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頓了一鍋雞湯,晚上一家人吃的雞湯下麪。因爲有杜二老爺和杜若在場,所以劉八順、沈阿婆、錢大妞、錢喜兒都沒上桌。只有李氏和劉七巧陪着杜若和杜二老爺在一起。
杜二老爺喝了一口麪湯道:“這面的味道不錯,雞湯也很鮮美,嫂子做的很好吃。”
李氏被京城的太醫誇獎,臉紅笑道:“這都是自己家養的雞,平常放出去吃一些活物,自然比城裡頭的雞味道好些。”
杜二老爺點了點頭,杜若正悶頭吃麪,他今天下午剛剛發作過,不敢多吃,所以只吃了幾口。兩人吃完了麪條,李氏領着他們去後排廂房休息。錢大妞已經在隔壁的洗澡間燒了一大鍋的熱水,見他們過來道:“大娘,熱水燒好了,可以讓兩位貴客去洗澡間泡泡腳。”
杜二老爺倒不知一個鄉下人家也這麼講究,頓時覺得心情不錯。這一日路上奔波的不少,齊旺給他打了水泡腳之後,他便入了廂房睡去了。
倒是杜若一時間睡不着,在院子裡晃悠了幾圈,來到前頭,看見劉七巧正坐在屋檐下的臺階上看天上的星星。
杜若走過去,看看不太乾淨的臺階,又看看自己還算乾淨的衣裳,想了想還是就着劉七巧坐的地方坐了下來。
“七巧你在想什麼呢?”杜若問她。
劉七巧冷不丁轉頭自己身邊多了一個人,差點兒嚇了一跳:“我在想,今天在林家莊的那個村婦,懷胎七八個月,沒想到都快生了,孩子卻死了,真是讓人傷心。”這種事情在現代劉七巧也遇到過,但畢竟是非常非常的少數,現代醫學發達,一般的大城市都有孕檢。各項檢查可以篩查出很多胎兒的病症。比如:唐氏綜合症、比如畸胎、比如兔脣、還有先天性的心臟病等。可是在古代,懷孕就是一場賭博,從頭到尾都不知道結局如何,直到孩子從母體分娩出的那一刻。而且這場賭博隨時都會把自己的命也給搭上。
杜若沒想到劉七巧還有這麼傷感感性的一面,伸手摟着她道:“別難過了,其實這個孩子如果活着,也未必是件好事。”
劉七巧明白杜若的意思,那家的婆婆那麼重男輕女,第三個又是女孩還不知道會不會留下來,萬一送人什麼的也不是不可能,反正好日子是沒有的過了。
劉七巧嘆了一口氣道:“其實嬰兒的出生率是可以提高的,如果孕婦自己有意識的去關心胎兒,那麼這孩子興許不會死。”
杜若聽了覺得蠻有意思的,便問道:“你倒是說說看,你有什麼高見呢?”
劉七巧想了想道:“比如,每個月給孕婦做定期的檢查,從她們的身體的變化就可以看出胎兒的成長,哪些胎兒長的好,哪些營養不良,都看的出來。”
“有道理,還有呢?”杜若繼續問道。
“還有就是你們這地方人講究瓜熟落地,非得足月了才把孩子生出來,其實孩子到三十八週的時候所有在母體中的發育已經完成了,後面兩週完全可以到外頭來長,因爲越到後期,胎兒在母體遇到的意外事故就越多,臍帶繞頸、胎盤老化,都很可能造成孩子在母體的意外。就說今天這個孩子吧,她就是臍帶繞頸窒息而死的,如果她早一點出來,就可以避免這場悲劇。”
杜若皺了皺眉頭道:“你這說的有點深奧,我沒太聽懂,瓜熟落地,生老病死,這都是古來有規律的事情,可以隨便改變嗎?”
劉七巧咬了咬脣,湊到杜若耳邊,問道:“你相不相信有前世?”
