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正在那邊閒聊,杜茵只從身後走過來道:“兩位姐姐聊什麼,聊的這麼有興致呢?”
劉七巧眨了眨眼珠子,挑眉的笑了起來道:“方纔我問姜姑娘,這紅白相間的菊花叫什麼顏色,她說是叫二喬,那我就奇怪了,若是一支花上面開出三種顏色,應該叫什麼呢?叫三喬嗎?”
杜茵聽劉七巧這麼說,只捂着嘴笑了起來道:“有你這麼取名的嗎?那些文人雅士要是聽了你這麼說,可不得從地底下氣的爬出來了?”
劉七巧也撲哧笑了起來道:“好呀,我好心好意的逗你們開心,你們反倒笑話起我來了,其實菊花嘛,好看就行了,非要一個名字做什麼呢?還不都是那些文人墨客說了算,他們看見這些花,也不管貼切不貼切,就給扣上一個名字了,有什麼好的。”
“那我問你,你既然不是那文人墨客,你的名字到底貼切不貼切呢?”姜梓歆見大家聊得高興,便也隨口問了一句。
劉七巧只挑眉道:“怎麼不貼切,我是七月初七生的,自然就叫七巧了。”
姜梓歆想起杜若的話來,不禁微微一愣,再從頭到尾的打量了一番劉七巧,心中也覺得劉七巧這周身品貌舉止,倒是和杜若相配的很。姜梓歆只笑着上前,挽着劉七巧的手道:“七巧姑娘可有了人家?”
劉七巧並不知道姜梓歆爲何有此一問,甚是疑惑,便只在莫名其妙中點了點頭。誰知那姜梓歆居然嘆了一聲道:“那就可惜了。”
劉七巧自然也不知道她在可惜些什麼,恰巧這時候,方纔放她們進花房的宮女匆匆的趕了過來道:“各位姑娘,快隨我出去,聖上親自來花房點幾樣盆景,要送去前頭和大臣們賞玩呢。”
這驚動聖駕可是了不得事情,劉七巧雖然對皇帝有那麼點好奇心,但這好奇心也建立在光明正大能見到龍顏的時候,一般這種時候,自己還是乖乖的躲起來的好。幾個姑娘們聞言,也只都嚇了一跳,急忙跟着領路的宮女們往外頭去。
那盆景枝椏茂盛,姑娘們都是裙裾及地,個個只看着自己腳下的路,劉七巧平常在王府裡面穿的都是小擺的裙子,誰曾想着新裙子裙襬太大,居然掛到了一旁的樹枝。只聽見刺啦的一聲,裙子被劃了一道口子倒還是小事,連帶劉七巧人也摔了一個跟頭。
劉七巧暗罵自己倒黴,那邊龍輦卻已經到了,姜梓歆原先跟在劉七巧的身後,見狀也只能上前,把劉七巧扶了起來,拿帕子擦了擦她身上的灰塵,跟着一應的宮女太監接駕。
那邊宮女見聖駕已經到了,知已經驚動了,便也只能如實回道:“回皇上,這幾位是杜太醫家的姑娘,奴婢帶她們上花房賞花,未曾想驚動了聖駕。”
皇帝知道今日是太后娘娘開重陽宴,他原本是不想親自走一趟的,不過下頭的小太監說,這是在爲他來年三月份選秀做準備,皇帝的心思就動了。好歹先自己出來看上一眼,若有不喜歡的,先就放在一旁,若有喜歡的,也暗地裡給留個意思,省的各家把人提前給婚配了。
按理說,杜家的三位姑娘都是不錯的,可偏偏她們出了花房的門口,只在外面行了禮數。如今這正堵在花房門口的,正是摔了一跤的劉七巧和扶着她起身的姜梓歆。
劉七巧雖然容貌姣好,卻畢竟處於生長髮育初期階段,身上對男性能產生特有吸引力的荷爾蒙激素還不夠,也就夠杜若這樣同樣身子不好,發育不良的人瞧瞧了。可姜梓歆卻不同,十六歲的姑娘,出落的亭亭玉立,那爲扶着劉七巧起身的動作是那麼的優雅動人。皇帝身在後宮,最怕看見的就是嬪妃們互相鬥法,可他心裡知道,那些女人們平日裡在自己面前姐姐妹妹歡歡喜喜的,背地裡卻都手握着一根針,從沒饒過誰的。是以方纔姜梓歆毫不猶豫的挽起裙襬,上前扶起劉七巧的那一幕,正好觸及到了皇帝內心最柔軟的地方。
