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貓區論壇裡,經常以貓自居開玩笑的人很多,所以鄭嘆回的這句話,其他網友並沒有覺得有什麼特別之處,而且鄭嘆這句話很快就被一條條吵架的回帖給淹沒了。就算有誰翻貼的時候看到這句,也不會對這句看上去沒什麼內涵的話有多少印象。
鄭嘆也沒打算要從其他人那裡得到什麼態度,關電腦趴陽臺那裡睡覺去。
一天後,鄭嘆再次打開論壇的時候,那個帖子已經被刪掉了,討論區有很多衍伸帖子,大略看了下,鄭嘆沒心情再去往下看了。趁着時間尚早,他準備去看看那隻黑白花貓。
今天沒有二毛跟着,鄭嘆自在了很多。路過那個盒子所在的地方的時候,鄭嘆並沒有看到那隻黑白花貓,二毛放在這裡的那份盒飯已經吃完,盒子前面的紙碗裡面也有一些周圍人給的剩飯,飯裡面能看到很多魚刺,都是吃剩下的魚骨頭,因爲天氣原因,紙碗裡有一股子餿味。
仔細看了周圍一眼,確認沒見到那隻黑白花貓之後,鄭嘆往那個小巷子跑過去。
巷子裡,那棵樹上並沒有那隻黑白花貓的身影,旁邊那棟房子二樓的窗戶依然是緊閉着的。看上去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靠近那棟房子,鄭嘆支着耳朵聽了聽,沒聽到房子裡面有聲響,也沒有人的說話聲,看上去和周圍那些居民房一樣,而這個時間點。上班上學的都不在家,顯得安靜許多。只有那些麻雀在嘰嘰喳喳叫着。
沒什麼收穫,鄭嘆準備跳下樹離開,剛走了兩步,鄭嘆猛地回頭看向不遠處那些圍牆上蹦踏着的麻雀。
太多了。
仔細觀察之下,鄭嘆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這周圍的麻雀好像確實多了很多。
麻雀在城市裡很常見,尤其是有着大片綠化樹林地帶的學校周邊區域。
鄭嘆在這條街上走了大半年了。對這條街的瞭解,不說了如指掌,但一些現象還是很清楚的,比如這周圍的貓原本有很多,基本上放養,而貓多的結果就是鳥少,以前鄭嘆還見過好幾次周圍的貓捕捉麻雀的情形。以前並沒有在這周圍看到這麼多麻雀。現在這些麻雀看上去還挺悠閒的,再想想這段時間鄭嘆出來遛的時候的確也沒見到多少貓。冬天也過完了,楚華大學那邊晚上活躍的貓可不少。
周圍期的居民也可能會想,剛過完年,估計被套貓的人給套走了,畢竟以前一到過年就丟貓嚴重。
別人不知道。但鄭嘆自己清楚,自從自己那次被貓販子抓走之後,衛棱、葉昊、方三爺等都出手干預了,在楚華市雖不能說完全沒有套貓的人,但相比起過去幾年來說要少多了。
難道就這麼巧。貓販子在這周圍下手了?
鄭嘆回想起逛論壇的時候看到的那些回帖。周圍的貓突然少了,可能性有多種。但鄭嘆不希望是猜測的那個。擡頭看了看那棟房子,爲什麼那隻黑白花貓要一直盯着那棟房?
好奇?還是仇恨?
