墟里小吃店雅間的裝修,比“果然好味”又高了一個檔次,象徵着雷小哥在這一行又有了進步,這就是周夢蝶對雷小哥雷小師傅敬服到不行的原因。
因爲內行的周夢蝶心中清楚,已到宗匠級的人想再進步很難。而眼前這個雷小師傅,無論手藝上還是創意上,好像每天都在進步,這就不得不令她匪夷所思啦。
雅間裝修好後,凡參觀過的人都流連忘返,也都咄咄稱奇。
這天,雷曉飛利用中午沒多少客人的空擋,讓林先生、胡醫師、林採微和周夢蝶站在客人的角度,來先體驗一番。
林先生等幾人坐進頌雅房後,雷曉飛端上自己臨時發明的幾個配套這個雅間的菜式,一碟擺成梅花狀的紅燒肉,一盆豬肝夜蘭花湯,一盤菊花魚,五筒竹筒飯。
雷曉飛上的這四個菜式與雅間那梅蘭菊竹的竹畫配合得絲絲入扣,菜和畫互映交輝,讓人在吃菜之餘,情不自禁地擡頭觀畫,在觀畫之餘,又情不自禁地低頭吃菜,這個中的滋味,只有坐在此雅間的人才能體驗。
林先生幾人何曾見過如此精緻的菜式和如此絕妙的創意,簡直是呆住了。胡醫師讚歎地喃喃道:“天才就是天才,菜都做得讓人匪夷所思,真不知他的腦瓜是什麼構造的。”
胡醫師的話讓在座的人同感,如果不是天才,試想誰可以把菜做到畫一樣的境界呢?誰可以把菜館做到雅的絕頂意境呢?
其實,這就是時代的差距,在雷曉飛的前世,哪家茶樓菜館的裝修和菜式上沒有自己的特色?雷曉飛見多了,自然就像熟讀唐詩三百首一樣,不會吟來也會吟。但在當代,幾千年的落後差距和人的落後眼光侷限,讓衆人與雷曉飛處在兩個天差地別的層次,衆人就理所當然地把雷曉飛當成了天才。
雷曉飛處理好廚房的工作後,再次走進雅間時,看衆人還呆坐着,面前的菜絲毫也沒動過,他就奇怪地問道:“怎麼啦?味道不對嗎?大家爲何不吃呀?”
周夢蝶慨嘆地道:“雷小哥,能叫你一聲師傅,真是我的福氣,單這幾道菜,已是做得天下無人能敵。”
衆人也連聲附和,胡醫師更是得寸進尺,涏着臉對雷曉飛說道:“雷天才,什麼時候有空,抽個時間讓我好好研究一下你的腦瓜,看看它的構造。”
雷曉飛一陣惡汗,機伶伶地打了個顫,忙扯開話題說道:“這幾道菜是我臨時想出來的,大家試試後再提出意,讓我好作改進。”
臨時想出來已如此震撼,再改進後就不知用什麼來形容好了。衆人在雷曉飛的帶頭下,紛紛起筷。
嚐了一輪後,也算行家的周夢蝶首先讚道:“紅燒肉火候剛好,口感和味道都一流,最值得稱道的是形狀和顏色,把肉改拼成梅花的形狀,那刀功已不愧‘刀王’的稱號,而能把肉做成粉紅色,我真的聞所未聞,單這一道菜,從色、香、味、形來說,已足可以稱宗匠。”
雷曉飛在做這道菜時,顏色上確是下了一番功夫,當時,還沒有食品專用的色素,要給食品上色是一件比較困難的事,雷曉飛先把肉在開水中滾焾後,再用他自制的醬油和南乳把肉醃一段時間,然後落油鍋炸香,這樣,肉就成了紅色。
胡醫師也不甘落後,擺出行家的架子評說道:“我說最利害的是這道‘菊花魚’,把魚肉做成一朵朵盛開的菊花狀真是前所未聞,那菊花瓣片片均勻,可見‘刀王’的刀功,那菊花瓣片片金黃,可見火候合適,魚肉酥香、嫩滑,沾料酸甜適中,不愧‘味王’的稱號。”
“菊花魚”這道菜是雷曉飛在前世的廚師班裡學會的,這道菜的關鍵是刀功和上粉,當然,火候和調味也要把握。
林採微說:“我最喜歡的是這道湯,甜中帶着一股淡淡的香味,而且,清湯、黃花、褐色的肉,顏色配合也很養眼。”
林先生說:“我最欣賞的是竹筒飯,臘肉、米飯和竹子的清香混合一起,吃後讓人齒脣留香,回味無窮,而且,這樣的做法、這樣的吃法也是前所未有的。”
聽了大家不絕口的稱讚,雷曉飛連忙發話阻止道:“停,停,我是讓你們來提意見的,你們卻大唱讚歌,要知道,批評才能使人進步,大家提點有建設性的批評好不好?再捧我,我就要上神壇了。”
雷曉飛的話讓大家鬨笑一番。隨後,胡醫師苦着臉說道:“雷天才小哥,你做的菜那麼精緻,還能讓人家提什麼意見?不如這樣,下次你做些差一點菜,讓我們好發表一番,那不就皆大歡喜了嗎?”
