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何建國一腳鏟飛地上的槍,同時一翻身,以雙腳爲剪,順勢夾住這人的腦袋,雙手拄地,身體一翻一轉帶動腳下的人一個三百六十度旋轉,狠狠的摔倒在地上,再借着腰勁兒一挺,整個人半壓在對方的上身,一手刀快很準的劈了下去。
“呼~”何建國喘了口氣,依舊壓在人身上,眼神看向另一側,比京巴大一圈的黑貓正優雅蹲坐在那裡舔着爪子,它的旁邊躺着還在發出嗬嗬氣聲,很快就會變成一具屍體的敵人。
何建國利落的把這邊的手腳和下巴都卸了,這個人跟之前被他綁在樹上的不一樣,能夠潛伏到部隊,應該就不是一個關裡關外的問題了,很可能是兩方特務,特務都是經過特殊訓練的,以防萬一,很可能會主動尋死。
“喵~”收拾完這邊,剛擡腳往大貓那邊走,就聽見一聲熟悉的叫聲,何建國立刻笑了出來,其實剛剛他就已經肯定這隻大些的黑貓很可能是小傢伙的親孃,這會兒就更確定了。
小小的黑腦袋從樹後探了出來,嘴上還咬着一隻藍尾喜鵲,看到這邊的情景,立刻顛兒顛兒的跑過來,把喜鵲往何建國腳下一扔,奔着親媽就蹦了過去,到了大貓身邊使勁兒的蹭了蹭,在何建國看來,就跟蹭苗然一樣一樣的,可惜兩個大的對它的態度截然不同。
大貓可不像苗然那麼慣着它,又是抱又是撓癢癢的,它擡起爪子,一巴掌就抽在了小貓的腦門上,抽得小貓一縮身子,抽得何建國那叫一個痛快,該!老子是你專屬廚師麼?!自打他第一次撿了它的獵物給苗然做了一回飯,這小傢伙似乎就認定了何建國的身份——做飯的奴才。
小貓委屈巴巴的叫了一聲,大貓沒管它,也沒管何建國,而是伸出爪子在還在微微抽搐的人衣服口袋裡掏了起來,沒兩下,一個黑色的小圓球滾了出來,大貓用爪子扒拉兩下,看看小貓,再看看何建國,似乎有點不放心,乾脆自己咬住小圓球,擡爪子又抽了小貓一下,轉身就跑進了樹林。
何建國沒看清大貓叼走的到底是什麼,也沒太在意,貓和狗會因爲自己的玩具被偷走而生氣,甚至攻擊那個搶了它們玩具的人或者動物,這他知道。
以前衚衕裡有條狸花貓,特別乖,鄰居們都喜歡它,有一天一個地癩子摸過了偷東西,好巧不巧的,把放着它玩具箱子給拎走了,這可捅了馬蜂窩了,一隻貓愣是跟狗似得追了他一里地,最後把他撲倒在地狠狠的抓撓撕咬了一通,虧得後來貓主人趕過來了,不然沒準那地癩子就得跟眼前這人一個下場了。
小貓見親媽跑了,愣愣的看看樹林,又看看地上的藍尾喜鵲,對着何建國叫喚一聲,昂首挺胸的跟着親媽跑了,徒留何建國一個人咬牙切齒撿起喜鵲塞兜裡,一邊狠狠的在心裡腹誹,一會兒就烤着吃了,回去一根毛都不給它。
早上七點,苗然先起來了,在屋裡的竈臺燒了一鍋水,連喝帶洗漱用的,又去倉庫翻找了一通,天氣漸熱了,肉食存不住,之前路紅做了不少的臘肉鹹魚也早早的消耗光了,最近的葷腥都是大貓小貓給帶回來的,要麼就是何建國上山下的套子。
也虧得他們住在後山腳下,得點什麼也不會叫村裡人知道,不然總會扎到某些人的眼,雖然青山溝沒有刺兒頭,可有人的地方就少不了紛爭,他們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知青過些苦日子或者跟大家一樣也都還好,要是比村裡人生活得還好,時間久了,難免招人嫉妒。
苗然掏了一把蘿蔔乾洗乾淨,倒了豆油和醬油,又放了幹辣椒和蔥花放到鍋裡蒸,又把昨天路紅上山挖的腦麼菜挑撿出來,用鹽揉了就是一道美味的小鹹菜,響門菜用水燙了,跟玉米麪攥到一起,放到鍋裡一蒸,新鮮的野菜糰子就出來了。
“喵~”苗然剛把玉米麪的盆刮乾淨,就聽到小貓的叫聲,娘倆的聲音區別很大,不知道是因爲小貓沒長大,還是因爲它刻意發嗔。
“大貓也回來了,過來,我看看有沒有受傷~”苗然一回頭看到一大一小像重影似得,以一樣的姿勢和表情蹲在那裡,不禁笑開了,對着大貓招手,它跑出也有一段時間了,整天在山裡奔來跑去的,也不知道有沒有遇見過危險,她總得檢查檢查才放心。
“喵嗷~”大貓優雅的走過來,站到苗然面前,一低頭,吐出一個東西來,叫喚一聲,用爪子把東西往苗然腳下一扒拉,東西咕嚕嚕的滾過來,直撞到苗然的花布棉拖鞋才滴溜溜的轉了兩下停下來。
苗然低頭一看,頓時僵住了。
路紅起來的時候,院子裡已經飄滿了蒸蘿蔔乾的鹹香,雖然做飯是她的責任,可偶爾有人能幫把手,讓她的心分外的溫暖,好心情的推開門卻被嚇了一跳。
一人兩貓傻乎乎的坐在竈臺旁,聽到聲音同時轉過頭看向她,直勾勾的眼神讓她有些發滲。
“喲~這是小貓它媽?”路紅乾笑了兩聲,看着毛色和造型都跟小貓一樣的大貓,不難猜出它的身份,驚訝中帶了點膽怯,黑貓在世人的眼中一向很玄乎,小貓還好,體形不大顯得萌萌的,又喜歡奶裡奶氣的撒嬌,招人稀罕的很,可這隻大的,看上去高冷的有些殘酷,那雙黃澄澄的眼睛盯過來的時候,叫人拔腿就想跑。
“啊,是,早上它送小貓回來,還帶了一隻兔子,等會兒我去收拾了。”苗然被路紅的出現打斷思緒,也就不去想了,反正小圓球排着隊的往她面前滾,沒準將來就連寶藏都是上趕着在她眼前出現呢,這樣一想,心情一下子就放鬆下來,苗然不再爲之前的詭異所困,笑眯眯的起身回屋,她得拿只兔子出來圓謊呢。
衆人吃過飯,還沒見着何建國回來,不禁有些奇怪,往常也是何建國第一個起來,早早的去鍛鍊,吃飯之前會回來,今天這個時候還沒回來,擔憂不至於,就是難免要問幾句。
正說着何建國是不是在山裡遇上了什麼“大傢伙”,會不會遇見什麼危險的時候,牛娃腳步匆匆,滿頭大汗,一邊跑一邊喊着:“三舅爺回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