想不出答案,鄭嘆打算自己去找。
跳上圍牆,鄭嘆看了看那邊的佈局。
房子的側面對着圍牆,大門緊閉,這棟房子有個小院,估計只有七八個平米,近三分之二的地方都是比地面高出一些的花壇。
花壇裡沒什麼花,很多地方的泥土都被翻起過,唯一沒動的地方只有正中的那棵兩米來高的不知道是什麼品種的樹。只不過,那棵樹樹枝光禿禿的,到這個時候一點都沒有冒芽的趨勢,不見一點綠色,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房子的後門緊閉,狹小的院子裡有股很奇怪的氣味。
鄭嘆嗅了嗅,說不出是啥,但感覺很不好。
從圍牆上跳下去,落地點不在花壇上,這個花壇總讓鄭嘆有種毛毛的感覺。
明明氣溫已經回升,天氣晴朗,難得的能夠見到湛藍的天空,給人的印象本該是清新爽快的,可鄭嘆站在院子裡,總覺得有些寒意。
陣陣微風吹過,在院子裡形成一個漩渦,地面上不知道從哪裡飄過來的薄薄的塑料紙片被風拖起飄着轉了一圈又降落。
鄭嘆身上立起的一些毛也被吹過的風撫動,和平日裡曬太陽的那種閒適悠哉截然不同,鄭嘆反而感覺每一根毛通過皮下的神經傳遞的細微感覺都是涼颼颼的。
圍牆上突然發出的一聲輕響將鄭嘆嚇了一跳,扭頭看過去,發現是那隻黑白花貓。
見到鄭嘆在這裡,那隻貓也驚訝,在圍牆上面猶豫了一下才跳下來。和鄭嘆不同,它的落腳點就在那個花壇上。
見到那隻黑白花貓警惕地盯着自己,鄭嘆往後退了幾步,他可沒打算跟這隻貓在這裡打架。
可能是覺得鄭嘆沒有威脅了,那隻花貓看了鄭嘆幾眼之後便在花壇上到處嗅了嗅,找到一處,然後開始動爪子刨土。
裡面埋了什麼?
鄭嘆好奇,但直覺告訴鄭嘆,泥土下面絕對不會是什麼美好的場景。
可能埋得有些深,好在這花壇的土並沒有踩實,那隻花貓刨了大概五分鐘之後,停了一下,在那裡嗅了嗅,然後繼續刨。
周圍也沒有什麼能讓鄭嘆站在上面去看花壇裡的情形,反正周圍也沒人注意,鄭嘆立起身,用兩條後腿支撐着。
花壇裡被那隻花貓跑了個坑,在那個坑裡面,鄭嘆見到了一隻露出來的貓腳掌,其餘部分還埋在土裡。雖然有泥土黏在上面,但鄭嘆還是能夠看到腳掌上面縱橫交錯的一些黑色的線條,像是燒焦了一樣。
那隻花貓還在刨土,鄭嘆不想再看下去。他能夠確定,這裡面埋着的。絕對不只一隻貓。
有時候,貓比狗要記仇得多。
鄭嘆不知道花壇的土下面埋着的貓與那隻花貓有什麼關係,但這仇,花貓是記下了,不然不會蹲樹上盯半天。那時候,鄭嘆看不到那隻貓蹲樹上盯着房子的眼神,可能是仇視,也可能是其他。
沒再去看花壇那邊。鄭嘆跳上房子後門那裡的窗戶。
窗戶依舊關着,裡面是廚房。鄭嘆站在窗臺上,視線穿過透明的玻璃窗,看到了裡面地上放着的一個東西,這東西鄭嘆很熟悉,每次看到這玩意兒,鄭嘆就相當火大。
艹。捕貓籠!
一見到捕貓籠鄭嘆就會回想起自己那次並不怎麼愉快的經歷。
捕貓籠並不難做,對捕鼠籠熟悉的人都能自己動手做一個,但是,在潔淨的廚房裡面,突然看到一個捕貓籠,看着就有些違和感。
爲什麼一個看似精英的人家裡會有這種東西?
這一切已經讓鄭嘆確定。那個破咖啡的傢伙,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
後院這邊,窗子被關得很好,通風處有鐵絲網攔着,除這之外。一樓其他地方的窗戶基本都有防盜網,鄭嘆找不到能進去的地方。
既然一樓沒機會。那就在二樓找找。跳上圍牆,鄭嘆沿着這周圍走了走,終於發現靠圍牆的這邊有個開着個小窗子,玻璃窗拉開了一半,另一半被紗窗攔着,不過,紗窗只是攔蟲子的,貓可攔不住。
鄭嘆估算了一下圍牆到那邊的距離,踮踮前掌,蹬後腿跳過去。
翻牆翻窗戶這種技術,鄭嘆已經爐火純青,所以,這一跳鄭嘆信心十足。只是……
小窗子那邊看着挺普通,但鄭嘆將爪子搭在上面的時候卻發現,這裡打滑!