大家又是一番鬨笑。笑後,林先生中肯地說道:“雷小哥,你在廚藝這方面的成果,已超越了我們等人的認知,連皇宮中的菜都比不上你做的,還讓我們能提出什麼意見?看來,這還得拜託雷小哥你自己動一番腦筋了。”
“我真命苦啊,你們在座一班牛人都偷懶,讓我一個人孤軍作戰,真是不地道。”雷曉飛的話和搞怪的表情,又逗得大家一場大笑。
胡醫師更是得了便宜賣乖,調侃地說道:“誰讓你是天才,那肯定是要能者多勞了。”
雷曉飛正色地說:“你們不提意見,我就自己說說。因爲這幾個菜是我臨時想出來,所以還有很多地方不夠完善,比如那‘菊花魚’,在上碟時加上青菜作鋪墊,就會更悅目。還有的是菜式太單薄了,四道菜只能夠四五人吃,所以要再想多幾道類似關聯的菜式,比如既有‘菊花魚’,就可以做‘菊花肉’,用真菊花沾麪粉包着肉塊炸香,這也是一道不錯的菜。不知大家認爲我的話有沒有道理?還有什麼補充?”
衆人聽了雷曉飛的分析,只有點頭的份,哪還能有什麼有建設性的建議。
雷曉飛繼續說:“還有四季房,我們也要想一些配套的菜式,比如,我再把‘菊花魚’那道菜,再加上一些散的菊花瓣片,取個‘吹落黃花滿地金’的菜名,不知是不是應了四季房中的秋那幅畫?”
雷曉飛話音未落,胡醫師就高叫道:“高,高。什麼是天才?這就是天才。”
雷曉飛今天讚美的話聽得太多了,他忙打斷胡醫師的話,拿出執行董事的權力,對胡醫師下任務道:“胡老,您別忙着老讚我,您也別偷懶,幫忙想一些菜式,現在我下個任務給您,您老承包一個應景的菜式。”
胡醫師馬上苦着臉求饒道:“天才小哥,我拍馬屁還要受罰,這是哪門子道理?吃菜我就行,讓我想菜式,那還不要了我的老命。”
林採微戲謔地對胡醫師說道:“你的馬屁可拍到馬腳上了,當然受罰,誰讓飛哥不喜歡人拍馬屁。”
“是啦,知道你的飛哥清高啦。”胡醫師反擊道。他把你的兩字咬得特別重,讓林採微聽得霞飛兩頰,嬌羞地抵下了頭。雷曉飛見狀忙解圍道:“胡老您不想菜式也可以,但您要給我背有關四季的詩句,刺激我的靈感,直到我想齊菜式爲止。”
雷曉飛說完,不顧苦着臉的胡醫師,繼續說:“這幾天,我就坐鎮這裡,應付新開張的雅間,順便把一些新的菜式教給採微妹子,同時,也當是市場調查吧。豬飼料的事,就拜託周姑娘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