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不可思議的分數,極大的震撼住了一些認識白曉笙的學生。
而最爲震驚的,怕是二三三班的同學和老師了。連林幽蘿和皇甫明塵,在看到那分數的時候都覺得有些難以置信。
第一反應就是白曉笙作弊了,但那校領導特意監考的考場,又打消了他們的這個念頭。
明德樓的四樓,位於右邊的二三三班教室。
當白曉笙踩着鈴聲走進教室的時候,迎來卻是整個班上同學那包含複雜的眼神。
看着下方一張張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容,那還沒被世俗污染的稚氣臉龐,讓白曉笙心頭涌起一絲不真實的感覺。
班上的同學裡,在未來的十多年後,只有寥寥幾個還有過聯繫。關於大部分初中同學的印象,卻是永久的留存在了回憶,以及泛黃的畢業照中。
但此時此刻,泛黃照片上的影像開始重新浮現出來,變得立體,變得真實起來。
“笙笙,站在原地幹嘛?”
林幽蘿輕聲叫了一下,把白曉笙從茫然中拉了回來。
自家閨蜜也真是的,站在教室門口就開始發起呆了。
“沒幹嘛。”
白曉笙回過神來,對着那記憶中最爲重要的人一笑,隨後走到那個特殊座位旁坐下。
“笙笙,你…”
林幽蘿的前排位置離白曉笙很近,她看着對自己笑的小太妹,張了張口,欲言又止。
“怎麼了?”
白曉笙看了看周圍同學有些異樣的氛圍,壓低了聲音對林幽蘿說着。
林幽蘿同樣壓低聲音說着話,神情也有些緊張,“你這次考試成績看了麼?”
她的這個問話,立馬讓坐在她周圍的幾個同學豎起了耳朵,生怕聽錯了一個字。
“沒看。”
白曉笙聳了聳肩,是如此回答着。
反正是鐵定拿不到第一名了,註定要被開除了,看和沒看對她來說區別不大。
她現在想的更多的是,被勒令退學之後去幹嘛?
轉到其他學校繼續讀書?即使插班到初三,那又要浪費一年時間。
去開個小公司做生意?這個想法還不錯,本金她有,預測未來短時間的動向也沒問題,但是離能註冊公司的法定年齡,她卻還差了三年。
輟學待在家裡玩?這不又走向了原來的老路麼?
而且這一被開除,林幽蘿的父親那邊是肯定瞞不住的。
她風評差還好說,畢竟不屬實,對方是查的到具體情況的。但是若真因爲打老師被學校開除了,那可是實打實的事情啊!
林家可不像是白家這種徹底沒落到沒影的家族,現在華國的九位領導位置中就有林家的一席之地,林幽蘿的爺爺也是在五年前更進一步達到那個位置的。
而且林家的子孫又多,脈絡遍佈政商軍三界。其中家規十分森嚴,林父作爲林家現任的家主,他的女兒所認識所來往的朋友,都是有着嚴格的限制的。
白曉笙曾經的紅三代身份,或許還夠資格和林幽蘿當閨蜜姐妹。但現在的情況來看,兩者的地位是比較懸殊的。只是在這個年代的學校環境裡,權貴子弟的尊貴地位看上去不太明顯而已。但只要走出校門後,就會發現這個階級差別拉的很大。
若是放在十多年後信息技術發達的後世,林幽蘿估計早就是被送到國外改名換姓的上學了。
實際上林父也是看在白曉笙,是從小和林幽蘿一起長大的閨蜜,才讓兩人繼續來往的。
若是白曉笙還是那種成績差風評差,並且被強制退學的差學生,林父得知後一定會徹底斷絕林幽蘿和白曉笙的來往的。
現在才十五歲,幹什麼都幹不了,真是非常憂傷的年紀啊…
白曉笙憂鬱了。
面對閨蜜的無所謂態度,林幽蘿眉眼耷拉下來,和一個泄了氣的皮球一樣,“這次你的成績非常好,考了全年級第二名。同時也是我們班的第一名,比李威凡高了三十多分。”
“哦,是嘛…”
白曉笙拿起了課桌上的一本閱讀理解翻了翻,有些心不在焉的回答着。
周圍的幾個同學對白曉笙的態度也是非常驚訝。
那死氣沉沉的語氣,完全沒有考到年級前列的喜悅之情。
“你…!”
