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辣的太陽依然不肯歇息一會兒,仍然在揮霍自己的能量,衆人連日玩命的造舟,已是疲憊不堪,又不能無限制的補充水源,又累又渴。
控制清水的效果不是很好,雖然水是節儉了下來,被合理分配,但終歸是有些補充不足,喝下去的那點兒水,還不夠流汗流的。
也不知道麥地那邊的情況會不會好點兒,想去應該不會有太大問題,骨學家就在那邊,有一個核心坐鎮,情況不會那麼混亂。
其實麥地的情形,已經是命懸一線,洪水已經淹過了屋頂,到了衆人的腳踝,骨學家讓人用桌凳等物墊着物資,避免貨物被淹。
他們則身在水中,如同學會了水上行走的輕功一般,要是拿個相機喊聲茄子,那照片就絕了,就像在無邊游泳池上行走一樣。
他們的水源也不多了,早些時候,下方屋子裡的水缸有些清水的,可惜水漫金山,他們來不及把大水缸弄上屋頂。
何況這屋頂數量也不多,堆堆貨物,站站人,基本就沒了。
衆人白天要麼爬到屋子上的高處,要麼就站在水中,一雙腳泡得臃腫發白,穿鞋不是,不穿鞋也不是。
他們的鞋都是草鞋,奔着涼爽去的,麥地這裡也平坦,沒有沙石,不會有其他鞋類存放。
所以他們穿了草鞋還不如不穿,真是糾結不已。
身處一片汪洋之中,上面黃,下面黃,中間幾點斑斕衫,不是漢堡是什麼?
就在這天地大漢堡之中,遠處揚起了一張白帆,蕩着碧波,破浪而來。
“嗚嗚嗚!”舟上之人尋着白日青煙來到這裡,一邊大喊,一邊招手。
骨學家等人激動不已。得救了,得救了啊!那些應該就是船吧?
“嗚嗚!”他們的嘴脣早已乾裂,此時叫也叫得難受,還好聽了話,燒起火焰,燃起青煙。
不一會兒,舟就開了過來。衆人見到他們,激動得上前擁抱。舟上之人也等到了他們的第一句話。
“水在哪兒?快給我來點兒!”
沒過多久,其他船舟也紛紛尋找到了這裡,爲衆人送上清水,解了燃眉之急。
喝完水,骨學家心情大好:“你們怎麼找到的這裡?路都不見了,河道也看不見了,你們還找得到?”
“我們當然找不到!但是,我們有鴿子!”
衆人哈哈大笑,對幾人的聰明才智讚歎不已。居然想得到使用鴿子的GPS系統。
“別多說了,快點上舟,我們往西北開去草原,這次用不到鴿子了,只要一上陸地,我們就用地圖。”
“好。”
……
麥地那邊的消息傳過來了,見麥地衆人得到了解救。衆人精神一震,全都有了力氣,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一口氣砍七棵樹也不喘氣了。
這時候精神刺激,遠遠比物質救援來得重要。只要憋住一口氣,渴一點也能忍下。
不過這效率依然堪猶,再無長進,堅持了這麼多天,衆人也是疲憊不堪,身體好,那也得喝足。
到了這一天。水量已經全部用完,舟也造了許多艘,衆人沒有水源,上了小舟,王揚立刻道:“你們趕快往北邊行去,早點離開,到時候,再回到這裡運送物資。”
小舟還不夠,只有九十幾艘,還將要留五十幾個人。
王揚並不上舟,站在岸上:“你們快去,我留下,明天就能離開。”
“可是沒水了……”衆人看着王揚,滿臉的擔憂:“你得先上舟,我們留下。”
在衆人的腦海中,依然是那個食物鏈,得率先保證王揚的安全,見王揚要留下,所有人都不敢上舟。
“廢什麼話?還怕我渴死不成?沒水喝,我喝血!看見養的那幾十隻豬了嗎?實在渴得不行,我就殺一隻,夠我喝一壺的了,你們快去!”
衆人想想也是,如果是以前,就算喝血也不夠喝,現在留下幾十個人,血就夠喝了。
衆人感動的對王揚行了個禮,架舟而去。
望着衆人消失在水面,王揚轉過頭來,忿忿不平:“居然想讓我先走,什麼世道?我可是要進史書的人,這次要是先走了,怎麼裝這個千秋萬世的大逼?”
不過轉過頭來,王揚還是嘆了口氣:“血,不好喝啊……”
他終究還是沒有去殺那些豬,那些野豬被養到現在,野性早就養沒了,對人也很親近,這些天也跟着餓。
雖然王揚不是啥聖人,但是人都有惻隱之心,不到萬不得已,還是能忍則忍。
“開工,不用再砍樹了,全部都來連接木板,造小舟!”
