”
燕山鐵騎重新振作,卻被徐輝祖放在了後軍位置。
敗軍打頭陣,萬一扛不住對方的衝殺,潰敗就會瀰漫在士兵當中。
未免如此情況,徐輝祖果斷拒絕了丘福想要打頭陣的請求。
“好啊!你們終於肯跟本汗過招了。”
馬哈木笑道:“剛纔燕王之子,攻伐果斷,怎麼換了諸位,反而當起了縮頭烏龜呢?”
“你們明軍,莫非只有這點本事了麼?”
徐輝祖策馬而出,笑道:“哈爾木,還認得在下麼?”
馬哈木定睛一看,拱手道:“馬哈木見過大明魏國公!當初在寧王府,多得魏國公言傳身教,纔有我今日之成就!”
無恥之徒!
“你的成就,便是背棄寧王信任?”
“枉顧陳石對你的推舉之恩?”
“你這等厚顏無恥之徒,遲早會死在陳石的雙刀飛燕下!”
徐輝祖挑釁地勾了勾手指,“有能耐便攻過來,讓你知道我軍強大!”
呼!
明軍整齊劃一,用戰刀敲打盾牌,這是對韃靼騎兵的公然挑釁。
“呵呵!兒郎們,攻過去!讓魏國公知道我等的實力!”
戰馬衝撞,刀盾狂舞!
槍林彈雨,弓箭橫飛!
殘酷的戰場之下,京營將士首當其衝。
徐輝祖明白,朱雀騎是一把尖刀,也是他取勝的唯一機會,不可能先行使用。
燕山鐵騎已經失去銳氣,若是自己擋不住,便要硬着頭皮讓他們前來抵擋。
唯有亂軍叢中取敵將首級,方顯英雄本色!
可惜,並不是誰都能做英雄!
朱高煦不行,朱允炆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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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國公,你的人馬似乎已經快抵擋不住!”
馬哈木大笑道:“念在當年魏國公指導本汗兵法,只要你投降,高官厚祿自當奉上!”
徐輝祖權當沒有聽見,依舊在指揮軍隊攻防。
“徐輝祖!該老子上陣了!再不過去,你的人就要死光了!”
瞿能雙目含淚,京營將士死戰不退,刀盾手即便身首異處,依舊擋在袍澤面前。
火銃手即便身負重傷,依舊射出最後一發彈藥,想要解決敵人。
“不到時候,退下!”
徐輝祖冷靜道:“我的人,還能戰鬥!”
馬哈木猖狂羞辱道:“魏國公!你的人已經窮途末路!瞿能將軍,朱雀騎,可否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