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震在王揚看來不是一件好事,以前在峽谷的時候,感受到幾次小地震,結果呢,冰期到來了。
現在過了二十年,又出現了地震,這次又是預示什麼?
雖然他們不處在地震的中心,但能感覺到地震,說明離中心不遠了。
王揚很鬱悶,以前就處在地震頻發的地段,結果遷徙到這裡,又是地震頻發的地段,這就像自己家要被拆遷了,藉助親戚家,結果親戚家也要拆遷了。
地震頻發時,一般不會單獨出現,要麼伴隨着火山爆發,要麼伴隨着冰期降臨,當然,也經常是又有火山爆發,又有冰期降臨。
因爲地震現象,是一個連鎖反應。
如今再次地震,王揚只能歸結於,這個年代的星球不穩定,或者,這又是一次促成冰期降臨的預兆。
“冰期應該不會直接影響到熱帶。”定了定心神,王揚搖頭晃腦的走出了大殿,在森林的周邊轉一轉。
他去看了一下那一千人的野外訓練,鍛鍊他們的生存能力,更重要的是警覺性,就怕他們在安逸的環境下生活久了,到了野外還是吊兒郎當,不當回事兒。
之後他又去看了一下鴿子的飼養,鴿子有很多種,這些鴿子不是後世那種出了名的白色和平鴿,而是有着多種顏色的鴿子。
有的是全灰色,有的是灰色中,夾雜着其他顏色,還有藍色的,多種多樣,十分絢爛。
王揚一度懷疑這些鳥是不是鴿子,畢竟鴿子是一個古老的物種,準確的說,有返巢情節的鳥類很古老。
他判斷不出來,也不打算弄明白具體的原因,就算知道了。也沒有實際意義。
此時在建築羣中的一處廣場上,除了許多人正在清理一地的鳥屎外,再也看不見一隻鳥,飼養鴿子的鳥舍也是空蕩蕩的。非常的安靜。
但忽然間,一隻鴿子從頭上閃過,在廣場上空盤旋了一圈,迅速的落下,走進了其中一間屋子。
然後在一旁觀察之人就走上前,看了下那隻鴿子的牌號,記述下來,寫上:“100”。
這是評價鴿子能力的紀錄,一隻鴿子的素質,基本體現在速度、判斷上。
速度快不一定就是好鴿子。還得判斷出下面的鳥舍,自己應該不應該落下。
有的鴿子得在天空盤旋好一段時間,纔會確定。
這不,頭上又飛來了幾隻鴿子,分別盤旋了一些時間。有長有短,然後落下,回到鳥舍。
“85分!”看着一隻鴿子落下,王揚微笑着輕輕呢喃,做出評價。
評分的方案,是王揚和那弼鴿溫在多次討論以後,由弼鴿溫制定下來的。
主要是通過測試。來衡量各種鴿子的素質和特點,因爲王揚抓的鳥裡面,可不一定都是鴿子,而且鴿子裡也有好多種。
測試的結果多了以後,最後決定哪一種更適合傳信。
走出廣場,便是衆人居住的區域。今年人口又多了一些,從以前的大約四千人,到如今的五千人左右,熱鬧了許多。
尤其是大晚上,衆人聚在一起。一邊呼喝,一邊用紙筆交流,不少人玩起了簡陋的樂器,時不時能聽到滴滴答答的不連貫聲音。
王揚可沒興趣教他們吹拉彈唱,難得過了這麼輕鬆的一年,整個人都感覺年輕了不少。
而那些益智的玩具,也被他們推行。
王揚走累了,就坐在街道旁的一個鞦韆上,在大大的樹陰下輕輕晃盪,他的對面,也有一個鞦韆。
應該說,整條街都有秋千,綠化工程被落實得相當完善,雖然最初的目的,是讓這些樹遮遮太陽,好乘涼。
鞦韆這種簡單的乘涼玩具,便被衆人興起了,又可以乘涼,又可以舒服的晃着。
有幾棵樹的下方還是高級鞦韆,懸吊着一條精緻的小船,可以躺在裡面眯個下午覺。
百官們也在竭盡所能的各司其職,兢兢業業的維持着所有事務的運轉。
加上沒有大事,不需要王揚出面,王揚還是過得很輕鬆的。
所有的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離派人出去的日子越來越近了。
就在這時,遠處忽然跑來一隊人,那隊人是開礦隊的隊員,專門採集燧石和黏土,他們神色驚慌,貌似正擡着一個人,往隔離區跑去。
王揚嘆了口氣:“又是什麼人不小心受傷了?還是去看看吧。”
他起身,往隔離區快速跑去。
隔離區便是那兩個病人居住的地方,是王揚專門劃出一塊,讓生病之人居住的地方。