衆人都低着頭,看不見也不敢看皇帝的表情。皇帝見兩人的衣服上都沾上了花房中的泥土,便淺淺笑了笑,帶着幾分冷冽的磁性嗓音響了起來:“你帶她們兩個去樑妃娘娘那邊,讓她們換一身乾淨衣服。”
那宮女原本以爲驚動了聖駕,總要被斥責一頓,沒想到皇帝居然沒有半點怪罪的意思,一時間也是驚訝了不少。太監總管見那宮女還跪着不動,便開口道:“還不快帶着兩位姑娘去,還要在這邊擋着聖駕嗎?”
劉七巧這會兒依然不敢擡頭,見那宮女起身挪動起了步子,便也福了福身子,跟在後面。這時候姜梓歆也跟着站了起來,依舊是低着頭,眉梢微微上揚,卻終究也沒有敢去看那一長臉。
水榭中老太太們正聊得盡興,皇帝選了盆景之後,也過去走了一個過場,應了應景。那邊一衆的老太太見了皇帝來都有些拘謹,見他走了這才又談開了。
就在這短短的時間內,便有幾個老太太上前和老王妃攀談起了劉七巧的親事問題。不過大多數人還是爲了家中的庶出子孫談的,老王妃見玩笑開的差不多了,便笑着道:“不着急不着急,回去慢慢聊,今兒是太后娘娘請我們老姐妹來玩玩的,又不是來給小輩們開相親大會的。”老王妃雖然這麼說,心裡卻還是得意的很。見杜老太太那邊並沒有幾個人,也說明杜若定然是沒有劉七巧來的暢銷的。
料想不管是古代還是現代,都是有剩男沒剩女的,同一級別的人家,姑娘家嫁人肯定比男娃娶媳婦要簡單一點。
這裡頭正熱鬧呢,外面小宮女只滿臉帶笑的跑進了水榭道:“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大喜啊!大長公主入宮了!”
這一下全體的老太太們都沸騰了,這位尊貴的大長公主,號稱看破紅塵,自入了水月庵,便再也不去別處,就連當年皇帝遷回了北邊,宣她進宮她也推辭了,只怕全天下能請的動她的人,也就只有太后娘娘了。
大長公主用藥已有了小半個月,臉色已經好了很多,她一進水榭,除了中間坐着的太后娘娘之外,所有的老太君都起身向她行禮,太后娘娘忙讓人再她的左手一側又添了一副案几,笑着道:“我原以爲你又是跟從前一樣,並不會來的,誰知道你竟來了。”
大長公主穿着僧服,帶着僧帽,手裡掛着一串一百零八顆的菩提念珠,一邊說話一邊輕輕的攆動着念珠。
“所以你連我的位置也不預備了,你這請客請的也太不誠心了。”大長公主略略玩笑了一句,那邊太后娘娘忙吩咐下去道:“快去讓御膳房準備最上好的素齋來。”
大長公主微微欠身,只笑着道:“不必了,我本就是世外之人,不過就是受佛祖所託,管一間人間閒事而已。”
老王妃聽到這裡,已略略明白了大長公主的來意,便笑着問道:“什麼閒事,需你老人家親自來管,我倒是要洗耳恭聽了。”
衆老太君臉上無不露出了好奇的神色,就連太后娘娘也笑着道:“世上還有這等閒事,非要你一個出家人管不可?你倒說出來聽聽。”
大長公主聽兩位老人這麼說,便只笑着點了點頭道:“我修佛四十年,原以爲定然是能修得正果的,可誰知道近來卻病了起來,後來承蒙恭王府的劉七巧姑娘,和杜家的小杜太醫醫治,如今倒是好了不少,誰曾想昨夜佛祖託夢給我,說我不得正果,只因爲從來沒做過一件事情,我前思後想,這積德行善的事情,我已做過不少,唯獨沒做過媒人,莫非佛祖一番教導,便是要讓我爲這兩位年輕人保一次媒的?”
