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三月,萬物復甦,金佛山上山花爛漫,整個山頭一片奼紫嫣紅的景象,風景迷人。
半山的懸崖峭壁上,一個身背揹簍的少年,單手緊緊吊着一縷蔓藤,另一隻手慢慢伸了出去,試圖採摘就在自己面前相距不遠處的一株野生靈芝。
少年名叫王二毛,住在金佛山下面的三泉鎮,今年十八歲,剛學中醫不久,隔三差五就會來這金佛山上面找尋藥材。
這本來是一個極其冒險的行爲,但是那株野靈芝的誘惑力實在太大,王二毛只好拿上了自己一條性命來賭一回運氣。
王二毛忽然深吸一口氣,抓住蔓藤的手一使勁,整個身體忽然提高了十幾公分,王二毛趁機單手一抓,哈哈,野靈芝終於穩穩落到了他的手裡。
咔嚓!王二毛正得意,他做夢也不會想到,就因爲自己這一使勁,蔓藤由於承載了他整個身體很長時間的緣故,現在再也受不住這壓迫,蔓藤斷了。
蔓藤忽斷,王二毛一下子失去了借力點,就像飛在半空的風箏突然間斷了線一般。
啊!我操!不管王二毛要怎麼操,他的身子還是急速向山崖下面墜了去。
王二毛伸手亂抓,巖壁是光的,下落速度也快,他什麼也沒抓到。
急速的墜落,王二毛瞬間感到頭昏腦漲,他低頭向下面望去的時候,至少還有好幾十米纔會落地,而下面,那是一條很寬的河流,巧的是,王二毛現在要落下去的地方,正好是一個很深的死水潭子。
急速的下墜,刺耳的風聲,王二毛感到自己彷彿要窒息了一般。
噗通!水花濺起最少十米高,就像忽然間在水裡丟了一枚重磅炸 彈。
王二毛落水的同時......
下邊的河岸上,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身穿一件灰色長衫,皮鞋擦得鋥亮,高大的身材看上去很消瘦,彷彿一陣風也能將他吹到。
年輕人的臉色慘白,留着中式分頭,刀削般的臉龐本來看上去很英俊,但是,他的雙眼卻很絕望,一種哀怨悲憤的表情充斥在他那很是蒼白的臉上,看上去給人一種怪異莫名的感覺。
年輕人忽然傻傻地笑了,笑得很淒涼,也很瘮人,然後,他飛奔着跳進了面前那個陰森森的死水潭子裡。
噗通!同樣濺起很高的水花,年輕人的身子再也沒有浮出水面來。
同樣是落水,同樣是同一個死水潭子,但誰能想到,這兩幕場景發生的時差卻相隔了近八十年?
不知什麼時候,死水潭子裡面忽然冒出一個人頭來,那人大口大口喘着粗氣。
“哈哈!我王二毛就是福大命大,這麼高的懸崖掉下來,老子居然沒死,這要說出去,老子自己也不敢相信!”雙腿使勁一蹬,王二毛展開狗刨式的游泳姿勢,很快就浮到了岸邊。
王二毛從小在河邊長大的孩子,五歲就下河洗澡摸魚,水性極好,掉到水潭子裡,當然不能輕易要了他的性命。
一屁股在岸邊坐了下來,王二毛正準備將身上溼漉漉的衣服脫下來擰乾。
啊!媽呀!看到自己身上穿着的衣服,王二毛自己把自己嚇了一跳,接連在地上打了兩個滾。
再次仔細打量了一回自己身上穿着的衣服時,王二毛差點沒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徹底蒙圈了。
我去!這是什麼情況?
王二毛身上穿着一身灰布長衫,皮鞋擦得鋥亮,自己先前明明穿的是一套運動衫,腳上穿的是雙星運動鞋,怎麼從這水裡一起來,就像變戲法似的換了一套行頭呢?
難道,老子撞鬼了不成?
一想到鬼,王二毛不自覺就打了個哆嗦。
機警地四處打量一回,這大白青天的,哪裡來的鬼?自己嚇自己麼?
但是,這他孃的到底是什麼個情況啊?落個水就換了身行頭,要被別人看到了,還以爲我在表演魔術呢?
擡頭向半山腰望去,又望了一眼面前的河流,王二毛更加的感到不可思議至極。
山還是那座山,河還是那條河,這到底他孃的發生什麼怪事了?
王二毛瞬間感到整個人都不好了,心情煩躁到了極點,一時間口乾舌燥,急忙向河邊走來,準備喝上兩口水解解渴再作打算。
河水很清,也很靜,就像一面鏡子一般,可以映照出人的倒影。
王二毛俯下身子,正準備對着河水喝上兩口。
河水裡面倒影出了一個陌生的身影,王二毛還沒來得及喝水,已經發現了這個陌生的倒影。
水裡的那個倒影臉色蒼白,頭髮較長,由於被水溼透,已經變得亂糟糟的。
“這不是我!?”
王二毛沒想到掉入水潭中,等出來後,就變成另一個人的樣子。
媽呀!鬼呀!王二毛再次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頭頂直冒冷汗。
這一驚當真是非同小可,王二毛再也顧不得身上溼漉漉的衣服,爬起來撒丫子就跑,就像真的被惡鬼追趕着一般。
慌不擇路,王二毛撒開腳丫子就跑,反正他也不清楚現在自己究竟在什麼地方,劇烈的驚嚇,已經讓他失去了理智,他只管一個勁亂跑着。
穿田埂,過土丘,王二毛就像一個長跑高手一樣,很快就跑出了好幾里路。
一邊跑,王二毛的意識逐漸也清醒了過來,跑到一塊玉米地邊的時候,王二毛忽然像想到了點什麼,一個緊急剎車!
我跑個毛線啊?又沒人追我,我跑什麼?自己嚇自己麼?
抹去滿頭大汗,王二毛不斷撫摸着自己的臉,再摸摸自己溼淋淋的頭髮,又看看自己身上的長衫。
這到底怎麼回事?我落個水起來,不但換了一身行頭,連相貌也變了,這真他孃的活見鬼!
王二毛正在百思不得其解。
“救命,放開我!”一個女子的聲音隱隱傳來,相距王二毛現在站着的位置應該不算太遠,王二毛聽得清清楚楚。
荒郊野外,女子呼救,王二毛心中頓時一緊。
“救命,放開我,放開我!”女子的聲音叫得更大聲,那叫聲幾乎已經帶着哭腔。
叫聲一過,馬上隱隱傳來兩個男人猥瑣的笑聲。
我靠!青天白日,膽兒夠肥啊?王二毛已經猜到了接下來將要發生什麼事。
他半點沒有猶豫,尋着那個聲音的發源地跑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