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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舊盟主的班子之爭,在武林大會的第七天進行。
因爲,這場比武是武林大會的壓軸戲,而且誰當選這一屆盟主,也對各大門派都有多多少少的影響,所以,幾乎整個巴蜀武林的門派,都派出了人來觀戰。
因爲盟主的當選,還影響到巴蜀三方的聯合治理,所以,聯合治理的另外兩方——官府和商會,也派出了代表,前來觀戰。官府的代表是現在巴蜀官方表面上的最大官——譚代巡撫;商會的來人則是一個肥頭大耳的副會長。
還有許多湊熱鬧的市民也到來觀戰。那時沒有娛樂,比武也算是難得一見的娛樂節目啦。不過,這個觀戰團體,一般只是站在甚遠處瞭望,他們怕一不少心,就惹禍上身,那些身懷武功的人,不是他們這樣的小市民能惹得起。
幾方面的觀衆,加起來近有幾千人之多,一時間,武林大會的會場人頭涌涌,頗爲壯觀。
金長老和李傑,本要帶齊門派下所有的人前去助陣,但雷曉飛卻制止了,不是他怕自己輸掉比賽,而是他不想張揚。他只是讓金長老和李傑,帶門下的骨幹到場,讓他們一可以在觀戰中開拓視野,二可以在觀戰中學習。
比武還是在主席臺上進行,不同的是,臺上的觀衆多了。除了十二位理事外,還有官府和商會的代表,有進入決賽的選手和他們的門派代表。
比賽的第一個程序是遞交對陣表,新盟主班子這邊,由“神劍青玄”把對陣表交了上去。
武林聯盟的理事會收到雙方的對陣表後,馬上宣佈比賽開始。
舊盟主班子那邊,果如雷曉飛所料,打頭陣的是鷹爪盟主。所以,這場新舊盟主班子之爭的帷幕,就在“鷹爪盟主”和“神劍青玄”的比賽中拉開。
“神劍青玄”下場等了一陣,對方的陣營中,才慢吞吞地走出一個人來。
此人高瘦身材,穿着一身短褂,露出的兩手瘦得只剩皮包骨。他的手掌特別大,整隻手看上去就像爪。
能在二月這個最凍的日子,還穿着短褂的人,無疑就功力深厚了,而且,他穿短褂,也可能是爲了不影響招式的發揮。
坐在臺上的雷曉飛,正好與“鷹爪盟主”對了個正,他詳細地打量這個上屆的第一高手——鷹爪盟主,只見他容貌頗奇,可能是學鷹爪時,想鷹多的緣故,此人的臉長得頗像鷹。眼深額高,鼻子帶鉤,嘴尖耳豎,活脫脫一副“鷹容”。
“鷹爪盟主”的樣貌,讓雷曉飛想起了兩句與他樣貌相關的俗語,這兩句俗語,在雷曉飛前世的鄉下很流傳,人們都以這話來推斷被觀相人的人品。這兩句俗語,一句是“眼深鼻高,其人難靠”,是說有這樣相貌的人,既難以打交道,品行上也讓人難以依靠;一句是“兩耳裝風,惡過雷公”,是說有這樣相貌的人,脾氣十分暴虐,不易與之交往。
這兩句俗語,就好像是爲“鷹爪盟主”度身訂造。也許,這些俗語沒有科學根據,但能流傳下去的東西,都是經過長期驗證而生存的,它肯定有它存在的道理,何況,根據“神劍青玄”的描述,“鷹爪盟主”不正是這副品性嗎?