老王妃聽到這裡,也不得不暗贊大長公主的故事編得實在好,借了佛祖的名義,杜老太太這回只怕是怎麼反駁也反駁不過來了。
那邊衆老太太們已經回過了神來,紛紛恭喜起了老王妃和杜老太太。杜老太太只站在那邊,呆愣了半天,卻如何也不敢問大長公主,這佛祖託夢到底是不是真的這麼說的?便也笑着同一衆人謝起了禮來。
陳老太太只羨慕道:“老王妃、杜老夫人,這下可好了,你們正好一個要嫁孫女,一個要娶孫媳婦,就配上一對兒了。還是大長公主來的巧啊,這重陽節老婆子這一趟也算沒白跑了,又見着了大長公主,又趕上了佛祖的天賜良緣,老太婆回去給備一份厚禮,送到王府去。”
大長公主見美事已成,便只笑了笑道:“若是他日貧尼修成了正果,定然也有這兩位年輕人的一份功勞,佛祖不會打誑語,自然更不會亂點鴛鴦譜。”
杜老太太還在被一衆人圍着恭喜,只皺着眉頭想了老半天,還是沒想出一個所以然來。心裡便也嘀咕起來:既然佛祖都這麼說了,那也只好定了。
“既然如此,等老身回家就安排安排,挑一個良辰吉日,上王府提親去。”杜老太太一錘定音,總算是佳偶天成了。
那邊老王妃聽了,只略略搖頭道,拿喬道:“我還當是什麼好事兒,你一來就拐走了我一個孫女,這可怎麼是好呢?方纔我還跟英國公夫人商量,他們家小子雖然年紀小,可我家七巧也不大,略略等兩年,也是配得上的。”
大長公主知道老王妃的習性,只闔眸唸了一聲阿彌陀佛道:“佛祖的意思,貧尼怎敢違抗,既是天賜良緣,老王妃也就受了吧,再說杜太醫一表人才,杜家又是百年杏林之家,世代爲皇室太醫,這一門親事,必定是錯不了的。”
老王妃只側着身子,微微偷瞥了一眼杜老太太,大聲對大長公主道:“既然是佛祖的意思,那我也只能應了,若是杜家來求,我肯定是不應的。”
杜老太太正在和其他人寒暄謝禮,聽了這一句只氣得半死,想了想又覺得多餘,便也只按捺住了怒氣,繼續陪着笑臉。
大長公主見大功告成,便向太后娘娘行了個佛禮道:“這回貧尼算是真的了卻凡塵了,太后娘娘,貧尼這就告辭了。”
衆人皆起身相送,大家都只稱她的發號“了塵”,再沒有人喊她大長公主。衆人目送了塵師太離去,看着筵席上杯盞相傾,便生出了幾分寂寥來。太后娘娘笑着道:“時間也不早了,撤了席,我們再聊幾句,你們也可以回家了。”
劉七巧和姜梓歆因爲在花房弄髒了衣服,所以由宮女帶着往樑妃娘娘那邊換衣服。那樑妃本也就是十七八歲豆蔻年華的姑娘,劉七巧身量較小,穿着不盡合適,姜梓歆卻體態豐滿,樑妃的衣服穿在她的身上也是相得益彰的。
宮女把方纔在花房的事情一一回稟了樑妃,樑妃靜默的坐了片刻,命宮女帶着換好衣服的兩人去御花園找各自的老太君。那邊宮女正整理了兩人換下來衣服要抱走,樑妃卻走了過來,伸手觸摸了一下劉七巧那條被劃壞的裙子。纖長的手指漫無目的的在淺綠色的裙襬上慢慢的撫摸過,忽然間半個橢圓的黑印子出現在裙襬的邊緣。
那宮女先是一愣,繼而開口道:“娘娘,這是鞋印。”
