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殿。
老朱心神不寧,聽說兒子發現了鹽池後,便直接下令。
“來人啊,命徐輝祖率領兩萬兵馬,協助老十七駐守鹽池!”
可惜遠水解不了近渴,老朱只能寄希望,瓦剌人沒有跟韃靼人串通一氣。
這等重要的戰略資源,萬不能輕易落入敵人手中。
“是,皇上!”
蔣瓛接到命令,不敢有絲毫遲疑。
面前的洪武大帝,雄才大略不假,卻厚薄寡恩,若是手下人圖謀不軌,殺人砍頭可不會有絲毫遲疑。
“父皇,爲何不讓四弟前去?”
朱標在一旁不解道:“若是您下令調兵,待到徐輝祖趕至,恐怕戰事早就結束。”
“況且四弟在北平,距離老十七更進一步。”
朱標心知,哪怕朱棣對老十七有些許意見,但父皇發話,他也會老老實實照辦。
派遣兩千援軍的事情,再一不可再二。
“鹽池,乃兵家重地。咱不信瓦剌和韃靼那幫狼崽子,會輕易放過此地。”
朱元璋冷笑道:“況且老十七立下功勞,咱還沒有封賞!朝中上下,也該爲你培養藍玉之後的統軍大將!”
朱標心中竊喜,此人不正是徐輝祖?
其父徐達,助父皇一統中原,匡扶漢家江山。
徐輝祖本人,若是能與朱標搭檔,又將留下一段佳話。
“猛將起於行伍。”
朱元璋叮嚀道:“標兒,你記住!咱這輩子馬上天子,大明需要一位文皇帝,來鞏固江山社稷!”
“倘若你在位期間,發生戰事,又當如何?”
朱標笑道:“父皇,兒臣有十七弟相助,他一人便可抵禦韃靼!至於瓦剌人,可以交給藍玉去對付!”
“雲南吐司,則由文英大哥來安撫。東南倭寇,如今雙方互市,被我大寧狠狠拿捏。”
太子回答的井井有條,令老朱深感欣慰。
“大明面對多線作戰,若有人引起內亂,又當如何?”
老朱深謀遠慮,笑道:“徐輝祖隨藍玉北伐,展現出不俗的才能。”
“可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咱讓他去大寧地,不再引起朝臣重視!”
“跟在老十七身邊歷練,也能幫襯一手!待咱駕鶴西去,就讓他回來,守護在你身邊!”
聽到父皇這般說話,朱標心中不忍,埋怨道:“父皇!您身子骨硬朗着呢,定能長命百歲!”
老朱大笑三聲:“你這孩子!也知道拿假話哄咱開心了?是不是那逆子學的?”
提起朱權,老朱一口一個“逆子”,雙眸中卻充滿喜色。
“大寧之地,百廢待興,兩年時間,咱也只能給他搭出個框架!”
老朱嘆氣道:“老二老三他們,肯定會從中作梗。咱若是出言警告,他們只會更加埋怨老十七。”
朱標本來還心中納悶,爲何父皇任由朱樉朱棡肆意妄爲。
塞王構成了大明第二道邊防線,倘若不能兄弟齊心,必然會引起禍患。
老朱此舉,正是爲了平衡幾人兄弟感情。
朱權年紀太小,幾位塞王之中,幾乎沒人會把他當成平輩相交。
“老二和老三,都特娘不是省油的燈!”
啪!
朱元璋隨意一甩,赫然是御史的彈劾。
“咱開創大明江山,就是要告訴世人,這不是老朱家的天下,是天下萬民的家!”
提到此處,朱元璋惱怒不已,“這兩個混球!擾得封地內雞犬不寧!百姓們肯定會以爲,是咱教子無方!”
看着老朱越罵越有精神頭,朱標嘴角含笑,寬慰道:“父皇,兒臣會寫信,告誡兩位弟弟!讓他們加強邊防,與民生息。”
哼!
老朱輕哼道:“以前啊,你娘活着,咱要打老二老三,她就護着那兩個混球!”
“現在她走了,換成你護着他們了!”
“標兒啊,你記住!人言可畏,帝王之道,不光要施恩,還要施威!恩威並施,方可服衆!”
說了太多,老朱覺得有些睏倦。
“行了,你也回去吧!改日叫藥王堂的姑娘過來。”
老朱笑道:“上次人家開的方子,還真管用!再讓她幫忙給咱號號脈!”
——
藥王堂。
小毒仙泡腳完畢,一雙玉足耷拉在木盆之上,仰望皎潔月光。
所有的思念,最後化爲三個字:“登徒子!”
似乎是覺得不過癮,又加了三個字:“負心人!”
門外的阿大和阿三,交頭接耳,不知少教主爲何如此暴躁。
“這些時日,少教主給人看病,最喜用鍼灸之術!”
“我看是故意扎人!哪有風寒用鍼灸的?”
“你們沒察覺到麼?自從王寧公子……”
嗖!
一條竹葉青,倒掛在窗前,正對着阿大等人吐信。
“再嚼舌頭,就讓小青要死你們!”
被凌雲怒一般恐嚇,衆人不敢再討論,趕緊選擇離去。
蔣瓛照着皇上所說的地址,前來尋人,心中還納悶不已。
“宮中御醫,竟然不如鄉野村夫?”
“皇上讓我尋一女子,聖上老當益壯,不會是……”
蔣瓛身爲錦衣衛指揮使,能夠步步高昇,就是想皇帝之所想。
“敢問醫師何在?我家主子請他前去號脈。”
蔣瓛說話客氣,但語氣中那股子盛氣凌人,卻讓人不喜。
“你家主子是個什麼東西!憑什麼讓俺們堂主去看病?”
阿大剛被小青恐嚇過,心情不佳,隨口回道。
“放肆!”
蔣瓛大怒:“我家主子,讓你們號脈,那是莫大的榮幸!”
身後的錦衣衛小旗,已經隨時準備拔刀。
若不是皇上指明此人,恐怕他們早已動手。
“你家主子?太多了,記不得!”
“是我家十七公子介紹,大公子陪着過來!”
蔣瓛極少數地耐心解釋道。
“哦!”
阿大恍然大悟,原來是明教中人!
“快快進來,我這就去請堂主過來!”
態度轉變之熱情,令錦衣衛們摸不着頭腦,唯有將刀重新收起。
“少教主!王寧公子派人來了,讓你給他爹號脈!這是讓你做媳婦啊!”
“閉嘴!”
凌月奴心中如小鹿亂撞,整個人胸前亂顫,激動不已。
不消片刻,凌月奴扭捏走出藥王堂,一雙玉足更是穿上了鞋。
“完了!我就從未見過少教主穿鞋!”
阿大等人驚愕不已,凌雲怒心中惱怒,“還不是漢人屁事多,說一雙腳,只能給以後的夫君看!”
凌月奴登上馬車之前,納悶道:“這位先生,敢問王公子去了何處?”
蔣瓛隨後答道:“我家公子姓朱,不姓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