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殿。
看到跪在地上的朝鮮使者,洪武大帝有些惱怒。
這是藩屬國,還是一羣長不大的兔崽子?
“皇上!女真諸部侵擾我朝鮮邊境!我朝國主已經前去平亂……”
奉化伯鄭道傳跪地不起,額頭緊緊貼在地上,不敢擡頭觸怒天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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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呢?”
“國主損兵萬人……如今女真人已經踏過我朝邊境……”
鄭道傳哭求道:“大明乃朝鮮父母之國!大皇帝陛下,乃朝鮮萬千子民之父!還請大皇帝陛下派遣援軍,抵擋女真入朝!”
大明羣臣面露戲謔之色,唯有藍玉等人想到了什麼。
寧王殿下所說當真?
大明的威脅,也有來自東北的女真人?
“女真?”
洪武大帝露出輕蔑之色,不悅道:“汝等身爲藩屬國,理應幫助大明拱衛邊疆!”
“既然視大明爲父母之國,爲何不恪守孝道?”
鄭道傳跪地片刻,只得硬着頭皮回答道:“如今兒女憂患,唯有請父母相助!”
李善長身爲文臣之首,無奈道:“陛下,既然承認了朝鮮的地位,便不可坐視其亡國。否則我大明威信不再。”
朱元璋冷哼一聲,這等不爭氣的藩屬國,要他何用?
老朱可不是窮兵黷武,喜歡各種送錢,獲取海外諸國嚮往的君主。
勤儉持家的洪武大帝,更加務實,將朝鮮作爲了抵禦東北威脅的橋頭堡。
既然橋頭堡,不能發揮作用,那還管他們作甚?
“皇上,微臣願前去平叛女真,還朝鮮君民一片平安樂土。”
李景隆當即請命前去,畢竟打不過蒙古人,對付食古不化,落後不堪的女真人,他還不行麼?
至於如藍玉,沐英等名將,壓根不稀罕這點軍功。
廣西吐司麾下的狼兵,都要比女真人難對付,在他們看來,去與女真人交手,簡直是殺雞用宰牛刀。
老朱本來想要拒絕,奈何李景隆如此開口。
“臣願率領五千人,擊退女真人,揚我大明國威!”
李景隆跪地不起,信誓旦旦。
在那一刻,老朱彷彿看到了外甥李文忠的身影。
罷了!年輕人,也需要歷練。
“李景隆聽令,給你一萬人,前往朝鮮擊潰女真人,不得有誤!”
“臣,謝主隆恩!”
李景隆心中大喜,跟隨藍玉北伐,他只有微末功績,若是想在軍中站住腳,便必須獲得足夠的軍功。
鄭道傳看着李景隆,他本來是想讓寧王殿下幫忙,可大皇帝陛下已經開口,便只能作罷。
“只望這位曹國公,能夠擊潰女真人吧!”
——
西安府。
朱標沉默不語,此時的城樓下,唯有活下來的明軍在打掃戰場。
百姓們也盡數加入,儘量避免屍體帶來疫病。
“二弟如此行事,當真是讓孤痛心疾首!”
朱標嘆氣道:“孤一向對他們很好,他在夜宿龍牀,給鄧氏身披鳳袍的時候,可曾想過父皇與孤?”
清官難斷家務事,更何況是皇家?
可朱權轉念一想,還有一句話,無情最是帝王家。
朱樉犯下如此惡行,便是直接將其斬首都不爲過。
“十七弟,依你之見,該如何處置二弟?”
朱標躊躇不前,只因大明太子爺顧及兄弟之情,不願意下手。
呼……
朱權深吸一口氣,“秦王所犯下的過錯,於國家而言,差點令西安府民心盡失。若不是大哥保護百姓,重新贏得民心,有野心勃勃之徒煽動,恐怕百姓早已譁變!”
“於私而言,虐待發妻,聽信讒言,目無父兄,如此行徑與禽獸何異?”
“如若不能嚴懲,我大明皇室,拿什麼向天下萬民交待?”
聽聞此言,朱標目光閃過一絲決絕。
“陪孤回到應天府!孤想要聽他當面解釋!”
巡視關陝,終於告一段落,只要朱標能夠順利回到應天府,熬過洪武二十五年,朱權便成功篡改了歷史。
寧王殿下面露喜色,帶着一絲興奮,畢竟親人能夠存活,民心得以挽回,都算是一件喜事。
“公子啊,您這位大哥,還真是能折騰。”
張三丰吹了吹腰桿,抱怨道:“面對瓦剌騎兵,親自斬殺三人,是個不俗的儲君!將來若能繼承大位,天下萬民之幸也!”
朱權笑罵道:“張真人,你在本王面前拍大哥的馬屁,莫非是想要封賞不成?”
朱標聞言笑道:“真人可願成爲我大明國師?”
此番西安之戰,若沒有張三丰保護,朱標肯定會受傷。
對於這份共同作戰的情誼,朱標一直記在心中。
同樣,還有朱權率領的玄武卒。
擁有如此悍卒,何懼北方韃虜?
“罷了罷了!貧道習慣了在寧王府門前掃地,沒事混些二鍋頭,喝起來那叫一個地道!”
張三丰擺手拒絕道:“大明立國二十餘年,也該請個國師了!貧道推薦龍虎山,畢竟那幫子人,舌燦蓮花,信徒衆多,最是能忽悠。”
龍虎山香火正旺,信徒遍佈全國。
“倘若龍虎山真人被封爲國師,便會給大明披上一層神聖的外衣。”
張三丰撫須輕笑道:“貧道只是建議,如何去做,還需太子爺自行斟酌。”
朱標拱手致謝,“真人所言甚是!民間摩尼教,白蓮教等收攏信徒,威脅朝廷。不如由朝廷親自定下國教,令信徒們有個香火去處。”
對於宗教之事,朱權一向不在乎。
反正中原百姓,不信閒神。
甭管白蓮聖母,還是龍虎山張天師,定要驅邪鎮宅,招財進寶,纔會有信衆。
“大哥,修整一日,我們準備啓程迴應天府吧。”
“善!”
朱標看向收繳的十門火炮,淡然道:“十七弟,那些火炮,你要不要帶回大寧?”
朱權打了個哈欠,廝殺一日,他早就有些睏倦。
“大哥,那也叫火炮?分明是一堆破銅爛鐵!”
“誰敢來圍攻大寧城,臣弟保證他們有來無回。”
朱標笑罵道:“臭小子!誇你兩句,便尾巴翹上天!”
“怎麼?世間除了父皇,便沒有你害怕的人了?”
一旁的張三丰作勢掐指一算,笑道:“大明境內,共有四個半!”
“皇上定然算一個,太子爺麼只能算半個。”
“剩餘的三個,肯定是王妃!”
朱權一臉黑線,城樓上傳來太子朱標爽朗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