樑妃鬆了手,拿帕子略略擦了擦蔥白般的指尖,緩緩道:“我方纔聽着就覺得奇怪,一根樹枝如何能把一個人都絆倒了,原來真相在這裡。”
宮女微微蹙眉,小聲道:“那姑娘是杜老太太帶進來的,聽說是已故姜太傅的孫女,如今家中並沒有人再朝,只是一介平民之女。”
樑妃微微點了點頭,回身幾步坐上軟榻,不緊不慢道:“果然是人不可貌相,這樣的姑娘若是入宮了,這後宮可就不太平了。”
“可是,皇上非但沒怪罪她們驚擾聖駕之罪,還讓娘娘你給她們換上乾淨衣服,皇上分明就是以有了……”那宮女沒說完,樑妃卻擺了擺手,緩緩道:“皇上本就是憐香惜玉之人,這也沒什麼,只是這位姑娘,卻不能再出現在皇上的面前了。一會兒等宴會散去的時候,你我拿着這繡裙去見太后娘娘。”
宮女只點了點頭,將一應的衣裙摺疊好了,放在一旁。
劉七巧和姜梓歆換了乾淨的衣服,由宮女又帶着回了御花園,這會兒御花園中的人不多。幾個宮女迎了上來道:“那邊正尋兩位姑娘呢,筵席結束了,太后娘娘正說要散了了呢,姑娘快隨我回去。”
劉七巧這會兒也邁大了步子,又生怕像方纔那邊絆的跌跤,也只能稍微克制着走的快一點。那宮女方纔在筵席上服侍,見了劉七巧便開口道:“奴婢還要恭喜七巧姑娘,方纔朝陽大長公主進宮,爲姑娘保了一段天賜良媒。”
劉七巧冷不丁聽到這麼勁爆的消息,差點兒又絆了一跤,一旁的姜梓歆好奇問道:“什麼天賜良媒?你倒是說說看。”
“大長公主把七巧姑娘許配給了小杜太醫,可不是天賜良媒嗎?”
姜梓歆心下暗暗好奇,杜若說他非要娶一個七月初七的姑娘,這才知道劉七巧是七月初七生的,那邊卻正好來了一個保媒的,說是巧合也未免太巧合了一點。
劉七巧雖然早已知道了事情的結果,但是還是冷不防就呆愣了片刻,反而將心中的那股欣喜給壓了下去,一時間只愣在那邊,倒像是接受不了這事實一樣。
姜梓歆見劉七巧是這番反應,只笑着上前,挽着她的手腕道:“怎麼,我那才貌雙全的表哥,還配不上你不成?聽說你會給人接生,我表哥又醫術了得,你們若是結爲夫婦,夫妻舉案齊眉、相輔相成,簡直就是一段人間佳話。”
劉七巧愣了半天,總算回過神來,壓抑住心中的激動和狂喜,只略帶羞澀的淡淡一笑:“這……好端端的,怎麼會有這樣的事情,我纔出來逛一會兒,卻連婚事都定了下來。”
那邊宮女也笑着道:“我看姑娘這會子還沒回過神來呢?這婚姻大事本來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從來不是姑娘家自己定的。如今姑娘的婚事又蒙大長公主的恩惠,配給了小杜太醫,真是前世修來的福分呢。那小杜太醫,每回進宮的時候都有一羣小宮女遠遠的看着,是十里挑一的俊秀人物呢。”
劉七巧聽那宮女這麼說,也被逗得笑了起來道:“他那麼好,怎麼就論上我了呢?況且他也一把年紀了,沒娶到老婆,定然是有什麼地方不好的。”
