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兩天,水源剩的不多了,一直揹着食物和水源的匠人們,自然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他們真的很怕王揚殺了他們喝血,吃他們的肉。
如果王揚知道他們這麼想,定然會罵上一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噁心!
如今走的時間已經有大半個月,四周的景物終於有了些改變,不再次茫茫的黃土地,或者冒出頭的黃色須芒草。
地上多了些青草,雖然沒有茫茫成海,但也是極好的,說明到了更有活力的地界。
王揚琢磨着,是不是要挖一口井,看看能不能挖出水來。
這時,匠人們卻在密謀另一件事,逃跑!
一隻鹿,如果被一羣劍齒虎包圍的話,它很有可能停在原地,不嘗試逃跑。
但一隻鹿,如果只被一隻劍齒虎盯着,那它肯定二話不說,轉身就跑。
更何況,這隻鹿,有着一羣的同伴,而劍齒虎,卻只有他們一半不到的數量。
這個比喻,說的自然是匠人們和王揚六人,匠人們沒有武器,如同沒有爪牙的鹿,王揚他們,便是有着爪牙的劍齒虎。
其實這段時間,他們一開始是沒想過逃跑的,還沉浸在王揚的威懾當中。
但這段時間下來,那股威懾慢慢的減弱,他們的判斷力重新回來了,於是發現,他們有逃跑的可能。
再加上這段時間一路過來,感覺和以前的記憶大不相同,早就產生了猶豫和迷茫。又擔心王揚會吃他們,逃跑的情緒頓時如疾病般蔓延。
如果他們有武器。甚至還會和王揚等人殺上一場。
那股子野性,在沒了死亡的籠罩後。重新攀上他們的心頭。
一般來說,夜晚逃跑是最好的選擇,黑燈瞎火,誰都看不見。
但如果沒有火把或者燈光在手,在夜裡逃跑要冒的風險無比的大,於是他們決定在白天逃跑。
沒錯,就是在白天逃跑!殺死了他們榆木腦袋裡的衆多腦細胞,竟然想出了在白天逃跑!
此時烈日當空照,王揚在睡覺。
匠人們一見他睡着了。立刻聚在一起,琢磨着怎麼逃跑。
還好他們不算太笨,沒有用圖畫交流,而是用那詞不達意的手勢瞎比劃,好一陣後,其他匠人們終於明白這個同伴打算逃跑。
他要其他人和他一起跑,其他人點頭同意,於是他把手伸向高個子,讓他幫自己解開。
繩子的打結方法不難。多解一些時間,還是能解開的。
他自由了以後,就要幫高個子和其他人解繩子,結果被發現了。
那個牽着繩子的大人感覺手上傳來異動。便轉頭看了過去,發現套在他手上的繩子竟然被解開了。
“嗚!”他發出一聲冷喝,一邊警告他。一邊向那匠人走去。
那匠人此時徹底急了眼,不退反進。一腳踹倒那名大人,那大人沒想到這匠人這麼大膽。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就被踹倒。
然後那匠人和其他匠人就圍了過來,打他的手臂,要他鬆手,可那大人死都不鬆手,而且還一把抓住那個已經自由的匠人的腳踝。
這吵鬧的聲音,直接驚醒了王揚和其他四人,見此情景,哪還不明白髮生什麼,立刻衝上去,照着一堆匠人就打。
只聽得拳頭橫飛,陣陣悶哼慘叫傳來,匠人們被打得倒在了地上。
那個自由的匠人,知道再不跑就要重新被抓住,又狠狠的踹了那大人一腳,怨毒的看了王揚等人一眼,飛也似的向前方狂奔。
王揚擡腳就要去追,結果腳上一提,沒動,竟然被高個子死死的抱住,不讓他去追。
其他幾人也是如此,被匠人們又拉又抱,就是不讓追。
“哼!想往哪走!”
