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總是記吃不記打。
剛說了兩句,挪開了腰上的手,逐漸從背往上,在纖細白皙的後脖頸上捏了幾下,又順着衣領往裡撓了撓,在苗然發火之前,識時務的轉移到貝殼般的耳朵上揉捏起來。
能用到紅顏知己四個字的,怎麼可能是簡單女人,她凌然羣芳,錚錚傲骨,可惜身子不爭氣,只好前來託孤,這個孤兒還不是普通人,她還除了是這女人的女兒,還是何盛曾經救命恩人的唯一子嗣。
“我有時候都想,男人重情義到底是不是一件好事,爺爺竟然調查都沒有就留下了那個女人,這樣不謹慎的做法,除了掛着救命恩人女兒的光環之外,何嘗不是帶着補償和憐香惜玉的心態,甚至爲了此事,還跟奶奶大吵一架,指着我母親說出,養一個也是養,養兩個也是養的話,其實我奶奶就只說了一句,要不要查查看而已。”何建國嘆了口氣,當時相濡以沫三十多年,爲了一個情敵似得的女人和她的女兒,老夫妻之間產生了第一道裂痕,從此往後就再沒合攏過。
被留下的女孩子只有八歲,跟何家最小的女孩同歲,從小就經過嚴酷的訓練,極會察言觀色,一方面討好何盛,挑撥夫妻二人的關係,一方面拉攏在蜜罐子長大,什麼都不懂的何家小女兒,一起針對何建國之母,暗中又往何二叔身上潑髒水,說他傾慕與已經成爲大嫂的青梅竹馬,攪合的何二嬸鎮日的針對何建國之母,引起何盛對她的不滿。
何建國的大姑無意間發現了那女孩跟那女人偷偷見面說話,女孩竟然暗中聯絡那女人找人去強·奸何大姑,何大姑抵死反抗,從高高的三樓跳了下來,成了植物人,她們母女又把這件事嫁禍給陳靖留下保護何建國之母的人身上。
“爺爺大發雷霆,要父親跟母親離婚,奶奶不同意,據理力爭,他甚至指責奶奶養了白眼狼,隱晦的說奶奶跟外公之間有齷齪,奶奶給了他一巴掌。”何建國說到這,無限唏噓,雖然爺爺馬上就認錯,說自己太過急怒才口不擇言,可此後老夫妻都貌合神離,不然奶奶也不會開始背地裡培養人手保護他跟大哥。
“當時我哥十二歲,我才四歲,十多歲的男孩子正是衝動的時候,長子長孫的他一向受寵,脾氣火爆,又是院裡的孩子王,只覺得自打那女孩來了家裡就開始鬧騰,惱怒之下,直接把那女孩綁起來扔到了池塘,本來一了百了也是好事,卻不料被小姑姑壞了事,我哥被爺爺一個巴掌抽倒,撞到桌角,幾番垂死,醒來之後,就變了。”苗然眼神錯愕的擡頭,盯着何建國,他這話什麼意思?
何建國對苗然的眼神恍若未聞,繼續往下說,四歲其實可以記住很多事,也懂很多事,何況那還是他至親的人,一絲變化都逃不過敏感的心思,這件事父母也都清楚,不過何保國還是那個何保國,所以他們都沒有刻意去追究罷了。
何保國被打之後,何父直接帶着妻子和兩個孩子搬出何家,這纔有了他們輕快的幾年,可做人子女哪裡能見着父母的感情越發破裂,幾年來,何父一直沒有停下調查那對母女,加上越來越神秘的何保國助攻,終於把握了證據,正打算去跟何盛攤牌,剛好遇見何盛帶着那女孩出門,到底是擔憂自家父親,夫妻二人急忙跟上,這一去就再也沒回來。
“不只是那女人和孩子,其實,就連當初對爺爺有救命之恩的副官也是特務,這個網,早在十年前或者更久之前就佈置下了,只是爺爺不知道,當時那女孩故意引着爺爺離開,就是爲了讓那女人過來跟奶奶攤牌,進而激怒奶奶,徹底讓夫妻二人決裂,當時那女人已經喝了藥,就打算通過爺爺給奶奶致命一擊,可惜這一切都叫我父親母親給破壞了,等父親和母親的鮮血噴到爺爺身上的時候,被成功和虛榮,懷舊與憐惜遮蓋了的理智終於回來了……始終是太晚了。”
何建國嘆氣,這事兒要說不怪何盛是不可能的,如果說他的罪孽最大,何家其他人又何嘗無辜,沒有腦子的相信一個八歲的陌生女孩,卻不肯相信自家人,任由一個小孩子搞風搞雨,卻從來不去判斷不去調查,後來家裡人再說起,都只是感嘆和懊悔當時是怎樣鬼迷心竅的,卻從來不去反省,尤其是小姑姑,無數次懊惱爲什麼當時不叫何保國直接把對方淹死,卻沒想過爲什麼不相信自己的哥哥和侄子。
“直到我哥進了特殊的部隊,才知道這世界上有許多的手段,可以引導甚至擺佈人的心裡,從而達到想要的結果。”其實,說白了就是心裡不堅定,纔會被人教唆蠱惑。
何建國說完,低下頭,見小姑娘一臉的認真,垂下眼睛,摸了摸毛茸茸的頭髮,湊上前親了一下,見她沒反應,不禁按着她的後腦,輾轉着雙脣加深了這個吻。
一個有心安慰,一個趁機親近,在無邊的月色籠罩下,本來依靠在大石頭上的人不禁慢慢的傾倒,親吻帶來的熱氣從雙脣到脖頸,甚至還有更往下的趨勢,帶着繭子的指尖也慢慢的爬上曾經碰觸過的柔軟,手指調皮的在釦子上跳躍,試探着從縫隙中鑽進去,越來越迷亂的情緒,越來越高漲的熱情,叫某些傢伙禁不住擡頭挺胸,還有某些傢伙忍不住叫喚出來:“呱!”
蛙聲引起一片響應,在連續的呱呱之中,苗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按住自己頸窩跟小貓一樣蹭來蹭去的大腦袋,狠狠的揉了幾把。
“我去抓了這幾隻壞蛋,明天給你做幹炸田雞!”氣氛被破壞,何建國的理智回籠,不禁氣憤的錘了錘身邊的石頭,感受到石頭的冰涼,急忙將苗然扯起來,摟着在懷裡暖了一暖,聽見遠處的幾隻青蛙還在不知死活的叫喚,擼起胳膊袖子,就準備捉了罪魁禍首下酒。
“青蛙是益蟲,去吧,我喜歡吃辣炒的~”苗然提醒之後,見何建國臉色越發氣惱,忍不住小聲笑了起來,罷了,吃幾隻,應該沒事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