姜梓歆聽劉七巧這麼說,只捂着嘴笑道:“他好不好,等你過門了便知道了,我們看着他都是好的,至於沒有娶親,那也是因爲我這表哥從小就身子弱,興許是因爲這個原因,才推遲了也不一定呢。”
劉七巧這會兒覺得玩笑也開的夠了,便也大大方方的笑了起來,臉上還帶着幾分羞澀的模樣。正這時候,宮女已經領着她們進了水榭,那邊太后娘娘見了劉七巧,忙伸手命她過去,只拉着她的手道:“你方纔不在,可錯過一件好事了,我就說你這姑娘是有福的。方纔大長公主來過,已經把你許配給了小杜太醫了,你如今快些去見過你未來的祖母吧。”
劉七巧這邊才擺出一副女兒家的嬌態來,這太后娘娘便讓她去見杜老太太。若不是因爲杜老太太,她和杜若何須好事多磨至此。不過場面上的東西是必定要有的,劉七巧只撇了撇嘴,往老王妃那邊丟了一個眼神過去,那邊老王妃也只暗暗的點了點頭。劉七巧上前幾步,按着王府最規矩的禮數,向杜老太太福了福身道:“七巧給老太太請安。”
杜老太太前幾次見劉七巧,見的都是她救人時候的模樣。表情嚴肅,神色冷淡,口氣果敢,並沒有像今日這樣,一副溫柔小意,全然是女兒家的嬌態。杜老太太頓時覺得,這劉七巧其實也沒有自己想的那麼差,如今她已經是王府的義女,兩太后娘娘、大長公主都這樣高看她,自己似乎也沒必要再固執己見了。
杜家的錢是幾輩子也花不光的,她無非就是想給杜家找一個門戶好,身份體面,能給杜家撐得住場面的大少奶奶,既然老天爺偏偏不能讓她如願,那她也只好聽天由命了。
“好孩子,快起來吧。”杜老太太說着,臉上露出了一些坦然的笑,總算看着不是太勉強。
那邊老王妃只笑着道:“早知道七巧和小杜太醫有這樣的緣分,那時候在法華寺就可以定下了,誰知好事多磨,最後倒是成全了大長公主,又行了一件積德的事情。俗語說:寧拆十座廟,不毀一門親,如今這做了一門親,可不等於建了十座廟的功德嗎?”
太后娘娘聞言,只笑道:“說的好說的好,說的我也有做媒人的癮了,你們家中有哪些待嫁或者待娶的姑娘哥兒的,儘管告訴哀家,讓哀家也過一把癮,做做這樣的積德事兒。”
下面老太太們只笑着道:“太后娘娘,這做媒是好事兒,亂點鴛鴦譜可就亂套了。”
太后娘娘哈哈笑道:“說的是說的是,所以你們但凡私下有已經看對眼的,好歹跟我說一聲,哀家下一道懿旨,賜個婚什麼的,讓我撈一個好名聲也就行了,謝媒的錢呢就不要你們的了,你們說這樣可好?”
老太太紛紛點頭道:“這個好這個好,這樣太后娘娘既沒有亂點鴛鴦譜,又給了我們體面,真真是一舉兩得啊。”
太后娘娘笑道:“瞧你們這狹促樣兒,哀家能這麼不靠譜的嗎?你們一個個的兒孫大了,有的操心了,哀家不過就是羨慕你們,可惜啊可惜,等着哀家孫子成婚,也不知道我的骨灰還在不在了。”太后娘娘一想起自己年幼的幾個孫子,便又擔憂了起來。
老王妃只勸慰道:“太后娘娘你就別操這閒心了,皇上正直盛年,幾位小皇子也都健康可愛,你如今只需把自己身子養好了,有的是後福呢。”
衆人聞言,紛紛附議,又把太后娘娘給哄得開開心心的。