杜若搖了搖頭道:“我是個大夫,怎麼能迷信這種東西呢。”
劉七巧見杜若還是個唯物主義者,便笑着道:“你信不信無所謂那,我只想告訴你,我生下來的時候,就帶着前世的記憶。”
“你沒喝孟婆湯?”杜若眼珠子一亮,問她。
“你剛纔還說不信的。”劉七巧看着杜若,忍俊不禁:“你聽我說下去,不過這事情我只告訴你一個人,你若是跟別人說,那我肯定會被當做怪物被浸豬籠的。”
杜若寵溺一笑,捏這她的嘴皮子道:“胡扯,給自己男人帶綠帽子纔會浸豬籠。”
劉七巧撲哧笑了笑,靠在杜若的肩頭道:“我的前世是一個專門給人接生的醫生。在我們那個地方,接生有兩種方式,一種呢和這裡一樣,產婦自己自然分娩;另一種就是上次我給林少奶奶用的辦法,剖腹取子。我們那個地方有很多產婦,因爲怕疼,所以寧願選擇剖腹取子。”
“剖開肚子,難道他們不怕疼也不怕死嗎?”杜若好奇的問道。
“怎麼說呢,關於疼痛,我們有麻醉,這個東西華佗先生很早就發明了,關於失血過多這方面,我們有儀器,可以輸血,如果剖腹的時候流血量太多,就用別人的血輸入產婦的身體,反正就是死不了。”劉七巧儘量用比較通俗的語言來說給杜若聽。
“那按照你的意思,你前世那個地方,根本不會有失血過多而死的人了?”杜若覺得自己的醫學大門瞬間被劉七巧給打開了,似乎有很多很多個爲什麼都想問出來。
“對,只要搶救及時,就不會死。我前世那個地方,有兩種醫學,一種叫中醫,就是你現在這種,吃中藥、或者鍼灸一類。還有一種叫西醫,西醫是個很厲害的東西,其實和我上午在林家莊說的那個就很類似了。”
杜若點了點頭,似乎有些恍然大悟道:“就是你說的,什麼不好就切什麼的醫療辦法?”
劉七巧興奮的點了點頭,不虧是醫學世家的天才,杜若要是在現代,肯定也是宗師級別的人物:“你說的太對了,剖腹產子就屬於西醫的範疇。”
杜若擰着眉頭,帶着一絲感嘆道:“世界上居然還有這麼給人治病的辦法,我真是聞所未聞,匪夷所思。看來你之前杜撰的什麼華佗的藥典,你是一本沒看過,你這些都是前世遺留下來的記憶對嗎?”
劉七巧吐吐舌頭道:“我可是把我的家底都給交代的清清楚楚的了,杜大夫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杜若想了想,上下打量了一番劉七巧,有些不確定問道:“那我可不可以知道……你前世活了幾歲?”
劉七巧一聽瞬間皺起了眉頭,握着小拳頭要去錘杜若:“活到了七老八十,你現在是在跟個老奶奶的談戀愛呢!哼。”
杜若見她那個模樣,忍不住笑了起來,抱住她的腰道:“人說越老越小,怪不得你現在是這個樣子的,老奶奶。”
劉七巧推開杜若,指着他道:“你少貧嘴了,你說,你二叔怎麼會來的?你是不是哪裡說漏嘴了?我跟你才見幾面,你就把人往我家裡帶了……”
杜若指天發誓道:“我真的沒有,我……我就是有些情不自禁。”杜若說着,鬆開劉七巧坐着,單手支着下頜道:“我杜若,活了二十年,對女色這件事情,從來沒有上過心。”他想了想,忽然轉過頭,掃過劉七巧貧瘠的胸口道:“再說,你也沒什麼女色,對不?”
劉七巧想起上次被她壓腫的地方,頓時覺得那地方又疼了起來。扭過頭道:“哼,你就是戀童,你就是猥瑣!”
