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林院,歷來爲朝廷所重視。
也是封建王朝輸送人才的重要途徑。
朝爲田舍郎,暮登天子堂。
這裡是孵化帝國能臣權臣的地方。
同樣也是令鄰國惶恐不安之地。
誰也不知道哪一位學子,將來就能成爲威脅他們安寧的夢魘。
李芳遠向來相信自己的眼光,他來此地就是想看看翰林院之學子,平日裡都學習些什麼。
李景隆則對此興趣不大,看在李芳遠是可用之人,日後定能成爲燕王一大助力。
曹國公這才帶着此人前來參觀。
一路上,翰林院的學子們,急匆匆而去,一點沒有平日裡讀書人的穩重。
“速去!若是晚了,可就錯過了徐家小姐!”
“能夠一睹芳容,當真是值得!”
“徐家小姐詩畫雙絕,不知會有何佳作!”
衆人青春年少,正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年紀,聽聞徐妙錦前來,自然要去觀摩。
李芳遠也來了興趣,一個女人能進入翰林院,就實屬難得,何況此人還能吸引如此多的學子爲其癡狂。
“曹國公,此女是何身份?”
李芳遠調查明廷,也只是幾個主要人物。
“徐妙錦,乃我大明中山王之三女。”
李景隆笑道:“你可莫要輕視此女!她能進入翰林院,絕非身份地位,而是其真才實學!”
“工筆之畫,七言之詩,皆其所長!詩畫雙絕,並非一句虛言。”
李芳遠更來了興趣,笑道:“國公爺,我等也去看看這位才女,如何?”
——
徐妙錦撫琴而坐,一曲《高山流水》,琴音高亢悠長,令人沉醉其中。
劉三吾不斷點頭,若此女是男兒身,定然又是一個王佐之才!
可惜終歸要嫁做人婦!
徐家長子徐輝祖,如今跟隨藍玉作戰,威震漠北。
長女徐妙雲成爲燕王妃,更是朱棣賢內助。
三女徐妙錦,則詩畫雙絕,更被譽爲“大明才女”。
唯有四女徐妙織,聽聞小蘿莉最擅長吃喝玩樂,不知這一點,是否繼承了中山王徐達。
徐妙錦雙眸如水,不斷環顧四周,想要尋找那道英俊的身影。
“徐姑娘在看我呢!”
“放屁,他明明看的是我!”
“非禮勿視,二位仁兄給我一個面子,家妻看得明明是我!”
“混賬,你這不要臉的東西!”
眼見徐妙錦一個眼神,都能引得衆學子道心大亂。
劉三吾便氣不打一處來,怒斥道:“汝等通讀聖賢書,如今卻亂了方寸,成何體統?”
一衆學子這才停止爭吵,只是徐妙雲那如水雙眸,哪裡是他們能夠抵擋?
尤其是琴聲悠揚,加之清新脫俗的氣質,豈能不讓人留戀。
饒是見多了高麗美人的李芳遠,如今也是一顆心怦怦直跳。
怦然心動,若是此女能夠成爲將來朝/鮮王妃,定是一樁美事!
徐妙錦則並不知曉,她只想等到朱權前來。
李景隆搖頭苦笑,當年的小女孩,如今出落得亭亭玉立。
難怪燕王殿下,也時常試探徐家,想要迎娶這位三小姐。
可惜徐妙錦顯然對這位姐夫不感興趣。
“能拒絕燕王的女人,豈是平平無奇之輩?”
李景隆想到此處,卻聽到琴聲赫然而止。
“今日,爲師請徐三小姐前來,便是想激勵爾等讀書做學問!”
“日後爲我大明效力,使得國泰民安!”
劉三吾的激勵,顯然沒有那麼多效果,衆人的目光都停留在徐妙錦身上。
後者尷尬一笑,畢竟劉三吾可謂是老翰林了,這羣學子欣然不給面子。
“看啊!徐姑娘笑了!”
“嫣然一笑,已經偷走了我的心!”
“不好,這就是心動的感覺麼?”
劉三吾氣得老臉通紅,誰能想到這些個學子如此不看!
人家姑娘一笑,就比他兩句話強得多。
“哼!今日便讓爾等放鬆一番。”
劉三吾笑道:“聽聞徐三小姐詩畫雙絕,可否與我這些個劣徒對詩?”
徐妙錦頷首一笑,落落大方,“今日能與諸位學兄切磋詩文,妙錦求之不得。”
一衆學子自然歡呼雀躍,甚至已經有人起鬨。
“徐姑娘,我可有機會,與您喜結連理?”
聽聞此言,劉三吾正欲大怒,卻聽到徐妙錦不慌不忙。
“感郎千金意,慚無傾城色。”
以詩婉拒,既拒絕了對方,也給學子留了體面。
那人拱手行禮,“姑娘才氣卓絕,在下佩服!”
只是學子們哪裡敢輕易錯過徐家三小姐?
“徐姑娘,你我是否合適?”
“萬水千山總是情,冥冥之中天註定。”
“徐姑娘,我可否追求於你?”
“枝上綿柳吹又少,天涯何處無芳草?”
“徐姑娘,我是否你喜歡的類型?”
“子非我良人,子非我良尋。”
徐妙錦回答得體大方,又不失才氣,令翰林院衆人,心中更是心癢癢。
可惜徐家有佳人,遺世而獨立。
“汝等一身清貧怎敢入繁華?兩袖清風卻是誤了佳人。”
李芳遠忍不住開口,隨後衝着徐妙錦拱手行禮,“在下見過徐姑娘!也想與姑娘切磋詩詞。”
徐妙錦依舊頷首點頭,哪怕對方英姿勃發,卻並不能入其法眼。
劉三吾緊皺眉頭,此人並非翰林院學子,只是對方身旁站着個李景隆,他纔沒有趕人。
李芳遠才思敏捷,依然脫口而出:“人世隙駒過,天形磨蟻旋。雲容愁暮合,霞彩望朝/鮮。”
在其口中,小國寡民的半島,竟然被其描述成雲霞交錯的盛世美景。
當然,一衆學子雖然沒有去過朝/,卻也對此嗤之以鼻。
徐妙錦緊皺眉頭,對方的詩句誇大其詞,讓她並不喜歡。
“妙錦啊,此人是朝/鮮五王子!”
李景隆在旁,直接點名李芳遠身份,隱隱警告翰林院學子們,莫要輕舉妄動。
“呸!做的什麼特孃的狗屁詩!”
“曹國公在旁,你便少說兩句吧!”
“呵!我翰林院何時成了鄰國蠻夷的參觀之地?”
衆學子忿忿不平,李芳遠卻輕笑道:“諸位若是覺得在下之詩不好,儘可以用詩來反駁。”
學子們冷哼一聲,誰知已經有人脫口而出。
“平壤順川新義州,鄰邦援助未曾休。”
“坐井觀天自詡好,小國寡民羞不羞?”
李芳遠聞言大怒,轉頭一看,作詩何人?
朱權咧嘴一笑,正是大明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