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李紅跟任軍找過來的時候,苗然就曾經想過那地下可能埋藏着放射性的隕石,對人的精神和身體造成了一定的影響,可畢竟只是猜測,如果真的是放射性隕石也不該專挑這會兒才鬧出事兒來,從隕石埋在那開始就該發生事故纔是。
苗然記得當初看過一本書,說到全球天氣變暖,排放量所造成的影響也只是十分之一,主要原因還是行星運動造成的,她不知道是真是假,就跟末世爆發前三年,新聞廣播就開始報告各處重度污染造成的各種事故一樣,基本上所有人都認爲是他們不珍惜地球環境,造成了人類的毀滅。
現在苗然卻懷疑了,這個世界上到底有多少事是他們不知道不了解,最後被掩蓋過去的?《黑衣人》那樣的情況是不是早就已經真真切切的發生在地球上?這大概是她兩輩子也無法找到答案的謎題了。
李紅說的情況跟苗然所經歷的末世有相同,又有不同,說相同,是發病的症狀差不多,猶如喪屍噬人,不同的是這些人的情況明顯更重,彷彿一夕之間就成了怪物,形體力量都發生了變化,而且只咬人不吃人。
“我躲躲藏藏了三天,終於找到方向跑了出去,出了兵團才發現,這一片已經被濃霧籠罩起來,而外面還是大晴天。”事情都過去了好幾年,現在想起來還跟噩夢一般,李紅恍惚的看車車窗外,想起當時的慘狀渾身僵硬像石頭一樣,她搞不明白,爲什麼事情變得那麼可怕,爲什麼曾經的那些戰友變得那麼的……恐怖。
兩個孩子似乎也感受到了大人之間凝重的氣氛,在睡眠中哼唧了兩聲,將達人們從自己的思緒中驚醒過來。
“我醒來,就在那個男人家裡了,一直被關在鎖在屋子裡,那個男人不能生,本來是想着讓阿福給他養老,阿福就是我的孩子,我給他取的名字,大概是因爲我的身體,又或者是受了影響,阿福的身體非常差,養到兩歲還跟個小娃娃一樣,那個男人死了心,就從醫院抱了那個孩子回來……”惶恐到木然的李紅說到自己的孩子時,整個人都溫柔下來,不過最後還是免不了傷痛。
“阿福……身上帶毒?”何建國的語氣疑問,可內心卻十分肯定,不說兵團那邊奇異的狀況有沒有影響到還在腹中的胎兒,就是老道那塊藥玉,那孩子的身體狀況也不可能大好。
那塊藥玉本來就是爲了安撫白蛇所準備的,自然用的都是虎狼之藥,藥性不夠強,不可能那些年了,白蛇還戀戀不捨,其實李紅聞了那藥玉本該血沸而死,只是她肚子裡有了孩子,能量和毒素就跟她身體內的營養一樣,被孩子吸收了大半,那孩子能被生下來已經是得天福佑了。
“是,剛生下來的時候就渾身青紫,我也沒在意,後來無意間發現沾着他血液的饅頭把狗毒死了,我一直隱瞞着,直到那次被那個孩子用石頭打破了頭……我今天本來是想跟他們兩個同歸於盡的,我的孩子被他們害死,他們還想榮華富貴,我不甘心……”李紅被何建國的問題問得渾身一激靈,垂下頭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承認了,並把自己毒死那孩子的前因後果都說了一遍。
苗然嘆息,將心比心,作爲一個母親,她說不出別的話來。
何建國猶豫了一下,這樣的李紅再送回家去已經不合適了,而且他懷疑李紅的身體內也含有大量的毒素,想了好一會兒,他才決定把這個事兒交給他哥,反正這也是神秘事件的後續,沒準他哥還能從中得點啓發……
剛纔聽李紅說起種種可怕詭異的時候何建國就覺得有點莫名的奇怪,現在終於發現不對的地方了,那就是青屍囊!
解藥給了地宮那些人之後,他們很痛快的把東西送還回來,從白衣人手中得到的是一個陰沉木的箱子,不大,也就半米長寬,何建國沒有打開,倒是地宮裡的幾個年輕人在聊天時說了一句,也不是什麼寶貝,就是一塊破石頭,現在想想,二者關聯不小,若是老道的藥玉能救李紅一命,讓她從迷霧中逃脫,那麼青屍囊是不是也可以?
何建國忽然有點擔憂何保國了,那些亡命之徒自然不在乎命長命短,所以不管藥性多強,爲了達到目的,他們都會奮不顧身,可他還希望他的傻哥哥能平安退休呢!
“下車之後,我叫人把你送到我哥那去,他會幫你。”何建國下了決心,直接把自己的想法跟李紅說了,他能保證李紅到了何保國那邊不會受苦,不論如何他也不能讓已經成爲行走的毒藥的李紅回到民衆當中去。
“嗯,你放心吧,我都明白,正好到了那邊幫何叔叔他們看着他點,最好讓他早點成家立業。”李紅點了點頭,十分知情達理,她也知道自己的狀態已經不適合生活在人羣裡,一個不小心再毒死一個無辜的人,她自己的負罪感不說,就怕這些罪孽會報應在她要轉世投胎的孩子身上。
“前不久,我們那邊又發現了個古墓……”苗然聽懂了兩個人話裡的意思之後,不免對李紅生出一股憐惜之意,便藉着給地宮裡解毒的事兒提示何建國他們可以試試蜈蚣毒跟晶體的藥水到底能不能解掉這個毒,另一方面也是給李紅信心,在人體內部存在了三十年,並且會隨着生子遺傳下去的毒都能被解除,那麼她的也未必沒有希望。
三個久別重逢的朋友聊了許多,譬如這些年李家人的變化與下落,青山溝的變化,張清芳路紅她們的生活等等,這輛車的車程不長,總共也就六個來小時,終點就是吉市,苗然他們要去的地點在吉市的郊區,他們決定在市區住一晚解解乏,明天到郊區的縣城玩兩天,回來的時候再在市內玩兩天,沒想到這個計劃很快就被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