“什麼意思?”杜若又被劉七巧給繞暈乎了。
“就是……你有特殊的愛好,喜歡未成年少女的身體。”劉七巧好心的爲他解釋道。
杜若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劉七巧道:“癸水都有了,還是未成年的嗎?自己身材不好就謙虛承認,下次我開幾幅藥給你,保證讓你趕超方巧兒。”
“什麼叫趕超方巧兒?你怎麼知道方巧兒那地方就大了?你看過還是摸過還是親過?杜若你給我說清楚了!”劉七巧扯着杜若的袖子不依不饒的問道。
杜若頓時就覺得自己說錯了話,跟誰比不好跟方巧兒比,他不是自己找打嗎?
“我錯了我錯了!”
劉七巧也只是玩笑話,既然杜若給了她保證,她自然不會去擔心什麼,便道:“十六我爹就會來接我們全家進城了,嗯……我還不知道去了京城住哪裡,到時候你可以讓小廝去恭王府打探打探,就說是劉誠劉二管家的家。”
杜若眼睛一亮道:“原來你爹是恭王府的下人,這幾個月恭王府我二叔還真去過不少次。這下我放心了,恭王府的人都挺親和的,你去了那兒應該不會吃虧,只是……你要進去做丫鬟嗎?”
劉七巧抓了抓腦門道:“我爹說讓我給少奶奶當丫鬟,其實我從來沒做過家務,我心裡還七上八下的呢。”
杜若拉過劉七巧的手道:“七巧,有沒有想過去京城開一家醫館,專門爲孕婦檢查身體,告訴她們怎麼防範孕期的各種突發事件,那些你前世留給你的東西,要是就這樣斷了,豈不是很浪費。七巧,你應該救更多的人。”
劉七巧看着杜若,有些興奮又有些不確定,然後低下頭小聲道:“可是,我爹說要是我再給人接生,我就真的嫁不出去了。”
杜若恨鐵不成鋼的看着她,抓緊了她的小手,拉着她面向自己道:“除了我,你還想嫁誰?”
第二日一早,杜若和杜二老爺闊別劉七巧家的小院兒。李氏目送兩人的馬車緩緩遠去,轉身看着劉七巧道:“七巧,你跟我來一下。”
劉七巧跟着李氏進了房,李氏在靠窗的椅子上坐了,擡頭看了一眼劉七巧道:“七巧啊,昨兒晚上你和杜大夫在前面客堂外頭的臺階上,我可都看到了。”
劉七巧低着頭不說話,只是臉上有些紅撲撲的。李氏心裡哪有不知道女兒怎麼想的,又怕說了過火,便道:“你們兩個小年輕看對眼了也是有的,我們鄉里鄉下的,不講究這些,可人家杜大夫是城裡人,怎麼也不懂個避嫌呢?他這是想清楚了要讓你進他們杜家門了嗎?”
劉七巧低着頭不說話,咬了咬嘴脣,想起杜若昨天的話,臉上又紅了起來,忸怩道:“娘,您就別擔心這些了,反正從今兒起,你別跟我爹張羅親事了。”
李氏一聽,越發着急了起來道:“你這是……真喜歡上了?”李氏心裡直打鼓道:“起初我也覺得杜大夫不錯,可是後來想想,他這樣的人家,我們高攀不起啊,你又是從小沒受過委屈的,我們千般寵愛的把你給養大,也不想你最後只做了個姨娘。”
劉七巧梗着脖子,撅嘴道:“他要是讓我做姨娘,我就不嫁他。”
李氏聽劉七巧這樣說,心裡越發就更擔心了起來,只支着額頭道:“只怕他們那樣的人家,覺得你去做個姨娘都是高攀了呢,都怪我以前也是單看了皮相,覺得杜大夫的人品好,可仔細考慮下來,還真覺得他並非良配。”
劉七巧上前安慰李氏道:“娘,你能少想這些嗎?我都還沒及笄呢,你着什麼急呢,那還得一年多以後的事情呢。娘,這事兒你可不要告訴爹,我爹會打我的!”
