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幾個人都沒睡,每個人都揣着一筆相當於豪富的錢財,暢想着該如何如何,收音機被他們藏在地窖,打算等過了年,找機會去偷偷的處理了,這麼大的玩意兒實在太顯眼,留下對於他們來說不是好事兒,手錶也會被拿去換成別的,除了沒有署名沒有標識的錢財和票據,就連銀元都不會留下來。
苗然因爲不方便再來,分的都是錢票以及小件的首飾,她要了裡面的書籍和字畫,其他幾個人對線裝書沒那麼重視,反而更喜歡幾本小說,這個時代,精神食糧單一,在後世曾經有人說過“八個樣板戲演了十年”,一本青春小說偷偷摸摸傳過多少人,更有癡迷者像學習一般手抄了珍藏着。
苗然唯一知道的就是出了名的《第二次握手》,這裡的《青春歲月》《豔陽天》什麼的,根本沒聽過,翻了兩下,習慣了讀快餐文學的她委實有點欣賞不來,還有幾本外文翻譯的,基督山伯爵和茶花女等等,乾脆都挑出來留給了他們。
第二天,天還沒亮,五個人就決定進城去,首先把金子處理一部分,除卻要分給苗然一部分之外,也是抱着窮人乍富的心態,決定去好好改善一下生活。
這個城市,是苗然第二次來,她懷裡抱着幼小的貓崽兒,身上“背”着大量的財物,幾個欲蓋彌彰的知青,保鏢似得包圍着她,讓苗然有些哭笑不得。
“算了,今天實在不太方便,一會兒吃過飯我就先回去,等回頭我再來吧,不是還要給你們送藥丸。”被怪異和警惕的人們羣衆矚目的感覺實在太糟糕,尤其是好幾個疑似紅色小將的人跟在身後,要不是宋衛紅時不時的喊一句別擠了貓,估計就衝上來質問了。
“我看行。”兩個男知青甕聲甕氣的應着,惹得宋衛紅和魏紅旗捂嘴偷樂,他們的心裡壓力比較大,不只是怕苗然被偷被抓,更怕聯想到他們身上。
苗然哈哈大笑,於是商定了,找了國營飯店,幾個人叫了四個肉菜一個湯,美滋滋的吃了一頓後,就分道揚鑣。
獨自走在路上的時候,苗然有種特別輕鬆的感覺,何建國給她可靠和安全感,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快樂又甜蜜,但苗然也不能否認,有時候一個人更自在,畢竟有空間這個秘密在,行動上更適合一個人。
爲了避免跟剛剛分開的小夥伴們撞車,苗然乾脆跑到新華書店打發時間,順便買了幾套時下流行的連環畫,這些在將來沒什麼升值空間,可滿滿的都是情懷,就跟未來流行的搪瓷缸子文化衫一樣,或許有一天,苗然會抱着孩子跟他們說起這個時代的總總,讓他們正確的認知這個時代,人們稱之爲紅色浪潮的十年裡,不是隻有壞的一面,也有着許多好的一面。
磨磨蹭蹭的到了下午一點多,苗然悠哉的坐着公交車到了白塔公園。
公園裡的動物也就十來種,大多還都餓得蔫巴巴的,苗然瞅着都心疼,這些在三十年後都會變成珍惜品種,尤其是東北虎華南虎,野生的幾乎絕跡,現在卻餓得猶如家貓,想想今天來的目的,苗然一咬牙,決定把今晚當做“月黑冒險夜,風高偷虎天”,狠狠的刷一把聖母腦殘女主光環!
四點半閉園,三點公園的大喇叭就開始往外趕人,苗然已經躲到了空間裡,一邊用眼藥水瓶喂着貓崽兒,一邊用沾了水的棉籤輕輕的按壓着它的小菊花周圍,其實她心裡有點擔憂,怕大貓小貓排斥這個小貓崽兒,畢竟大貓小貓的性子野,萬一把這小東西當做獵物給弄死就完蛋了。
八點,公園裡已經一片寂靜,護園的值班人員都關了等休息了,苗然從空間裡出來,冷不丁的還有點滲,這幾年公園來的人少,措施什麼都沒有維護,僅有幾盞路燈還壞了大半,剛剛發現了密室和寶貝的白塔,也沒做任何封閉處理。
五六米高的基臺塔座就是天然的圍欄,苗然搬出一架梯子爬上去,一邊爬一邊還暗罵自己蠢,爲什麼沒在青島的時候想到用梯子這回事兒。
密室的入口在塔座東邊,向下的樓梯口如今大敞着,裡面空蕩蕩的,苗然進去仔細的摸了一遍,挨個轉塊敲敲打打,也沒找出哪裡有機關,便又出來,順着宋衛紅說的,去尋須彌座上的石像。
白塔八角十三層,須彌座的每一面都設置着磚雕的佛龕,佛龕中有坐佛,佛龕外又有脅侍,苗然先去看了被砸倒的那個,這尊佛像有點慘,整個佛頭都被砸掉半個,但它並沒有被砸倒,只是被砸得移了位置,微微側身貼像一側佛龕內壁。
沿着只有一巴掌寬的磚沿顫顫悠悠的走了幾步,苗然去了下一面的佛龕,試着推動坐佛,使出吃奶的勁兒,抱着坐佛的身體左推右挪都徒勞無功,這位佛陀就是紋絲不動,苗然沒太執着,這個不行就換下一個,到了第三個的時候,終於動了。
佛像由正面被擰挪爲側面,苗然謹慎的依靠着佛像,豎着耳朵等待着地面的震動,眼睛則環顧四周,如果有人過來,她會第一時間躲起來。
可是從挪到停,卻沒聽到一點動靜,苗然猶豫的了一下,又爬下去,沿着地道口再次進去密室,第一間依舊是空蕩蕩的,第二間……苗然的心撲通撲通的急跳起來,眼珠子瞪得溜溜圓,嘴巴微張的看着忽然出現在密室裡的石臺,以及石臺上擺設着的物品,興奮的渾身都顫抖起來。
石臺大約兩米長一米寬,上面琳琅滿目的擺設着佛教寶器,蓮花尊、寶相花扁壺、塔罐等等,許許多多佛家獨有的造型和金珠翡玉的材質,無一不宣告着它們貴重的身份,只其中那對以玉爲底,金絲壓花,嵌紅綠藍碧璽的寶罐,就知道絕對不是凡品,更別提那些金鑲寶石的了,苗然敢拿腦袋保證,這裡任意一件拿到蘇富比,都能成爲不可超越的重器。
苗然撫着胸口把東西一件一件的收到空間裡,每收一件,她就覺得自己的心跳加快三秒,都收完之後,才一屁股坐到了石臺上,不是她沒見識,爺爺奶奶給她的嫁妝也多是珠寶珍玩,可對比起這些看上去就精緻奢華還帶着神秘意義的佛教物件,真有一種天降橫財的感覺,苗然都懷疑要是找到傳說中的驚天寶藏,她得激動的暈過去。
冷靜了好一會兒,才勉強起來,向外走了兩步,忽然轉頭看向石臺,回身蹲下仔細的看了看,半米高的石臺似乎與地面連接在一處,再起身看看周邊,牆壁上不知道被什麼人畫的粉筆道還在,地面上混亂的腳印也還在,就只石臺這一處,像是忽然間冒出來似得。
這個場景和橋段似乎有些熟悉,苗然低着頭仔細的回憶着,似乎,某部盜墓小說中,曾經寫過一個類似“升降機”的機關?苗然蹦起來就往外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