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然沒想到,幾乎掛了的自己都活蹦亂跳,等着看戲了,張清芳依然昏迷不醒,廖軍過來問了幾句張清芳的事,表示了謝意跟歉意,救人出來時,張清芳身上的兩件外套,讓他清楚的明白苗然的照顧,倒是讓苗然有些內疚,畢竟好像是自己連累了張清芳。
“不,還有我的份。”廖軍苦笑着搖頭,他們縣公安局裡也不全然乾淨,有人見不得他太好,趁機把張清芳供出去,若是她出事兒,不管內情如何,廖軍都得承受張家人的怒火,再不濟了,這份婚事不成,廖軍也少了強有力的後臺。
一時間,三人皆心有慼慼的嘆氣,天時地利人爲,他們這些蝦兵蟹將都入了局,也不知道那些高層會是怎樣的驚心動魄。
馬向東最後也沒找到,一人敵特,全家敵特,馬家全遭了秧,審查入獄,下放免職,唯有改名換姓被過繼的二把手逃過此劫,可苗然卻不相信他無辜。
“不管他到底無辜不無辜,這次足以叫他嚇破膽子不再敢生事,而且總得有個人跟新上來的彆着,不然烏合之衆沆瀣一氣,可就真成了土皇帝了。”何建國給苗然講其中的種種關係,他將來走的是另外一條路,可不妨礙他了解這些,以小見大,所有值得關注的都可能藏有線索。
苗然聽得認真,不管如何,多瞭解內幕,總會找到對自己有利的方向,也許她不用去應酬,可她必須得知道忌諱,這不僅對何建國的事業有幫助,也是爲了自己的安全着想。
未婚夫妻白天經過一系列的檢查,晚上便聯牀夜談,因爲身在外面,走廊裡又不是有行人來往,親密的動作沒敢,但是偷偷摸摸的拉着小手聊天,也別有一番風味,感情也進一步昇華了許多。
三天之後,醫院確定他們沒有被感染什麼奇怪的病毒,兩個人被“釋放”,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張清芳,因爲她昏迷不醒,被隔離的比較嚴實,今天早上才醒過來,第一聲喊的就是苗然。
對此何建國不以爲然,他覺得張清芳是依靠苗然習慣了,把苗然當保護傘,雖然張清芳病得最重,可也不能掩飾她在危機時刻扔下苗然獨自跑了的事實,經過張小嬸的事情之後,何建國對張清芳的觀感再降了一層。
“放心吧,咱們都沒事兒,你就是凍着了,等好了就出院,到時候叫路紅給你做紅燒肉。”苗然安慰有些惶恐緊張的張清芳,她沒想到張清芳醒來不看身邊的廖軍,反而慌亂的要找自己,並且拉着她的手,張清芳才勉強鎮定下來,一時間有種男朋友力MAX的感覺。
“以後離她遠點,她就是個災星。”張清芳再次睡過去,苗然才脫身,何建國拉過苗然被張清芳掐着不放的手腕一看,果然已經紅得不像話,稍後一定會青紫,有些生氣的嘟囔着。
“好啦,她也不是故意的。”苗然沒在意,笑着安撫氣哄哄的何建國。
經歷了驚險,又關了三天,兩個人都急需放鬆一下安撫自己和彼此的心情,兩個人並肩去了百貨大樓,又去下了館子,最後還去了市收購站,苗然竟然找到了兩本手抄的省志,何建國則挑了一套木頭傢俱,不是全套,可材質款式大致相同,回去重新刷漆修整,不仔細看絕對看不出是配的。
“磚跟水泥我已經找人去弄了,下午跟咱一起回村,等明年開春咱們先把地基下了,春耕之後就開始蓋房子……”本來該這段時間就把地基劃好下了的,用來堆砌地基的石頭,早前何建國就在採石場弄好了,結果一事接一事,一年最好的時光就這麼過去了。
等他們回到村裡,剛好又要打糧食,之後就是訂婚,然後進山打獵,竟然再找不出空檔來了。
兩個人遠遠的看過老張頭,見他一切都好,也沒上前說話,轉頭就走了。
回去的路程,竟然是吉普車送的,苗然看看左右兩邊寬敞的馬路,再回頭瞅瞅吉普車後跟着的小解放,陡然生出一種衣錦還鄉的虛榮來,當年她坐着某個師兄的私人飛機回家鄉都沒這種感覺呢!
老輩的都有見識,看看車上的人和東西,問幾句就完了,年輕人跟小孩子們就瘋了,他們很少見到長途客車之外的汽車,在自行車都稀罕的時候,忽然在他們眼前出了一輛吉普一輛解放,就跟見到偶像了似得,圍繞着觀察着,車子開到知青點,他們就跟着跑到知青點。
“何建國!苗然!你們可回來了,張清芳呢?”知青點只有路紅一個人在,聽見聲音迎出來,看到從吉普車上下來的何建國跟苗然不禁有些吃驚。
黑大姐特意回來掃尾,說何建國苗然他們遇見了熟人,參加完婚禮會帶着朋友們一起玩玩,這幾天可能不回來,所以剩下的三個人才沒着急。
何建國打了招呼,把收購站買的那套木頭傢俱放下,便指揮着小解放跟他走了,他要趁天黑之前,去磚廠把磚拉回來。
“她生病了,廖軍陪着她在醫院扎針呢,估計得過兩天回來。”苗然回答的路紅,把之前商量好的話一說,路紅也沒再懷疑。
“你們不在這幾天出了幾個大喜事兒!”路紅顯然很高興,從到了青山溝,日子越過越好,竟然都叫她生出不想回城的想法。
“什麼喜事兒?”苗然驚訝,難不成劉愛民跟她捅破窗戶紙了?
“張長慶被養殖場特招進去當工人了!還有村裡要拉電線了,說年前就能把電接上!”要說路紅覺得最不方便的,除了燒火之外,就是燈的問題了,現在好了,接了電線,就算是到了晚上也不會覺得做事不方便了。
“哦~我還以爲……不對吧,看你的臉色,明顯是你也有喜事兒啊,老實說,是不是有情況?!”苗然也跟着一喜,不過看着眉眼都笑開的路紅,還是覺得有點違和,不禁出言乍她。
果然,路紅笑得更開了,但說出來的消息,卻不是苗然想的那樣。
“我家裡人要來看我,兩三天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