李氏搖頭道:“你也知道你爹會打你?你這是在鄉下,以後去了城裡可真不能這樣,我聽你爹說,王府裡面小姐們住的院子,是不準小廝和外男進去的,那規矩還了得。”
“娘我知道了,我們這不馬上就進城了嗎?杜大夫說,等過了明年七夕,他就來提親,倒時候他要是不來,那我就死了這條心,娘我會爲自己考慮的。”
“提親?他都跟你說這話了?”李氏驚的說不出話來,如熱鍋上的螞蟻一樣道:“那怎麼辦?那我和你爹還要不要爲你張羅親事,你說說你這孩子,你怎麼就這麼……哎!還有你的嫁妝,還沒備好呢!”
劉七巧唬着臉道:“娘,我這才幾歲啊,你就想着把我給嫁出去,就算過了明年七夕在張羅親事,我還真能在家裡當老姑娘了不成?”劉七巧說着,伸手挽着李氏的胳膊,把頭靠了上去道:“再說要是能在家當老姑娘,我還求之不得呢,我就愛跟我娘在一起。”
李氏搖着頭,對這個自己從小疼到大的女兒,她還真是沒辦法。
再說杜若和杜二老爺上了馬車,這一路上也沒閒着。杜二老爺是一個很開明的男人,體現在私生活方面那就是,他不像杜大爺,一輩子只有大太太一人。二太太是三書六聘明媒正娶來進門的,可是身爲一個年少風流的太醫院才子,杜二老爺很看重自己的感情生活。幾乎每個被他接進門的姨太太,都是他某一段感情經歷後的成果。所以他對杜若會喜歡劉七巧也不覺得奇怪,只是在耳邊旁敲側擊道:“大郎,你尚未娶親,要是先接一個小妾進門,只怕老太太那邊不好交代吧。”
杜若聽杜二老爺這麼說,臉上神色嚴肅道:“二叔,我沒打算納妾,我想等七巧及笄了,明媒正娶接她進門。”
饒是杜二老爺這麼風流的人,聽杜若這麼說還是震驚了不少道:“實不相瞞,這次我偷偷跟在你後面來,也是你孃的意思。你娘是個細心人,把京城認識的人家十四歲的閨女給點了個遍,也沒找到你口中露出出來的這人,後來還是問了王媽媽才知道這劉七巧的。你要納她爲妾,這不難,但你要娶她進門,這輩子只怕沒指望了。”
杜若憂鬱的低下頭,有些鬱悶道:“這還不都是蘅哥兒給害的,老太太現在開口閉口的鄉下丫頭,覺得鄉下丫頭就是專門進城勾引主子的。”
杜二老爺聽杜若提起自己這個不孝子,也是搖頭道:“我最近忙的都沒空教訓他,那小子也是活膩味了。”杜若心道,他還不是隨你這個風流的爹麼。
杜若嘆了一口氣,對杜二老爺道:“二叔,這事兒無論如何你得向老太太保密,我娘那邊,我自己去交代,她是明理的人。再說七巧家是恭王府的下人,他爹是恭王府得用的二管家,雖然家世差了些,可是我們杜家也是商戶,也從來不跟京城的這些官員們有什麼姻親往來。簡簡單單的開醫館,安安穩穩的過日子就好。”
杜二老爺見杜若這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了,也不免同情起他道:“你想的太簡單了,行了,這事兒我先替你保密,你娘那裡你自己看着辦。不過我看着劉七巧確實是有點能耐,她的那些醫理,我從來聽都沒聽過,但是卻說不出個錯處,實在是一個讓人捉摸不透的人才啊。”
杜若聽了昨晚劉七巧說的話,對劉七巧所說的保留前世記憶一說深信不疑,畢竟除了這個沒法解釋劉七巧的與衆不同。所以他也只是笑着附和道:“七巧是一塊璞玉,只要精心雕琢,一定可以成爲玉中精華的。”
杜二老爺見杜若眼睛放光的模樣,忍不住搖了搖頭道:“行了,媳婦還沒娶進門呢,瞧你那樣子,你這十幾年的聖賢書都白讀了不成?”