天色昏黃,第二天,衆人終於拼了老命做出來了六艘小舟,每個人都迅速上舟,正準備離開,這時候北邊一舟南來,揚着白帆,速度極快。
“誰啊這是?都停一下,看看是誰?”王揚摸了摸下巴,往那處看去。
沒過多久,小舟靠近,王揚一眼認出,不是骨學家還能是誰?
“嗚嗚!”骨學家用力召手,靠近後,二話不說,立刻拿出幾個水袋子,遞給王揚。
王揚也不廢話,接過就咕估的喝了幾口,然後倒點水在手上,遞到小傢伙嘴邊。
“噝~噝~”小傢伙喝水的聲音很響,完全是吸水,這段時間它很想去喝洪水,都被王揚按着,不讓它去。
“上去給它們喝了。”王揚指了指那羣野豬。
王盈盈她們一干女人也留在王揚身邊,沒有離開,守八也呆在最後一波人裡,很快,這些水就被喝掉大半。
“痛快!”這水清清涼涼,喝得有些急,十分嗆人,卻又甘甜無比,王揚直感嘆,喝水喝出雪碧味兒。
“你們怎麼自己跑過來了?而且速度這麼快?”遠處並沒有跟來的小舟,只有骨學家一艘。
“我們被接到岸邊,岸邊草原各部早就等着了,迎接我們,我們帶上水,就充忙趕回去運物資,結果半路看到一大波小舟,一問,那羣混帳竟然把你丟下!”
“我就趕緊把其他人的水拿來,急忙跑過來了。”骨學家一臉責怪,對王揚的做法十分憤怒。
“你不要管他們嘛,怎麼能讓他們走?你得先走纔對!那羣混帳東西就顧着自己離開,回去我要教訓他們!”
王揚哈哈一笑:“是我叫他們離開的,而且這裡還有些家畜,實在不行我可以喝血。”
“絕對不行!”骨學家雙目一瞪,頗有幾分威嚴:“就算要喝血,也得讓他們喝!一個個嬌生慣養,沾點血腥好!”
王揚沒有再說什麼,哈哈一笑,轉頭就開始分配。
“我們加上你的舟,一共有七艘,可以運七十個人,我們才五十幾個,還可以帶上一批物資離開,我們先運那些野豬。”
“好!”
衆人立刻動身,其他五十人佔去五艘,骨學家和另一個人一艘,然後趕了一些野豬上去。
至於王揚,則和小傢伙王盈盈小紅他們,去了另一艘舟。
“你們不用把物資運到草原去,沒地方放,你們回去告訴其他人,這些物資直接運到其他城鎮。”王揚道。
守八點點頭:“那你要運到哪裡去?”
王揚想了想:“我去鐵鎮看看,你們回去補充好了水源,也運到就近的城鎮裡面,看看哪裡還缺人手。”
衆人沒有疑問,立刻分開,這些人還得回去,補充一下水源,他們沒有水了。
“你們往北邊走,我往南邊走,善後的事交給你們了。”
說完這句話,王揚和衆人揮了揮手,親自划船,往南行駛。
……
一個小時後,在這金燦燦的天地之間,一艘小舟,架在了無邊的黃水之間,遠處有羣山,也有峻嶺,但到了之後,卻能發現,是一座座孤島,下方的地形地貌已不可見。
王揚幾人有了水源,又不愁食物,善後之事也安排好了,難得的輕鬆下來,有情致欣賞一下這洪水景色。
這場洪水確實很大,尤其是他往南走,淹沒的地帶更多,更是汪洋一片。
一些露出的“孤島”上,聚集着一些動物,有的地方有野獸,有的地方沒有。
無數雙眼睛都在盯着這一艘怪異的船隻,當然,有的是羨慕,有的是嫉妒,有的是恨。
沒錯,動物們也有情緒,但它們卻不是奇怪那艘舟爲什麼能划行,在它們看來就是一塊木頭。
它們眼饞的是,舟上那幾只明顯柔弱的“獵物”。
更讓它們不爽的是,那幾個人旁邊,明明也有一隻野獸,可這隻同伴卻不動手,太浪費了。
咦?被騎了?你吖不會反抗啊!咬它啊!
衆多野獸都在爲那隻“刃齒虎”的智商着急,能笨成這樣,真是讓別人羨慕嫉妒恨。
就在這時,王揚忽然聽到身邊有接近的划水聲,他不禁轉頭看去,只見一隻劍齒虎正目露兇光,划着水,往小舟右側靠近。
這些野獸顯然憋不住了,在那些孤立的山頭上呆得太久,早就沒有了食物,終於有不要命的下了水,準備“捕獵”。
“吼!”刃齒虎感受到了威脅,一下子雄赳赳的站在岸邊,對那水中的劍齒虎示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