王揚和其他大人拿出了投矛器,抽出矛箭,搭在手上,藉助腰力臂力猛的一甩,“嗽嗽嗽~”矛箭破空而去。
兩秒後,噗噗幾聲,矛箭盡數刺進那匠人的身子,又跑了十幾米,才無力的倒下。
見到同伴死去,匠人們頹敗的鬆開了手,他們這會兒才意識到,對方比他們強大了不止一點半點,想逃跑,無疑是癡人說夢。
“哼!竟然想在午休的時候逃跑!”王揚雙目陰沉,看了他們一眼,衆匠人轉過頭去,心虛得不敢看他。
“繼續趕路。”沒有其他的懲罰,王揚讓衆人繼續上路。
又過了兩天,在他們快要沒有水源的時候,眼前竟然出現了一條河。
這條河只比麥地那邊的大一些,河岸邊稀疏的長着幾棵小灌木,正如稀樹草原上的那幾株帶鉤的樹一樣,只要鑽進去,保管皮開肉綻,體無完膚。
這幾棵樹依賴着離水源近得以存活,但附近卻沒有更多的樹,應該也是一片稀樹草原之類的地區。
王揚立刻從匠人們的身上取下乾癟的水罐等器皿,來到河邊裝水。
再回來時,卻見到匠人們一個個露出瞭如釋重負的表情。
一來,是因爲找到了水源,王揚就不會喝他們的血。
二來,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他們找回了熟悉的感覺,記憶之中,這條河便是唯一一個標誌性的物體。
“找到了?”王揚露出驚喜之色,原本他以爲尋找銅礦,會變成遙遙無期的痛苦旅途,沒想到這會兒,就找到了一個標誌性的建築。
打聽了一番,才知道,匠人們當初離開那片有着銅礦的森林後,一路北上,便是有這條河的幫助,纔不至於喝不到水。
後來離開了這條河,是因爲這條河有鱷魚,並且野獸太多,他們吃不消。
“有鱷魚?”王揚想起自己剛纔去河邊打水,這會兒轉頭一看,只見水中清澈見底,魚都見不到一條,哪裡來的鱷魚嘛。
有了路標,接下來的這幾天裡,衆人的速度加快了不少,再也不用走一段就停下來,茫然四顧。
這一天,王揚再次來取水,他很謹慎的看了河面,觀察了好一段時間,發現依然很平靜,便上前取水。
這條河的水質變得渾濁了不少,也不是說黃泥般的渾濁,而是河底有了些水草類的植物,搖搖晃晃的,不再那麼透徹。
而在河岸附近,更是出現了達到膝蓋的雜草叢,樹木也變得多了一些,但卻不像是森林。
也不像是典型的稀樹草原,而像是熱帶山邊的雜草澗,在這種自然條件下,能有這樣的環境出現,還真是奇特。
王揚沒心情觀察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對於這種環境的具體叫法也忘記了,只是趕緊裝水,然後加緊趕路。
結果剛走了一段,最前方的大人突然做了個停止前進的動作,還做了個噤聲的舉動。
王揚輕輕的上前,來到那大人身邊,順着那大人手指的方向看去,見到了滿地的白花花……
那白花花的身上,還有着一條又一條的黑紋。
“咦……這是?我去,真的是鱷魚!”王揚頓時就不淡定了,前方河岸上的白花花,不是雪,不是棉花,那是翻着肚子曬太陽的鱷魚!
爲什麼這羣鱷魚要翻着肚子曬太陽?還一起曬?
王揚倒是知道冷血動物爲了保持體溫,經常曬太陽,可這羣面目可憎的傢伙曬就曬了,還翻着肚皮曬,不怕我給你一矛嗎?
擺擺手,王揚等人有驚無險的饒過了鱷魚。
說真的,那些鱷魚暫時不是王揚能惹的,王揚也沒認出來它們是什麼品種,少惹爲妙。
又過幾天,王揚等人終於走出了這片長得跟蘆葦一樣的草地。
途中,他們遇見了很多很多的鱷魚,將這條河完全的霸佔,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等遷徙的角馬送到嘴邊。
初步可以肯定,這些草地如同沙漠中的綠洲,面積不大,但足以養育一方生靈。
而那些鱷魚,便是那段河流中的霸主。
到了這一段,基本見不到什麼鱷魚了,因爲這裡,又成了須芒草的天下。
不得不說,須芒草這種草類,真是生命力頑強,在熱帶草原地區,是天然的草中霸主。
王揚等人到了這裡時,警惕再次高了不少,他們一路過去,總會發現河邊的草叢中,散落着各類動物的白骨。
外在的危機,王揚等人時刻在意,但他們卻沒有發現,匠人們卻在故意放緩腳步,不再拼命趕路,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盤。
他們想的什麼,其實根本不用多說,還是逃跑。
恐懼找到了銅礦後,王揚會殺了他們而想逃跑。
恐懼自己的小命,時刻被別人捏住而想逃跑。
他們想問王揚會不會殺了他們,但他們不敢問,就怕一問,王揚就大開殺戒。
所以他們沉默着,暗中計劃着,要如何實行逃跑的計劃。
好巧不巧的,這一天,遇到了豹羣。
這些豹子與後世的豹子同樣有着更大的體型,但卻比恐貓還要靈活,一共十幾只。
在發現王揚等人的那一刻,它們就打起了吃人的主意,就像所有貓科動物一樣,認爲這羣人很好欺負。
它們埋伏了下來,悄悄的接近,到了十米左右的距離時,紛紛停下,進一步分析對方的各方面能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