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記者們也不想就這麼看熱鬧,但是對於這種有爆點的新聞,在某種程度上,壓過他們對於道德上的不忍心。
沒有爆點,他們的職業生涯就會黯然失色,你不忍心了,不代表別人不忍心。
最多是在爆料的時候,注意點尺度罷了。
就這也已經是他們的良心所在了。
見多了愛恨情仇,各種極端,各種激烈,記者們的心理閾值早就被拓寬了。
所以,記者這個職業,真的是一個需要有着強韌心態的人去做,否則的話,傷春悲秋,早就被折磨得不成了。
隨着人羣向外的齊媚,看着柳石海的動靜,臉上露出一絲茫然來,“柳叔叔,我在邊上洗手間裡,聽到這邊有動靜,過來看看什麼情況。”
曲江明一聽到女兒的聲音,立刻擠到了齊媚這邊,一下子攔在了前面,攔住了柳石海將要伸出去的手。
而齊心淑擔心地,緊緊握着拳頭,看着眼前的一幕。
夫妻兩人也沒有想到,居然會遇見這樣的事情,而且,還牽扯上了齊媚。
對於柳彤一家三口說,是齊媚害了柳彤的事情,他們一點也不相信,同時心裡面暗暗慶幸,虧得他們過來了,否則的話,女兒被欺負了,他們都不知道。
說來,自家跟柳石海家裡,說到底也沒有什麼關係,自家的小媚,幹什麼要去對付柳彤。
真要有什麼,也只有柳彤嫉妒齊媚的份了。
而且,他們對於柳彤也不是完全不認認識,當然,當初的時候,曲江明他們最多也不過就是偶爾看見了,這柳彤是齊媚的同班同學罷了,再多卻是沒有了。
他們也沒有想到,柳石海的女兒居然在這裡。
雖說當年的事情,曲江明知道,這裡面有柳石海的緣故,但是齊心淑卻並不知道,對於柳石海當年的選擇,雖然也有過不滿的,但是到底是覺得,柳石海好歹給了女兒一個正式的身份,還隱有幾分感激。
曲江明不想讓齊心淑不開心,這種事情,也就沒有多說,當年的事情,說到底最不對的,還是他,而且齊心淑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如果不是柳石海,自家的小媚就要頂着私生女的名頭了。
但是眼下看來,曲江明卻是一下子發現,也許,他們夫妻兩個,將柳石海想的太好了。
和衆人心中的驚怒不同,齊媚心中卻是溢滿了滿滿的幸福來,當初的時候,自己的臉被尖刀刺破的時候,有的只是冷漠。
而眼下,只是一點齊媚覺得“小小的責難”,爸媽卻是那麼的擔心,看着媽媽的眼睛都要紅了,卻強忍着沒有流淚,緊緊握着自己的拳頭,讓自己不要慌。
齊心淑太自責自己的不夠堅強了,她想要開口,但是嘴剛一張,一陣帶着哽咽的聲音頓時傳來,因此,她只能擠進去,站在齊媚的邊上,做出護住女兒的樣子了,心內無比的自責,自己還是不夠強大,還是太過軟弱。
“媽媽,我沒事的,不過是污衊而已,你別難過。”見着齊心淑的難過,齊媚趕緊安撫道,對於她來說,媽媽現在這樣,已經比她想象的要好上千倍萬倍了,只要媽媽還活着,就已經是上蒼的恩賜,更別說,媽媽還勇敢地站了出來,哪怕媽媽覺得自己是那麼的軟弱。
但是這一切,對於齊媚來說,已經足夠足夠了。
而且,她自己已經足夠的強大了,她會保護好媽媽的。
再擡頭,看着自己身前的曲江明,齊媚嘴角微微勾了勾,還有爸爸護着她,她並不是沒人疼的孩子。
齊媚說這話,聲音並不大,但是記者們都豎着耳朵,聽的一清二楚。
而看着齊媚這樣的舉動,看着齊媚被護着,看着齊心淑關切擔憂看着齊媚的眼神,看着這一家三口,親近貼近的模樣,柳石海強忍着,掖了掖眼角的淚水,雙眼紅通通的道,“小媚,小彤是你的妹妹啊,我知道你恨我這個父親,但是你妹妹是無辜的啊。”
看着柳石海的樣子,齊媚眼神微冷,這柳石海看來是想盡了法子,想要拖他下水。
“難道齊媚真的是這個男人的女兒?”有人忍不住嘀咕。
說實話,如果齊媚不是柳石海的女兒的話,柳石海又怎麼會站出來?
而且,這時候大多數人都已經認出了曲江明來,一個魔都數一數二的富豪,站在齊媚面前,光是這一點,就讓人覺得驚詫了。
他邊上紅通通着雙眼的女人,一看就知道這是齊媚的媽媽。
聽說,曲江明可是結婚了,而且,婚禮過一段時間,就會廣邀親朋好友,還有媒體記者的出現,難道,就是這個女人?
想到曲江明之前在胳膊參加慈善晚會,如果齊心淑不是那個女人的話,顯然是不可能被帶到慈善晚會的,另一方面,曲江明也是出了名的潔身自好。
在一個就是,曲江明娶的妻子,據說還有一個女兒。
所以,很快就有人得出了結論。
齊媚就是那個“繼女”。
想想還真的有點激動啊。
說真的,記者們不怕新聞太火爆,就怕一點爆點也沒有。
光眼下這種“生父和繼父”的戲碼,還有影視新人,魔都富豪,當年的一二三事,就夠寫好多內容了,大衆麼,對於這種富豪明星之間的事情,最是感興趣了。
當然了,寫的時候還是要注意尺度的,有的也不能指名道姓,只能暗示……
不提這些記者們的激動心情。
曲江明臉上露出一絲冷意來,“什麼時候我曲某人的女兒,成了你的女兒了?”
“曲大哥。”中年的柳石海,眼中隱含的淚水是那麼的真摯,是那麼的痛苦,“我的女兒,我知道,有你做了父親,是一件好事情。我也不指望小媚認下我,但是她不能害了她妹妹啊。”說着,更是雙手捂着眼睛,狼狽地擦了擦眼裡溢出的淚水。
看到曲江明,柳石海之前失去了理智一瞬的腦海中,卻是陡然間迅速運轉了起來,他其實知道,這件事情是齊媚下手的可能性太小了。
但是,不論如何,他都要將這件事情推到齊媚頭上。
只要這一刻,拖延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