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何建國擡手捂住苗然的眼睛,其實他們早就看到了,但是這麼半天沒個動靜,顯然不是活人,就是不知道是真人還是假人。
“死得。”廖軍快步上前,盯着靠着石壁站得崩崩直的屍體,臉色不怎麼好看的說了一句,隨即翻出一副膠皮手套在屍體身上翻騰起來。
苗然這個人有些矛盾,死人她其實並不怎麼害怕,喪屍都不知道打了多少了,她怕的就是那些神神鬼鬼見不着的東西,一聽說是死人,心裡一鬆,扒着何建國擋在她眼前的胳膊就往下拽。
何建國挑眉,這姑娘真是奇怪,不過也順勢收了手臂,盯着她有些好奇,但絲毫沒有恐懼的目光,忍不住無奈的搖了搖頭。
“啊!是刺青!”苗然快走兩步,忽略掉屍體青灰的臉,半蹲在廖軍身旁,看着他慢慢的剝離着已經跟屍體凍在一起的衣服袖子,隨着他的動作,一個黑乎乎的圖紋漸漸的顯露在眼前,外開門的“關”字模模糊糊,可還是叫已經看了多少遍這個字的苗然一眼認了出來。
“看來我們找對地方了。”廖軍的情緒也有些激動,看完刺青,又開始翻騰起屍體的衣服口袋,零零散散的翻出一盒火柴和一把鑰匙和一盒只剩下兩根的香菸,煙是黃金葉,在大城市或許還不算什麼,可在農村真算得上是中高檔的香菸了。
“人在這不會跑,咱們還是先進去看看吧?”陳強踢着牆壁看着廖軍不死心的從上到下的將死人摸了兩三遍,有些不耐煩的說到。
“要不我們先去看看?”苗然也看着有點沒意思,說真的,誰做賊會在身上帶身份證戶口本啊,就是帶個銘牌都得是普通人認不出來的,廖軍這樣顯然是把這地方當公安局的法醫科呢。
“不,我們一起。”廖軍沒擡頭的回了一句,將屍體的衣服又一一復原,就連東西都原封不動的裝回衣服口袋裡。
苗然撇撇嘴,這個人要麼情商低到負數,要麼就是沒把旁人放在眼裡。
四個人再次前行,這次的路卻有些奇怪,隔壁帶白蛇畫像的洞是一條直路到底,而這邊竟然拐了兩個彎,苗然在腦海中描繪着通道的形狀,同時也發覺這個通道越走越狹小,從洞壁和洞頂的光滑程度來看,人工多餘天然,苗然覺得這一次,他們一定不會空手白來。
然而現實很快給了苗然沉重的一擊,再次拐過一個彎之後,一道被砸壞的石門出現在他們眼前。
廖軍走在最前面,遠遠的看到石門,便向着身後舉起一隻手,示意大家停下,他一個人舉着火把快步上前,朝着破成半截門檻的石門裡面扔了一塊石頭,衆人不約而同的屏息靜氣,豎着耳朵聽着裡面的聲音。
石頭清脆的砸在地上,咔噠噠的滾出好遠,半響,沒再有別的動靜,廖軍直接舉着火把照着裡面看了一眼,便鑽了進去,身後緊跟着的是陳強苗然,何建國墊後。
這個山洞照比隔壁那個洞廳大的多,足有半個足球場大小,四四方方,像一個盒子,然而,這個盒子裡空空蕩蕩,就好像是被人打掃過一樣,地面上連一個腳印都沒有。
“看來我們晚了一步。”廖軍喟嘆,也不知道這麼大的洞裡原本都放了什麼,那些人到底是怎麼運走的,離着青山溝這麼近,竟然一絲動靜皆無。
“未必。”何建國搖了搖頭,舉着火把繞着四周洞壁開始仔細的觀察起來,廖軍一見他這般,立刻跟上,選了另一側的洞壁也一一排查起來。
苗然和陳強互相看了看,只好順着他們的意思,各自選了一個方向準備去看,剛走出幾步,苗然忽然頓住腳,鞋底在地面摩擦了幾下,看看左右,蹲身繫鞋帶的功夫,仔細的看着地面。
洞穴的地面是土地,卻又不是自然的土地,應該是被鏟過又被推平的,上面大概澆築了什麼東西,使土地也變得硬板平整,冷不丁看上去,還以爲是磨平的石板,苗然穿着一雙改良後的雪地鞋,鞋底有着深深的防滑溝,踩在凹凸不平的地面,感受分外的鮮明。
苗然猶豫了一會兒到底要不要說出來,有廖軍在,就算是有一大筆寶藏,估計也落不到她手裡,甚至村子裡一分,可是前面已經有了盜墓賊光顧過,那麼後面只會源源不斷,村裡字的安寧,知青點的安寧,以及隱藏着身世的她的安寧……苗然咬了咬牙。
“這裡有東西!”喊出這一嗓子,苗然鬆了一口氣,罷了,聽天由命,若是下面的東西,真跟兩個小圓球有關係,也算她解開真相了,財寶其實她不缺不是麼?苗然安慰自己。
何建國第一個跑過來,將她拽到身後,沒等俯身,廖軍已經趴在地上了。
“是個機關!”廖軍又敲又扣,最後翻出一把匕首,沿着凸起的邊緣一點點的插進去,慢慢的撬起一片薄薄的石板,露出裡面兩個銜着鐵環的獸首來。
在幾個人興奮的注視下,廖軍戴上橡膠手套,雙手提向兩個鐵環,深吸了一口氣向上一提,結果沒有絲毫的反應,無奈之下他只得示意何建國幫忙,兩個大男人,一人拽着一個,用拔蘿蔔的姿勢向後一拽,鐵環帶着手腕粗細的鐵鏈被拉拽出來,看上去像是兩隻吊死鬼的舌頭,然而他們卻無心關注,因爲隨着嘩啦啦的聲音,原本看似天然一體的右側洞壁轟隆隆的裂開了。
看着黑黝黝的洞口,苗然有種宿命的感覺,從大仙給予她的第一個小圓球開始,她就該知道了,她的重生,應該是一本離奇詭異的故事書,而這本故事書纔剛剛開始。
“走!”陳強畢竟還是一個小小少年,初生牛犢不怕虎,眼前的狀況再怎麼詭異,也掩不住那顆好奇的心了,他離着新打開的洞口最近,擡腳邊走。
“等等!”廖軍喊了一句,看了看自己跟何建國手上的鐵環,稍微鬆了鬆手,就見石門轟隆隆的又往回關了一點,這鐵環竟然不能鬆。
……這就尷尬了,苗然摸了摸鼻樑,不叫廖軍進去,那是不可能的,可叫她跟陳強去拽鐵環,還真不一定能拽動,而且,真相近在咫尺,不叫她去看,呵呵,這不太可能。
何建國看看不應聲的苗然和陳強,噗嗤一聲樂了,指揮着苗然把他身後揹着的雙筒獵槍拿下來,用槍管穿過兩個鐵環,又繞着鐵鏈子擰了幾圈,示意廖軍同他一起慢慢放手。
“不能堅持太久,要快點!”何建國拍了拍手,指着一人可通過的石門縫隙,示意他們抓緊時間。
廖軍一馬當先,也顧不上剛剛扔到地上熄滅的火把,拽過陳強手中的便衝了進去,陳強苗然緊跟着,何建國依舊走在最後。
當苗然從一人寬的縫隙擠進去的時候,就看到兩個傻子並列擋在身前,她推了他們一下,擠到二人中間,藉着手中的火把光芒看向前方,隨即也跟廖軍陳強一樣呆怔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