當日,杜若和杜二老爺一起回了杜府。杜二老爺見過了杜老太太之後,直接回了自己住的西跨院。大太太見杜二老爺跑的快,心裡就着急了起來,又覺得這會兒去請也不大好意思,便在自己房裡急得走來走去。
杜若見過杜老太太之後,並沒有馬上回百草院,而是去找了杜太太。杜太太見兒子來找自己,心裡越發想問,又怕自己問的太過直接,讓兒子尷尬,便只裝作隨口道:“你纔回來,還不快回房歇着,一會兒午膳好了,我讓丫鬟喊你去。”
杜若見房裡沒什麼人,只有王媽媽在面前伺候,便撲通一聲的跪在了杜太太面前。
杜太太見兒子十幾年從來沒這個樣過,心裡咯噔一下,急忙彎腰要扶杜若起身:“大郎,你這是怎麼了?有話好好說,快起來。”
杜若低着頭道:“孩兒不孝,還請母親責罰。”
杜太太哪見過杜若這般,頓時心疼的不行:“你哪裡不孝了?你平常比誰都孝順,你二叔家的蘅哥兒,還有你那幾個妹子,誰能比得上你孝順。”
杜若擡起頭,清澈的眸子看了一眼杜太太道:“娘,你能聽兒子把話說完嘛?”
杜太太見杜若一本正經的模樣,便鬆了手道:“那你說,娘聽着。”
杜若想了想道:“常言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是兒子私下裡喜歡上了一個女子,便是大大的不孝。”
杜太太一聽,不得了了,自己兒子果真是動了春心了,誰家的閨女有那麼大的能耐怎麼就讓兒子成這樣了呢?
“你既然喜歡,那就娶回家,只別像你二弟一樣,隨便什麼人就往家裡擡就好了。”杜太太說這話的時候,其實心裡還有點吃不準,她雖然溺愛杜若,可她也不能眼睜睜的看着杜若娶一個自己不入眼的媳婦啊。
杜若梗着脖子道:“娘,那人王媽媽見過,就是牛家莊劉家的劉七巧。”
王媽媽聽說是劉七巧,眼珠子一下子瞪得老大,心道:少爺怎麼就喜歡一個沒長開的姑娘呢?看那身板要讓太太抱孫子,那還不得再長上幾年呢?
杜太太也沒料到真是這王媽媽提起過的劉七巧,頓時有些六神無主,按照王媽媽上次的描述,這劉七巧應該是一個鄉下丫頭。一個鄉下丫頭,怎麼配得上自家金尊玉貴的兒子呢?
“王媽媽,你說說,那劉七巧是什麼人?”杜太太說話都有些顫抖了。
王媽媽心道,讓我咋說呢?說不好吧?少爺不高興,說好了吧,太太你能信不?王媽媽正爲難着,杜若開口道:“七巧聰明伶俐,善良純真,當日在林家莊爲林少奶奶剖腹取子的就是她。娘,我們杜家不是醫藥世家嗎?七巧在這方面很有天賦,她一定會把杜家發揚光大的。”
杜太太有些爲難道:“可是……我要一個會剖腹取子的媳婦做什麼呢?我只要一個能給我生孫兒的媳婦啊。”
杜若也知道要讓杜太太現在就接受這個現實很難,可是他不能退縮,這事情要慢慢籌謀,如果第一步連杜太太都沒搞定,那後面杜老爺,杜老太太那邊就更難辦了。
“娘,等兒子娶了七巧,一定會給您生一個胖胖的孫子的,娘你着急什麼呢。”杜若跪在地上,一本正經的求道。
杜太太看看跪着的兒子,這都二十了,爲了個女娃兒都朝自己下跪了,心裡說不心酸,那肯定是假的。但是兒子都二十了,這才遇到自己一個喜歡的姑娘,要是自己不同意,兒子又要傷心:“你,你總要讓爲娘先悄悄的見上一見才行啊。”
杜若連忙點了點頭,杜太太把他從地上扶起來道:“你瞧瞧,你平日裡那麼斯文冷靜的人,怎麼今兒這麼孟浪起來了,看來那位七巧姑娘還真是有些本事,把你的魂兒都勾沒了。”
杜若被杜太太這麼一說,果然覺得今日又失態了不少,不由臉色一紅,可是歸根結底還是因爲那四個字:情難自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