林幽蘿對白曉笙是徹底無語了,對方淡定的態度讓她氣的有些牙癢癢。
最主要的是,閨蜜越來越不把自己的話當回事,這讓她感覺到自尊心受到嚴重的打擊。
前一段時間雖然閨蜜也很叛逆,但是她的話也是會聽一聽的。怎麼從上週星期三開始,對方就總是和自己作對了?
她不知道白曉笙正在煩擾事業和愛情的大事,只道對方是故意和自己唱反調。
林幽蘿正準備繼續說話的時候,語文老師懷裡抱着一堆卷子走了進來,讓她停住了話語。
上午第一堂課是語文課。
“同學們好!我們開始上課了。”語文老師是個中年男子,姓陳,一副儒生的氣質,“現在按照名次順序,會將同學們的試卷和答卷發下去。”
“在髮捲子之前,我想先念一篇這次的作文,也是我們班上的同學寫的,是一篇滿分作文。我個人認爲這篇作文,是遠遠超過初中生能寫出的水平,如果條件能允許的話,我倒是希望能給這篇作文再加20分。”
陳老師雙手按壓在課桌上,環視了一下週圍的同學,如此說着。
譁。
他高度讚揚的話語,引起了在座同學的一片譁然。
除了白曉笙依然那副半死不活的樣子以外,連林幽蘿都有些訝異,好奇的眼神繼續往閨蜜身上瞟,想確認是否是對方寫的作文。但她發現對方完全是不理不睬,一昧的沉浸在自己的悲慘世界中一般。
陳老師不着聲色的瞥了一眼白曉笙,從那一沓卷子的最上方拿起一張答卷。
“這篇作文的題目叫做自然之心,整篇文章中有着那種撲面而來的自然氣息,是我極爲驚歎的。”
“我現在給大家念一遍,如果有來生,要做一棵樹,站成永恆。沒有悲傷的姿勢…”
在座的初中生聽着陳老師的朗誦,也慢慢屏住了呼吸。
聽着陳老師抑揚頓挫的念着自己寫的作文,白曉笙也緩緩的回過神來。爲對方的大驚小怪感到無語,不就是一首詩文夾雜着各路摘抄文段的作文麼?
但是她又突兀的想起,這篇作文對於初中生來說的確算是比較優秀的。
更爲主要的是,她開頭引用的現代詩,是一首原著爭議很大的《來生做一棵樹》。
來源在未來就很難考證,算的上是三毛的《說給自己聽》和海子《想做一棵樹》,以及姜巖《北飛的候鳥》三篇現代詩的集合體。
雖說更有可能作者是姜巖,但此時對方似乎還沒開始寫,起碼也是六七年後的事情。
很明顯,白曉笙又不小心把還沒出現過的東西寫出來了。
‘我勒個去,這個過去時空簡直有毒啊!做個什麼事情,都有一堆人用那種白癡般的震驚表情…’
白曉笙蹙着眉頭,心中爲這羣‘智商變低’的同學和老師感到惋惜。
這其實是很正常的事情,本身在原本時空都很火熱的原創東西,跨越時間拿到現在來,本來就會引起別人的震驚和驚歎。
就在她腹誹別人的時候,一個小紙團砸到了她手中。
‘你還有什麼秘密瞞着我的?’
打開紙團,上面是一行娟秀的小字,白曉笙不用看就知道這個小紙條的主人是誰。
她瞥了一眼林幽蘿,正好對上了對方那瞪得大大的眼睛。
那雙眼睛很惱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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