接下來的比武,更證明了這兩句俗語的正確性。
“神劍青玄”見“鷹爪盟主”下場後,就依足江湖上的禮節,向對方抱拳,謙謙有禮地說道:“在下是青城派的青玄子,還請盟主指教。”
“鷹爪盟主”並沒有回禮,也沒有答腔,只是用鼻孔“哼”了一聲,就徑自運起功來。
雷曉飛見了“鷹爪盟主”的表現,不禁心中嘆到:這樣的人,哪配做一方的聯盟首腦,單是氣度,已差老鼻子遠了。
“神劍青玄”見對手沒有答腔,也就不多說了,凝神運氣一下,然後做了個請的手勢,靜待對方出招。
“鷹爪盟主”也不客氣,“哎”的一聲,就擡起右手,撮爪朝“神劍青玄”的臉部抓去。
“鷹爪盟主”那運足了功力的爪,竟是呈紫紅色,他的手指特別長,指關節的骨節也比常人大多了。他發出的爪,帶着一股破空的風聲,由此可見這一爪的強橫。
“神劍青玄”不慌不忙,運劍一招“仙人指路”,剌向“鷹爪盟主”的手掌,以攻代守。
“鷹爪盟主”的鷹爪,雖然號稱刀槍不入,但畢竟還是不敢與灌注了內力的劍鋒對決,他轉了一下手腕,用掌沿拍向劍身。
“神劍青玄”的劍也沒有用老,他改剌爲削,朝着“鷹爪盟主”那已變招的手腕削去。
“鷹爪盟主”見右爪進攻無功,就收爪回去,先避劍鋒。同時,他的左爪發出,還是抓向“神劍青玄”的臉部。
“神劍青玄”再度變招,也還是以攻代守。
兩人劍來爪往,眨眼間已對上了十多招,這十多招,全部都是以快對快,兩人打到現在,竟然還沒有過實質的接觸。
“鷹爪盟主”見進攻無果,火爆的脾氣就上來了,他一聲大喝後,兩爪同時出擊,以右爪爲主攻,左爪爲副攻,向“神劍青玄”的全身上下招呼。一時間,就似有漫天的爪影,抓向“神劍青玄”。
“神劍青玄”面對四面八方撲身而來的爪影,並未慌亂,把那以攻代守的長劍收回,改爲採取守勢,把全身上下護得像一個鐵桶,讓“神劍青玄”的兩爪無機可成。
觀戰的雷曉飛,開賽以來,就一直仔細觀摩雙方的招式。
“神劍青玄”的青城劍法,不愧是巴蜀的第一劍法,運將出來,有一股泱泱大度的氣勢,而且此套劍法應該是經過多年的錘鍊,招式中攻守兼備,運行中圓潤無隙,沒有一點滯礙。如果硬是要吹毛求疵的話,就是劍法中好像少了一絲靈動。
“鷹爪盟主”的鷹爪功,則以剛硬見長,以進攻的招式見多,每一爪都有開碑裂石之勁。與之對手的人,假如不幸中了一招半式,相信肯定不好受。這套武功的弱點是不善防守,如果與之對手的人功力比用這套武功的人強的話,硬碰硬之下,可以很容易取勝。但“神劍青玄”與“鷹爪盟主”兩人的功力都在伯仲之間,所以只能打個平手。
場上兩人再戰了三十多招後,“鷹爪盟主”見奈何不了“神劍青玄”,急了。他是主攻,功力的消耗要比對方大,如果再久戰不下的話,自己就危殆了。
“鷹爪盟主”一急之下,發狂了,他炸雷般地大喝一聲,把全身的功力運到左爪,一爪抓住“神劍青玄”的長劍,右爪還是向“神劍青玄”的臉部抓去。
“鷹爪盟主”這兩敗俱傷的打法,讓“神劍青玄”一愣。雖說“鷹爪盟主”的爪,號稱刀槍不入,但那只是相對功力不及他的人而言,如果對手與他功力相若,當然就是利器比人肉優勝啦。現在,“鷹爪盟主”竟拼着傷一隻手,來換取勝利的籌碼,在比武中,竟用上這樣喪心病狂的打法,能不讓“神劍青玄”驚愕?
賽場上的突變,讓所有的觀衆的心一下了吊了起來。臺上臺下的觀衆,普遍都對謙謙有禮的“神劍青玄”心生好感,見他被不可一世的“鷹爪盟主”迫入了險境,心哪還不弔了起來?
青城派的人和“神劍青玄”的熟人,就更是緊張了。比武規則不是點到即止嗎?身爲盟主的“鷹爪”,怎能用上這生死相搏的招數呀?
坐在臺上觀戰的青城派掌門,已“突”地站了起來,準備上前撲救自己的得意弟子。但“鷹爪盟主”這一招用上了全力,不但狠,且快,眨眼間就已到了“神劍青玄”的近前,青城派掌門這遠水,哪能救得了近火呢?只能眼巴巴看着得意弟子將要中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