偶爾,也有受傷的人會往那擡,因爲那裡有所謂的“藥材”,儘管那些“藥材”暫時沒看見有什麼作用,但好歹是一個心理安慰。
不過好消息是有的,那兩個病人終於把身子調養好,“出院了”。
話不多說,王揚進了那房間以後,便上前察看,從一旁的屋子裡拿出了他的“聽診器”,來到那人面前。
那人年輕很輕,是個少年,用力的咳嗽着,滿臉是汗,臉色極其蒼白。
王揚小心的解開他的衣服褲子,奇怪的是,竟然沒有一絲傷疤。
“是剛進開礦隊的人?”王揚問向旁邊的人,那幾人用力點頭。
“他怎麼了?怎麼把他送到這裡來?沒有傷勢,也沒有被蛇咬過。”王揚很是疑惑。
幾人立刻學着那人之前的表現,大口的喘着氣,按着胸口,好似被沉重的物體壓着,接不上氣。
“勞累過度?”王揚眉頭一皺,幾人茫然的表示:“他們也不知道這少年怎麼回事,見他太怪異,就把他送到這裡來了。”
王揚壓壓手,拉了把椅子,開始替那少年把脈,長期下來,他又發現了幾種脈象,如今算是個專門替人把脈,診斷病情,但不會開藥方的半個小郎中。
少年的脈象十分突出,準確來說,是突出得嚇人,每分鐘都要遠超常人,好似正在進行劇烈運動。
王揚眉頭一皺:“這少年的脈象挺好的呀,很有力量,就是有點急促。”
“嗚~嗚~呼……”但是那個少年的喘息聲,卻不是這麼表示的。
他雙手在空中揮舞着,不停的抓着什麼,瞳孔已經放大,眼中的聚焦正在快速散去。
“讓他抓着!讓他抓着!”見衆人沒反應,王揚頓時急着,抓起身旁一旁的手,塞到那少年的手裡。
剎那,那人臉色就白了一分,那少年手上的勁,在這一刻變得極大。
王揚也是焦頭爛額,不明白這少年怎麼回事,手在少年眼前晃了晃,還是無法幫他凝聚焦點,而少年的呼吸卻是越來越弱,連咳嗽都沒了。
甚至……只有出氣,沒有進氣。
“怎麼回事?”王揚把手伸到那少年的鼻間,果然,那少年只把氣呼出來,並不吸進去。
“哮喘?”王揚冒出了這個念頭,對於怎麼治病他是不瞭解,但他卻可以通過症狀,結合自己的見識,大致判斷一下。
只是到底是不是哮喘,他也沒有把握。
“呼吸,呼吸啊!”王揚按了一下那少年的胸口,結果那少年吐得氣更多了,氣若游絲。
“你倒是快吸氣啊!給他做人工呼吸,你們吹氣,我按他胸口,幫他出氣。”王揚急了,直接下了這個命令。
其他人這時候也顧不上那麼多了,之前他們還在擔心這是不是會傳染的病,這會兒已經火燒眉毛,他們也對疾病不太瞭解,沒那麼多恐懼。
一閉眼,身旁的大人就吹了下去。
他用力的吹,把那少年的嘴巴都吹得鼓了起來,可那少年根本就吸不進氣,氣管好似被卡住一樣。
眼看那少年就要失去氣息,王揚頓時把他那錐形的“聽診器”拿在手中,又唰的一下,從身旁大人的腰間抽出一把匕首。
照着聽診器的尖端就削。
這個“聽診器”其實就是一個小型漏斗,原理簡單方便,王揚把那尖端削尖,往少年胸口一摸,找準兩根肋骨間的軟肉。
“不是哮喘的話……那就對不起了!”
雙目一狠,就把漏斗型的聽診器尖端,一下子扎進胸腔之間。
那尖端透過皮膚,刺進肺葉,空氣往裡一灌,胸腔頓時劇烈收縮,爆發出強大的反彈。
只聽“噗噗噗”連續幾聲,血水如噴泉一般,通過“聽診器”噴了出來。
少年如釋重負的重新開始了呼吸,“嘶~~~喝~~~~”。
王揚的身上沾了些血水,很髒,但不多,額頭上全部是汗,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兒去,不停的抹着額頭,看看王揚,又看看那少年。
尤其是那個被少年抓着的大人,手上已經烏青一片,一臉便秘。
“怎麼樣?怎麼樣?會呼吸了嗎?”王揚手上的聽診器不放,依然紮在少年的胸腔內,頭探了過去。
那少年擡頭看了幾人一眼,又重重的落下。
衆人見他恢復了呼吸,眼睛裡又有了神采,欣喜的笑了起來。
“太好了,太好了!他又活了!”幾個大人很是激動,然後指指還插在少年胸口裡的“聽診器”。
“現在,是不是可以拔出來了?”
王揚眉頭一皺:“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