要不是反應快在牆面上蹬了幾下後腿,前爪也勾住紗窗上的金屬網的話,還真有可能掉下去。
二樓掉下去對貓來說並不算什麼,但關鍵在於,房子和圍牆相隔的這點空隙,下面是一條排水溝。原本在水溝上方是有一些石板遮擋着的,可正對着這個窗戶的那塊石板卻並沒有在它該呆的地方,而是不知道被誰挪到旁邊去了。
爬上狹窄的窗臺勾着紗窗站穩,鄭嘆看了看下方的排水溝,心裡暗罵那個將石板挪開的人。
好險!差點掉下去,雖然從二樓掉下去也沒什麼事,但掉進排水溝裡,估計會溼身,而且還都是臭水,可能還有誰往裡撒尿吐痰什麼的。
將視線移回來,鄭嘆再次看了看這個狹窄的窗臺。
和看上去的不同,這窗臺上又鋪了一層光滑的硬質材料,還帶着點往下傾斜的弧度,貓爪子釘在上面也容易打滑,好在鄭嘆的爪子稍微硬了些,爪力也強些,纔有機會爬上去,不然早滑下去了。
拉開紗窗,鄭嘆往裡瞧了瞧。
這裡是個衛生間,在這個時期也算是現代化的裝修了,很乾淨,這讓鄭嘆懷疑,屋主是不是有潔癖。
來到洗手間的門旁邊,鄭嘆仔細聽了聽門那邊的動靜,沒聽到有腳步聲和說話聲。跳起來撥動洗手間的門把手,鄭嘆走了出去。
知道這屋主虐貓,鄭嘆也得小心謹慎些,別像剛纔跳窗戶的時候那樣大意。
屋子裡收拾得還算整潔,這個人的生活和當初那個紋身男是明顯不同的。
沒發現周圍有攝像頭之類的東西,客廳一目瞭然,三個房間,可惜每一個房間都鎖着,鄭嘆根本進不去。轉了一圈也沒發現什麼,鄭嘆按照原路線返回。
院子裡,那隻花貓已經不在那裡了,花壇上刨出來的坑也重新填過,可畢竟這只是一隻貓,不同於鄭嘆,也做不到更細緻的程度,很多地方只是填了一層土而已,坑還是能看出來。鄭嘆幫着填平了。
回到楚華大學,一切照舊,下午送小柚子去學校之後,鄭嘆準備回去上網,看點小電影。
“哎,黑炭,看到你真是太高興了,幫忙開下門,我忘帶鑰匙了!”
二毛手裡拎着盒飯和幾個袋子,站在樓下的門那裡,這時候也沒見到樓裡有其他的人進出,只等來了鄭嘆。
由於沒打算出遠門遛彎,鄭嘆脖子上掛着的貓牌也沒藏樹上。鄙視地看了眼這位才吃今天第一餐的人,跳起來刷了門禁卡,鄭嘆在二毛前面上樓。剛過三樓,鄭嘆突然想到,二毛這傢伙門禁卡都沒帶,門鑰匙有嗎?
於是,已經走到三樓與四樓中間拐彎處的鄭嘆停下來,看向那邊。
門前的二毛將手裡的東西放旁邊,掏了掏兜,沒有掏出鑰匙,而是拿出一個鐵圈。鐵圈並不是閉合的,而是又一根鐵絲繞成,二毛將那根鐵絲掰了掰,掰成交叉狀插入鎖眼。
鄭嘆震驚。
撬鎖?
臥槽!
這傢伙居然還有這技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