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這羣也算得上名動一時的朝廷大佬,在自己的帶領下,一個個試着抽菸的樣子,燕銘又是感慨,又是好笑。
只是汲黯這人太牛逼,竟然是天生的煙鬼料,吞雲吐霧之間,竟然吸出了意境。
“這是好東西,吸了兩口,似乎腦袋都清楚了許多。”汲黯感慨着,趁着衆人吸的烏煙瘴氣的時候,把放盤之中剩下的煙抓了一大半,放到了自己的衣袖之中。
看到這羣人如此這般,燕銘對自己未來的菸草行業充滿了前景。
帶着古人幹壞事兒的感覺不錯,尤其是一起幹過壞事兒的人,感情似乎更容易昇華。
這不,一直和衆人有些距離感的韓嫣如今已經藉着酒勁兒和煙燻,一手摟着汲黯,一手拉着灌夫聊開了。
一邊的竇嬰倒是有些傻愣愣的,在邊上看着三人聊天,一邊傻笑。
司馬相如正努力學習吞雲吐霧的本事,按照他的說法,這一根菸吸了下去,似乎有文才閃動,想要辭賦一篇。
東方朔看似灑脫,此刻倒是躲得遠遠的,似乎對這煙味很敏感,不敢靠近一般。
看到屋裡冒出了陣陣煙霧,燕平等人以爲失火,端着水急匆匆的往屋裡進,待看到這些朝中官員如此情態,燕平知趣的退了出去,守口如瓶。
衆人藉着酒勁兒鬧騰了一陣,竇嬰笑呵呵的開口說道:“燕侯啊,我在你這訂購的桌椅,啥時候能送到長安呢?”
韓嫣此刻已經和這些平時看他不順眼的人穿了一條褲子,也開口問道:“就是啊,咱們也算是兄弟了,這桌椅也有我一套呢。”
“桌椅?就是這個東西麼?”灌夫拍着桌子大聲道。
燕銘揉了揉腦袋,看來這灌夫的一套也是必不可少的了。
這些日子,魯老頭在工地上忙活,桌椅的事兒,他都給忘到腦後去了。
“別急,別急,我保證到時候大家都有。”燕銘只好敷衍着。
桌上的菜,一點兒都沒剩。東方朔這個以滑稽著稱的傢伙更是誇張的把幾樣菜湯都舔的乾乾淨淨。
灌夫和竇嬰一陣豪飲,司馬相如在一邊歪着脖子,時不時的冒出一句華麗的辭藻,讓衆人拍案叫絕。
韓嫣在一邊,第一次覺得自己終於走近了朝堂衆人。他的臉上洋溢着微笑,這麼多年,他爲漢武帝,偷偷的去過匈奴學習外族生活習慣。爲了漢武帝,他裝作驕奢淫逸,忍受着同朝之臣的誤解。
如今,在燕銘的這場飯局之中,韓嫣的社交跨出了一大步。
日頭偏西的時候,竇嬰的酒氣散去了一些。他手上掐着一根菸,狠狠的吸了兩口,鼻子裡熟練的噴出了煙霧。
灌夫也在一邊,拿着一根菸,抽一口,讚歎道:“魏其侯,你說當年咱們平定七國之亂的時候,若是在征戰之前,能抽上一根菸,是不是也會士氣大振!”
蒙恬笑着不做聲,只是默默的吸菸。
司馬相如已經要了筆墨紙硯,一手拿着毛筆,一手掐着一根菸,吸一口,筆走龍蛇的寫一句。
幾根菸下去,竟然寫出了一篇辭賦。
燕銘湊過去看了看,拍案叫絕。司馬相如寫的不是別個,正是稱讚煙之神妙的辭賦。
“這篇就叫做《吞雲吐霧賦》,如何?”看到燕銘湊過來,司馬相如問道。
燕銘點了點頭,說道:“好文章,這篇文章,我一定要留下,誰也不能拿走,你也不行。”
司馬相如哈哈一笑,點頭說道:“這篇《吞雲吐霧賦》,就是司馬相如今日答謝燕侯盛宴的禮物,請燕侯笑納。”
燕銘微微一愣,心花怒放。有了司馬相如的這篇辭賦,將來的菸葉子就可以接着這個做廣告,到時候遷居茂陵屯的那些郡國豪強,哀愁之中,還不就是抽菸喝酒,消愁度日。
“菸酒,菸酒。煙有了,這酒也要改良一下。”燕銘臉上露出了笑意,現在的大漢,經過文景二帝的休養生息,已經是物阜民豐。糧食再也不是問題。
“燕侯啊,咱們這吃喝都好啦,也該打道回府。今日來到燕侯府上,實在是快活的緊。”魏其侯丞相竇嬰拍着燕銘的肩頭說道。
他的身上,煙味兒很重。
燕銘連忙拱手,說道:“丞相過譽啦,倒是各位的到來,給燕銘增添了光彩,讓燕家蓬蓽生輝呢!”
“燕侯也就別客套啦。你這煙還有沒有,再給灌夫點兒,沒抽夠呢!”灌夫笑呵呵的湊過來說道。
燕銘一抱拳,臉上露出歉然的說道:“煙數量不多,就不另行奉送。不過大家等到秋天,我會給你們送去管夠的菸葉子,到時候大家坐在一起,隨便抽。”
“好,你這話咱們記下了。我汲黯一向清廉,不收禮物。你這煙卻是另算,別忘了給我送來一大份。”汲黯哈哈笑道。
燕銘笑着拱手答應。
就在衆人準備離開的時候,魏其侯竇嬰突然駐足停下。
他一拍自己的腦袋,彷彿恍然大悟一般的說道:“哎呀,不能就這樣走,你看我這記性。那啥,燕侯,我還有件事兒,你必須得答應。”
燕銘微微一愣等着竇嬰說下去。
“那啥,你看能不能把你後邊那個姓劉的廚子借給我幾天。我讓他調教一下我家的廚子,這樣的好菜,可不能你燕侯獨享啊!”竇嬰說道。
似乎是怕燕銘不答應,竇嬰又補了一句說道:“你放心,我就借兩三天,然後就送他回來。”
“兩三天怎麼行?我家的廚子也要劉師傅教導一下。燕侯咱們請不動,劉師傅還是能去的吧?”灌夫粗豪的聲音什麼時候都像吵架,難怪他被田蚡玩兒的團團轉,一看就是直爽好惹事兒的漢子。
“就是,三兩天是回不來,我家也要劉大廚去看看。”韓嫣也笑着說道:“不過這大廚去是去了,咱們家的竈房傢伙事兒可不是燕侯家的大鍋,而是鼎鑊。想要照搬燕侯家的宴席,那就還要整個大鍋呢。”
韓嫣這傢伙,就是聰慧,看事情總是能看到最根本的點子上。
經過他這樣一提醒,竇嬰也想明白,立刻就要讓人上燕銘家後竈臺上去拔下那口鍋,還笑着說道:“那桌椅暫且不要了,先把這鍋賣給我。五貫錢,不少了吧。”
燕銘連忙給攔住,笑着說道:“不就是口鍋嗎,不值五貫錢。這樣,你把東頭的鐵匠一同帶到長安,他會打造大鍋。”
竇嬰這才作罷,和灌夫帶着早被人叫來的劉大廚,去找村東鐵匠。
衆人紛紛告辭,燕銘以禮相送。
看着漸漸遠去的車架,燕銘忽然想到了後世太祖的《送瘟神》,忍不住輕聲吟道:“借問瘟君欲何往,紙船明燭照天燒!”
回頭想想,似乎覺得又有些不應景,忍不住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